第988章 假戲真做
太醫站在床畔前，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皇上：「多有夢囈，伴有癲狂症。」
皇後點了點頭，讓太監送走了太醫。
她掀眼看著床上的皇上拉下賬簾，許久后對太監吩咐道：「讓那些覲見的大臣都回去吧！」
「是！」太監退至門外。
他扯開臉上的假皮，冷掃了一眼周圍，像是一陣風消失不見。
……
皇宮之外，周之儒看著面前跪下的侍衛狠戾道：「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動手！」
「皇宮都是人，而且我覺得皇上已經懷疑我了。」他肅然道。
周之儒微蹙眉，只聽侍衛後半句：「他倒下時，我看到了凌先生。」
那時皇上倒在他面前，本來手中的暗刃已經亮出，腦中閃過無數思緒后，餘光輕微瞥到了躲在暗處的凌逸。
只見到暗色的旗卦袍搖曳著，於是他果斷將計就計，故意安撫皇上隨後派人去叫太醫。
周之儒眼眸暗下：「既如此，那便先對凌逸動手。」
侍衛不明何意，略抬著眸然後再次垂下。
他本想著藉機挑撥離間，把凌逸這個人用在自己麾下。沒想皇上竟然擺了一道局，等著他跳。
周之儒輕笑，揚起嘴角：「不用再去宮裡，我有事差你辦。」
「是。」他抱拳道。
說罷，侍衛匆匆去做了。
而周之儒正要轉身離開，只看到蘇家楷斜靠在樹旁，他痞里痞氣地銜著稻草眸光肆意：「這麼巧。」
他正要入宮，便是看到周之儒主僕二人一言一語說著。
雖然沒聽清，但一猜也知道是密謀著攻打皇宮的大事。他無意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看到面前幾月不見的男子，心中淡淡掀起了漣漪。
周之儒闔著眸子，無言。
他總是一貫沉默寡言，清淡的像是竹子，蘇家楷想著突然笑了。
「蘇侍郎，我便先行一步了。」
他抬手，制止：「去哪？」
周之儒擰眉不語，從腰間拔出佩劍直朝著蘇家楷：「我已告誡過蘇侍郎，請蘇侍郎莫要在和我有任何牽扯。」
他冷哼一聲，淡淡：「是怕本官與你牽扯過深，致自己無法對抗皇室？」
這話瞬地激起了周之儒的情緒，他輕點腳步跳至蘇家楷面前，劍刃橫在喉處。一指便可刺穿。
「本官說對了？」他抬眸。
眸子狹長帶著輕狂姿傲，與他冷淡的雙眸相視，不知摻雜了什麼，藕斷絲連許久仍是依依不捨，很久周之儒褪下眸光冷聲道：「蘇侍郎，自重。」
自重兩字壓著聲，明是要和他擺脫關係。
蘇家楷瞪著他：「是你先招惹本官的！」
他快速收下劍放入腰間，兩目微垂淡淡視著面前的人：「無非招不招惹。」
說著他轉身又道：「一開始，就是你硬來纏著我。」
話落，周之儒飛身離開。蘇家楷愣在原地，若非不是皇上讓他去周家，贖下這個男子。若非不是為了皇上，變成了喜龍陽的男子。
若不是……為了演戲給皇上看，他故意接近周之儒。
他怎會假戲真做，蘇家楷冷下臉，腦中出現那一段畫面。
「來了。」陽光明媚，灑入那雄渾的臉龐。
他微抬頭看著道：「皇上找微臣有何事？」
皇上揚手，蘇德勝端來茶盞。御花園亭子中，皇上坐在石凳上下了顆棋子：「和朕來下棋。」
下棋？蘇家楷不明所以，但也坐在他的對面。
兩人對弈，蘇家楷為臣不敢壓過皇上，步步都要細想很久。
皇上摸著下巴，突地說道：「怎麼？你棋藝向好，朕又不吃人只管拿出實力。」
蘇家楷笑了笑，下了一子。
兩人對弈到午後，最終棋盤已成定局，皇上勝。
花香四溢也隨風漸淡，由著陣陣暖風吹入亭中。蘇家楷聞著，嘴角笑意淡了。
沒有讓棋，這盤還是輸了。
他不甘地低著頭，年輕氣盛心中帶了些自傲。
「凌先生常和朕對弈，從未贏過朕。」他爽朗笑著，又道：「你能朕對峙這麼久，足以說明你是個不可多得之才。」
表裡面里仍誇著自己，蘇家楷內心吐槽了句笑著道：「謝皇上誇讚。」
皇上微拂了拂手，目光凝著，端起手邊的茶盞：「朕今日叫你來，不止是下棋。」
蘇家楷面色淡淡，他心裡是清楚的。
喝完一口熱茶，皇上讓蘇德勝呈上畫卷。
蘇家楷低頭看了眼，只一眼便心驚，那張臉像是比萬水千山驚艷，像是天仙下凡又不可細看，總帶著一股仙氣。
他無法形容那種美，可又覺得……
蘇家楷眸光微動，猛然道：「這是男童！」
皇上點了點頭，回答：「曾為朕做過不少得利的事情。」
是個奴？他心裡這般想著，戀戀不捨抬眸：「皇上這是何意？」
「聽說你喜男子，常去宦樓，既喜歡那些鶯鶯燕燕多一個總不算什麼吧！」皇上垂眸道。
蘇家楷面色冷下，皇上明知他龍陽之癖是裝的。
他無言，皇上卻笑了：「朕的意思，蘇侍郎應該是明白的。」
蘇家楷垂著頭，寒意在眉宇間涌動：「皇上是想讓我喜歡上這男子？」
「按你之前的習慣，裝也裝的讓人覺得是真的。」
他微愣，像是被扯開遮羞布，臉色羞赧：「為何？」
此男子有什麼絕妙之處，還是……
他一連串疑問在胸口徘徊，皇上瞥了眼他：「世子妃與世子有些礙眼了，最近周家要鬧出點事情。」
「至於什麼事，你去了便知道。周丞相朕隨後要處理了，所以他的兒子也就是畫中的人，周之儒。朕需要借著周家鬧出的事情，需讓周之儒成為輔國公府的眼線。」
「不過需要你助推一把，假戲才能成真。」
周之儒？他吃喃著這個名字，有些出神。
皇上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蘇家楷，在朕面前你也要開小差？」
他乾咳著，問道：「為何要他進去輔國公府？」
「他機靈，善於醫術且表裡不一。在周府八面玲瓏，你且看著他如何在世子妃和所有人面前演戲，便知道朕為何派他了。」
蘇家楷冷哼一聲，心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