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三顧前殿
他笨拙地匆匆往前走，王嫻在後得意跟著。
王嫻在乾咳著：「走那麼快作甚？」
白然回頭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她小步跟上去，探頭探腦：「害羞了？夫妻一場，親親不算什麼吧！」
白然挺直身板，看著她左腦袋伸，右腦袋伸，按著她的鵝腦袋高昂著頭：「本公子怎會因為一個親親就害羞？」
說到親親，臉上移上紅雲。
王嫻撇嘴不信，學著他的模樣：「白秀才，一個人親親都不知道害羞，看來是沒少和女子親親我我吧！」
他停住腳，偏頭看著王嫻：「歪理。」
她冷哼一聲，歪頭嘴角快咧到眼梢：「那定是沒少看春宮圖。」
白然：……
他眯起丹鳳眼，盯著她：「看來是王小姐沒少看吧！」
王嫻語塞，乾咳著朝前跑。
他一把拽住那領子，湊到她耳畔道：「想跑？」
王嫻嚇得吞了吞口水，餘光瞟著他：「松……手。」
他提著王嫻的領子朝著亂墳崗外走去，印入光輝之下。
校場，四公主架著弓弩側看著身旁的孫大夫：「擺好姿勢，才能讓箭支射中。」
孫大夫照葫蘆畫瓢學著，最後耍著老頭脾氣撒手不做了，朝著宋予恩走去。校場外，宋予恩笑意深深看著孫大夫走來。
「孫大夫可不要耍無賴。」她道。
孫大夫輕哼一聲，擺著腦袋朝她旁邊坐下。
遠處四公主架著弓弩已經射了一支，正好入靶心。
孫大夫嘖嘖兩聲，細細對宋予恩道：「本官還從未見過這種潑皮。」
潑皮？宋予恩不解看向孫大夫，孫大夫的后話讓她笑成一團。
「故意在本官離開，耍威風，好不得意。」
一旁的小廝聽到這話，憋著笑。明是自己被四公主箭技折服，還要故意貶低四公主，真真是個有趣的老頭子。
宋予恩噗嗤一聲，用絹帕掩唇笑著。
孫大夫皺眉看向宋予恩：「連你都要嘲笑本官。」
她濃濃的笑意還未散去答道：「我可不敢，孫大夫箭藝了得，上至后羿下至四公主都是手下敗將！」
這句話，引來銀鈴般的笑聲。
只那遠遠射箭的四公主也挑眉，在光照下勾起那弓弦，彭——箭支嗖地插入靶心。
「中了！」小廝高喊。
校場上訓練的士兵聞聲趕來，好不熱鬧。
孫大夫看著這場景不怒反笑：「世子妃，天下要如這般盛世該多好？」
她沉下目，眼帘之中士兵圍繞著四公主多事稱讚，小廝笑意不倦，十裡外的小姐踮腳揚絹布探著腦瞧。
熱鬧，好不熱鬧。
沉甸甸的朝廷嚴峻勢態下，唯獨這不起眼的校場，笑意不散，皆是歡樂。
這盛世不遠了。
宋予恩捻著杏眸，眸光微射燦爛的星光：「急什麼，時候未到。」
孫大夫抬臉，問道：「世子妃的意思……」
她把視線放在孫大夫身上，直直看著：「孫大夫難道還不清楚嗎？四公主在的地方，一片和樂融融。」
「校場之中，官兵常年風雨之下無笑背負國家命運，而四公主今日來所有人都卸下了盔甲，像個孩子可笑可贊。」
「我想，天下便是如此，才能稱得上盛世。」
孫大夫語塞，他抬眸淡淡看著遠處被人包裹的四公主，端倪了半晌。
「需要微臣做些什麼？」
孫大夫自傲腐朽，在皇上面前從未說過微臣，傲氣凌神地自稱本官。如今改口說了微臣，便是表明心意。
她露出豁朗的笑，飲下一盞茶：「孫大夫只可覲見皇上，日日提起四公主。」
他蹙眉，猶豫片刻：「皇上本就厭棄四公主，這法子能討得皇上歡心嗎？」
討他歡心？宋予恩冷嗤：「這儲君之為何需他來賜，四公主要的是奪權。」
「可……」
她凝著沉光，凝重道：「孫大夫，后羿射日射的是九個太陽，四公主只需要對付兩個，王速、皇上。」
「在臣子心中君主奪權意味著朝廷垂朽落入暴君之手，可君主不狠，天下又可立的住。」
孫大夫思慮半刻，重重點著頭：「微臣明白了。」
一月後。
「皇上，孫大夫覲見。」太監低身道。
皇上拂了拂手，太監立刻把孫大夫帶了進來。他身穿官袍，淡淡走進前殿之中。
他輕瞥了眼孫大夫，這老頭子三頭兩頭往皇宮跑，三句不離四公主。
孫大夫彎身遞上奏摺，然後回到殿前中央：「四公主治水，本官覺得……」
他摔下那奏摺，睨著首下的孫大夫：「好了，朕知道了。」
孫大夫彷彿沒聽到話般繼續道：「本官覺得應該大賞四公主，治水有功，百姓讚譽。若皇位……」
皇上站起，高高俯視著孫大夫：「朕還沒死，你急什麼！」
「皇上！」他跪下，磕頭再次道：「孽黨蠢蠢欲動，朝廷瞬息萬變，黨政改了又改，國運大事若在不決定……」
皇上冷笑，又是那一套說辭，他死死盯著孫大夫：「蕭尋給你吃了多少迷魂藥，值得你纏著朕日日上奏？」
「參了王速十本，參了朕十本，孫大夫朕看你是不想做官了！」
孫大夫沉默了，許久后摘下官帽放在地上：「既然皇上發話，本官這就告老還鄉。」
苦情計？他扯著嘴角絲絲寒意，老奸巨猾仗著他不敢罷免孫大夫的官職，一二三再而三挑戰他的底線。
在前殿摘官帽，這就是做給天下看，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體恤臣子。
皇上全身肅然凌起冷意，走向他：「朕給你個機會，若不收回今日的話，朕便……」
話未完，孫大夫站起凌身離開皇宮。
他在後看著，怒火攻心倒在地上，太監趕忙上前扶起。
皇上顫顫指著孫大夫的背影：「朕要他，他辭官。」
「皇上身體重要！」太監撫著她的胸脯。
皇上氣得結結巴巴道：「他們都巴不得朕死了，身體？朕一生為山河，江山，步步為營，謀得天下謀不得人心。」
「朕要所有背叛朕的臣子通通殺了。」
他氣得發癲了，說話胡言亂語。
太監趕忙宣了太醫，這一日皇宮又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