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第一章2

慕南風緩緩解開病人的衣帶,將衣服退到胸口處時他的手猛地抖動了一下。心中一驚:他,他,他竟然是女子。不過臉上並沒有露出詫異之色,因為他感覺的到獨孤晏翔正在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

慕南風看看躺在眼前的人,雖說穿著一身男裝梳著男子的髮髻,但細細往臉上瞧,可不就是個女子的面容嘛。膚白若雪朱唇如櫻。也只有那對英氣逼人的眉毛才顯得他有些男兒之色。

上完葯后慕南風退出屋子,準備上個茅房卻因對這客棧不太熟悉而找錯了地,不小心來到了柴房裡,見自己沒找對地方就要出去時,卻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扭頭一看不由嚇得一驚,原來地上躺著一個人。

慕南風上前摸摸這人鼻息,知是已經死了。再看看這人面容好似有些眼熟,細細一想原來是他來時在樓梯上遇到的那個郎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心中思索著又檢查了一下郎中的身體。喉嚨處有一個紅點,他仔細看了看原來是個針孔。「金針穿喉。」他險些喊出聲來,他意識到這個郎中是被人所殺。

可是究竟什麼人會去殺一個郎中呢?難道這個郎中看死了什麼人?有人找他尋仇?還是?不對,難道這個郎中也是來給樓上那位病人治病的,可他們為什麼要殺他,就因為他也發現了那個病人是個女子?慕南風想著。

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看樓上那個公子的穿著,還有帶他來的那個大漢功夫那麼高。這些人肯定不是尋常人。慕南風心中掠過一絲不祥。

正這樣想著卻聽見外面一聲響動。他趕緊起身溜出柴房,誤打誤撞地鑽進了茅房。剛剛站定就聽見外面喊:「慕先生好了沒有,我家主人有請。」是那黑臉大漢的聲音。「好了好了,馬上出來。」慕南風故作輕鬆地回答。

慕南風回到房間后獨孤晏翔感激地說:「先生真是妙手回春啊!我家小弟的燒已經退了。這袋錢聊表謝意,還望先生笑納。」慕南風看著這個笑容滿面的人,心中卻一陣慌亂。他明白眼前這人是深不可測的。

不過這袋錢還是要拿的,人不愛財,天誅地滅嘛!他心中暗想著接過錢袋道一聲:「謝謝公子,那我就收下了。」

獨孤晏翔笑笑又道:「老黎,拿酒來,我要敬慕先生一杯,慕先生不愧是神醫期彌子的傳人,真是醫中聖手!」「哪裡哪裡,過譽了。」慕南風回答。

說話間酒已經端上來了。獨孤晏翔斟滿一杯酒遞給慕南風,接著又為自己斟滿一杯說道:「先生請。」慕南風也道一個請字將酒往唇邊放去。

一股濃濃的酒香飄過,酒香中帶著一縷淡淡的藥味。這要是常人肯定是察覺不到的,可慕南風是什麼人,他可是期彌子的徒弟,自幼學習醫藥,怎會不明其中道理。

這淡淡的藥味分明是一刻寧。所謂一刻寧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此葯若是服下一刻鐘內不找到解藥,人就會永遠的睡死過去。

慕南風心中思索著:此酒斷不能喝,一刻鐘內哪裡能找得到解藥。這人肯定是事先服了解藥,不然他怎敢與我同飲一壺。可我現在逃跑又不一定跑得出去。門口有那個黑臉大漢守著,我輕功雖好,卻不一定打得過他,何況不知他們門外還有多少人。這可如何是好?

「先生為何不飲?」獨孤晏翔見慕南風端著酒杯遲遲不喝問了一句。慕南風心中思索著所以沒有聽到獨孤晏翔的話。忽然他點點頭,想到了脫身的法子。這時又聽到:「先生,先生?」

慕南風這才抬頭看看獨孤晏翔,說道:「失禮了,我剛剛是在想令弟的病。」「家弟的病?」獨孤晏翔不由心頭一緊,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望著對方。

「令弟雖然高燒已退有了好轉,但他的劍傷不淺,小人也不敢確保餘毒是否清完!」「那何時再能清除?」「這得看他的恢復情況,若是明日令弟能夠蘇醒,則是毒已清完,若明日還是昏睡,則還須再清一次。」

「先生,時侯不早了,我帶您去歇息吧!」黎鷹走上前來一把拿過慕南風手中的酒杯。

將慕南風送去休息后,黎鷹又來到獨孤晏翔的房間。他一進門就聽到獨孤晏翔問:「怎麼樣?」「主子放心,我已經派暗衛盯著了,他不可能逃出去。」黎鷹回道。「哎,怪我大意了,此次出京怎就忘了帶上北堂的隨行醫官。罷了,記得厚葬那個郎中,善待其家人。還有慕南風,唉...」

「主子不必自責,若能用這二人性命換得王爺安全身份不泄,也算是他二人的功勞。何況王爺安全了則我姜國邊境無憂啊!他二人也算是為國效力了。」黎鷹勸慰道。

「罷了罷了。魏旭回來了嗎?」獨孤晏翔無奈的搖搖頭又問,。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他才不會管天下人是死是活呢,他想要的只是北堂平安,但身在君位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啊!

「沒有。」黎鷹答到。「若是回來,叫他速來見我。」「是。」

房間里慕南風思索著該如何逃出這個客棧,他剛才觀察了一番客棧的前門和後門都有人把守,他若出去必死無疑。自己這邊的窗戶朝的又是院內,根本沒法出去。這可如何是好?嗯?等等,他去給那女子瞧病時剛好瞥見那女子房間的窗戶是朝著揚懷河的。

那麼,慕南風拍拍腦袋有了主意,現已將近亥時,此刻過去想必也不會遭人懷疑。於是慕南風推開房門朝著那病人的房間走去。

門口有兩個人守著,見他出來就問:「幹什麼?」「給那邊那位公子把脈。」慕南風努嘴指指左邊的房間。那兩人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慕南風放了出去,看著他走進了上官北堂的房間。

一刻鐘后,門口守著的兩個人見慕南風遲遲沒有出來,便走進上官北堂的房間查看,只見臨時找來服侍上官北堂的丫鬟枕著胳膊昏睡在桌旁,朝著懷揚河的那面窗戶也敞開著。二人意識到出事了匆忙稟報了獨孤晏翔。

獨孤晏翔雷霆震怒:「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我眼皮底下逃走了,黎鷹傳我的令,速速緝拿要犯慕南風。」「是。」

次日晌午,昏睡中的上官北堂緩緩睜開了眼睛,醒來后首先看到的人便是獨孤晏翔。「北堂,你醒了,感覺如何?」「臣已無礙,皇上受驚了,是臣的過失,還請皇上降罪。」說著上官北堂就要起身行禮認罪。

「唉,這是幹什麼,你何罪之有啊?你看朕不是沒事嗎?你救駕有功,應該領賞受封才是,等回京之後朕要重重賞你。現在好好休息。」獨孤晏翔阻止了上官北堂的行動。「臣,」上官北堂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聽到外面有人喊道:「屬下魏旭有要事稟報。」

「進來吧!」獨孤晏翔回應一聲,又將上官北堂的被角往上擇了擇。只見從門口進來一個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青年人。他見到到獨孤晏翔后先是跪地行了個禮:「卑職參見皇上,參見王爺。」「免禮。」

「怎麼回事啊?」獨孤晏翔又問。「卑職追尋那女子半日終於在揚懷南門外的一個樹林里追上了她,並且還查到了她的同謀。」「還有同謀?」「是的,卑職與他二人打鬥許久,最終那女子因拳腳不敵而為我所擒,我用那女子威脅她那個同謀男子,眼看那男子就要投降,沒想到那女子還算忠烈,竟生生自縊在卑職劍下。我趁那男子傷心之時將其擒獲帶了回來,現在人已關押在了揚懷縣衙的地牢。」

「審出來沒,這二人為何行刺於朕?」「還未,不過卑職在他們身上發現了這個圖樣。」說著魏旭從袖間拿出一張紙,紙上畫著一個燕雀式的圖樣。獨孤晏翔一看說道:「前朝之人。」「正是。」獨孤晏翔閉目長嘆一聲:「徹查此事,涉案之人一律嚴懲。」「卑職遵旨。」

回到京城後上官北堂的日子過的還算清閑,與皇上微服私訪的這些天朝中也沒發生什麼大事。這日剛剛上完早朝回府。管家老秦進來通報:「王爺,寧公公傳旨來了。」上官北堂想起早朝時,皇上嘉獎他此次出訪救駕有功特予封賞,便趕忙率府中一眾人前去迎接。

「北旋王接旨。」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寧公公用他那特有的尖細口音說道。「臣上官北堂接旨。」上官北堂一眾人跪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旋王上官北堂英勇無畏救駕有功,賞九逸寶馬一匹,顧長康山水圖一副,天山雪參一隻,錦緞十匹,金千兩銀千兩。欽此!」

「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上官北堂接過聖旨,眾人又是一陣叩拜。寧公公上前說道「恭喜王爺了。」「公公辛苦了,還請進屋喝完茶歇息片刻。」秦管家上前招呼道。「客氣了,奴才還要回宮復命,就不叨擾了。」

見宮裡的人回去了上官北堂吩咐道:「秦伯,將賞賜的這些金銀全部入賬,按老規矩發放到北旋軍中,玉竹,把顧長康的畫兒拿過來本王瞧瞧!」「哎,好的。」丫鬟玉竹應了一聲,但還是將清點到一半的活計幹完,對下人說道「這雪參要好生收著給王爺補身子,這十卷錦緞小心收入庫中,萬萬不可受潮,趕明兒給王爺做幾身衣服。」「是。」丫鬟們應了一聲后拿著東西下去了。

玉竹這才將顧長康的畫拿到上官北堂跟前:「王爺,皇上待咱們府上當真不薄,這天山雪參何其珍貴,皇上竟然賞了整整一隻,我剛看了看個頭還不小呢,還有聽宮裡的人說前幾天皇後娘娘也想借這幅畫去瞧瞧皇上還不給借呢,沒想到今兒個便賞給了咱們府上。」「老奴倒覺得如此盛寵未必是好事。」上官北堂的乳母劉氏端上來一碗茶說道。「劉嬤嬤有什麼可擔心的,皇上自幼與王爺要好,而且兩人又是姑舅親,皇上自然是將主子放在心上的。」玉竹說道。「你個小丫頭懂什麼,怕就怕在太上心呀!」劉嬤嬤嘆道。

「嬤嬤放心,北堂會多加註意的。孰輕孰重北堂明白。」「王爺明白便好,不論是北旋軍還是咱這北旋王府都在王爺一念之間。」嬤嬤又提醒了一句便退下了。上官北堂也無心再欣賞字畫便叫玉竹收了放到書房去。

不由得他也陷入了沉思,皇上近日來對他的態度也叫他隱隱擔憂,雖然他自幼與皇上相熟,皇上也知曉他的身份,可畢竟他們誰都清楚他的身份不能說破,這關乎著多少人的項上人頭身家性命啊!這些事皇上不是不知道,可到底為何他還要如此做呢?三天一大賞,兩天一小賞。這不是製造輿論,惹群臣猜忌嗎?

「玉竹,玉竹。」「哎!」「替本王更衣,本王要進宮。」「是了,這麼多的賞賜封下來,自然是要去謝恩的。」玉竹說著幫他整理衣服。是啊,這麼多的賞賜,於情於理他都應該進宮謝恩的。

上官北堂來到乾康殿,當值太監小夏子上前請安道:「奴才給王爺請安。」「」起來吧,皇上在做什麼?」上官北堂說著朝乾康殿里望望。「回王爺的話,皇上去給太後娘娘請安了。」「去了太後宮中,那行,我也去給太后請個安吧。」上官北堂話罷朝著福壽宮去了。

此刻的福壽宮是其樂融融,皇帝與太后聊得很是開心。宮人稟報過後上官北堂走進去請安:「臣上官北堂給皇上請安,給太後娘娘請安。」「北堂也是許久未到哀家宮中來了,快起來吧!」「謝太后。皇上和太后聊什麼呢,這麼開心?」上官北堂起身問道。

「皇帝在給我講你們此次出宮的趣事呢,哦,對了,北堂身子可好些沒?這次可多虧了你呀,才算是護得皇帝周全。」「謝太后關心,臣已無大礙。」「無礙就好,我大姜北境還指著你這個北旋王呢。」太后微微一笑。「臣惶恐。」上官北堂忙忙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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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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