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老婆他能不見嗎
白玟妝還只化了一半，披著一件外套把站在面前的人罵了個劈頭蓋臉。
是個男人，有著修長挺拔的身子，頭上卡著鴨舌帽，被罵得一直低著頭，但脊背挺得很直，背後凸出削瘦的肩胛骨。
沈念抿一抿唇，走過去，停在男人邊上，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前輩。」
「你又有什麼事？」白玟皺著眉。
「他是你的助理？」沈念指了指身邊男人，語氣溫和，不帶一絲攻擊性。
「不是。」
「那你可沒資格罵他。」沈念隔著衣服抓住男人的胳膊，「他是片場的工作人員吧？不好意思，借我用一段時間。」
說著，也沒看白玟氣得青紫的臉色，把男人拉到自己休息的地方。
蔡媛早就看見這場鬧劇，一開始見沈念不動如山還挺放心，畢竟她也知道沈念是個喜歡替人出頭的性子，怕她主動去招惹白玟。沒想到這丫頭聽了一會果然憋不住氣了，她都沒攔的住她。
這時見沈念拉著那個男人走回來，不由快步走上去，打開她的手，壓著怒火：「你瘋了是不是？你管他幹嘛？還嫌自己事不夠多。」
沈念拍拍她：「蔡姐，沒事。」
蔡媛嘴一張，還想講什麼，沈念又拉著男人轉移了地方。
路過某一個拐角時，隱在黑暗中的一個男人見顧祁言過來，抬腿想走出來：「大...少爺……」最後兩個字因為被顧祁言猛地掃過來的一個冰涼徹骨的眼神瞪了一下，硬是緩緩噤聲，只余了個氣聲。
顧祁言收回視線，把目光放在了沈念的側臉上。
終於沒人打擾的時候，沈念鬆開手，才把目光放到那男人的臉上，突然被驚艷了一下。
她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
僅僅一眼就足夠驚艷。
白玟是怎麼對著這麼一張美人臉罵出來的？
沈念遲鈍地感覺到手心剛剛即使隔了一層布料觸到男人的灼熱感，她握了握拳，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顧祁言聽見這話其實還有些詫異。他以為她是知道他是誰才會來出手搭救的。
沒想到她和剛剛那女人一樣，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突然來了點興趣，伸出手把鴨舌帽往上抬了抬：「我叫祁言，剛才謝謝你。」
「我叫沈念。」沈念笑了笑，從上到下掃視了他一遍，「你是片場工作人員？我以前好像沒看見過你。」
顧祁言沉吟：「算是吧。」
說著，他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
如果來看導演工作也算的話。
「你以後別到白玟那裡去了，她脾氣不好。」沈念往白玟那裡瞥去一眼。
經紀人圍在她身邊安慰她，化妝師也因為她兢兢戰戰的。
沈念忍不住嗤笑一聲。
「你不喜歡她？」
沈念冷笑，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你看看這麼多工作人員，哪個喜歡她？再說了，她招人喜歡嗎？往外擺的，都是人設罷了。」
說完，她也不願再討論白玟，側身從旁邊桌上拿了一瓶奶茶，插上吸管遞給顧祁言：「喏。」
顧祁言接過：「謝謝。」他低頭吸了一口奶茶。
不遠處還躲在陰影里的手下瞪大了眼睛。
他怎麼記得大少爺他是不愛吃甜的東西的，尤其是這種奶茶？？？
經過這麼一件事，沈念收穫到了在片場里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
幾天過後，沈念卻感覺到導演和工作人員對她的態度好像變了不少，她心存疑惑，有天不小心聽到白玟和她經紀人的對話。
「導演最近怎麼回事？」
「聽說有個新的投資人投資了，並且說要對沈念好一點，所以才……」
「哪個投資人？」
「這就不清楚了。是不是沈念她睡來的啊……」
「呵，誰說沒可能呢？」
沈念輕手輕腳地離開，眉心蹙得越緊。
倒不是惱怒兩人對她的想法，只是在想這個投資人是誰？
奈何思索了多天，也暗地裡問了幾個人，都沒得到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她也就作罷。
臨殺青的幾天，沈念就沒再看見過顧祁言，她問了幾個相熟的工作人員，得到的消息卻是：「祁言？工作人員里沒有這個人啊。」
沒有？怎麼會沒有？
沈念蹙了蹙眉。
祁言是怎麼回事？
沈念新戲結束之後就回了家，正是周末，偌大的落月湖一個人都沒有，她一個人提著行李箱站在玄關處，倒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厲澤琛不在家？今天不是周末嗎？應該休息的啊。
沈念走進去，一邊掏出手機，給凌照撥電話。幸好她上次機智地問凌照要了電話，萬一打給厲澤琛他不接她可就沒辦法了。
「凌照啊，我表哥今天在哪呢？」沈念差點說漏嘴，話都到嘴邊了才想起里自己在凌照那裡還是遠房表妹的身份。
凌照驚悚地捧著手機認真回答「遠房表妹」溫柔可人的問題：「厲總在公司。」
沈念把行李箱拖到房間，微抬肩，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中間，奇怪地問：「今天不是周末嗎？他自己給自己加班嗎？」
「厲總可是工作狂，沒什麼事的話都會在公司。」
沈念得知消息，囑咐凌照說她待會會過去送飯，順便讓他保密要給厲澤琛一個驚喜便掛了電話。
因為在家閑著也是沒事，不如去給厲澤琛送她的愛心午餐。
在家搗鼓了好一頓，沈念才拎著飯盒出門，到厲澤琛公司時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
她走進大門，對前台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你好，我想問一下厲總辦公室在幾樓啊？」
前台見多了這種來找厲澤琛的，表情變得有些輕蔑：「厲總是你想找就能找的嗎？你有預約嗎？」
沈念表情不變，繼續笑眯眯：「我沒有預約，姐姐，麻煩你告訴厲總，我姓沈。」
前台冷漠臉：「你姓沈怎麼了，沒有預約就不行。像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哪次不是被厲總轟出去的？怎麼都不要點臉？」
啊真是！都說會見會見了！怎麼不相信呢？他老婆他能不見嗎？？
沈念忍著怒氣給厲澤琛打電話。
而樓上的厲澤琛手機靜了音，沒聽到，此時正冷眼看著凌照：「你是想把我餓死？」平日里都是凌照訂飯送給他，結果今天都幾點了還沒吃飯。
凌照冷汗涔涔，在內心咆哮：要不是你表妹說要來送飯，誰會不給你飯吃？那不是找死嗎？
撥打厲澤琛手機沒接通，沈念皺眉，掛了這通沒接通的電話，嘆了口氣想：果然不會接電話。於是轉而撥給凌照。
「凌照啊，我在公司樓下了，可前台說我沒有預約，不能上去。」
凌照答應說會下來接她，哪想到半晌後下來的卻是厲澤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