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必須做到

「臣妾不知娘娘傳喚，正在靜清宮中和陳婕妤作伴，念晴姑娘找了許久才找到臣妾，請娘娘恕罪。」

一見到綺雲，南月便直接請罪，說著，更是直接要往地上跪。

好在一旁的素兒早已經從她之前的行為中看出了端倪來，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她要跪，所以趕緊上前去將她扶住，免得萬一她真的已經懷孕，又因為月份太小而在鳳儀宮裡出了什麼事。

但南月本就膽小謹慎，卻反而是被素兒的舉動給嚇了一跳，看著她愣了一會兒后，才神色慌張的轉頭望著綺雲，支支吾吾的小聲問：「娘娘……這是……是臣妾做錯了什麼么？」

「沒有，本宮只是想著，你之前生了那麼一場大病，所以今日特意請張太醫來給你瞧瞧，看看你這段時間身體如何。」

綺雲用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解釋了一番，之前張聞來時，她也是這麼跟張聞說的。

只不過，此時看著南月那般清秀的容貌，她卻需要花費比之前更多的精力來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流露出什麼不滿來，儘可能的保持著語氣的平和。

但即便如此，她的神色瞧著也不似之前那般溫和親厚，所以南月也才會誤以為自己犯了錯惹她不快。

只是，在聽了綺雲的解釋后，南月眼中雖然還明顯帶著幾分害怕，卻一改往常對所有人都聽之任之的態度，竟然有些慌張的對綺雲搖了搖頭，鼓起勇氣辯解著說：

「娘娘……臣妾已經沒什麼事情了……或許，或許不用把脈。」

見她如此反常，綺雲的瞳孔當即一縮，原本就還有些懷疑甘喬只是偏自己，卻在此刻，幾乎已經認定她真的懷了孕，而又因為害怕被人暗害，所以才不敢聲張，不敢讓太醫把脈！

這些念頭只一瞬間便從綺雲胸中衝破直到腦門，她不禁用力的握了握被袖口遮住的手，沉沉的吸了口氣，才勉強控制著自己沒有露出異常來，而後如往常一般溫和的笑了笑，說：「還是看看吧，太醫都已經來了。」

話音落下，甘喬當即又皺了皺眉，一臉的不願意和委屈，可是，卻因為太過怯懦，只能就這麼又是害怕又是心急的杵在原地，一時間，竟然都快記得哭了出來！

「你這幅樣子是做什麼，難不成本宮還有意要害你？」

看她這樣，綺雲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也因為心情一直都不太好，臉上的笑意終於也淡了下去，就連說話的語氣都重了幾分，隱隱有要發怒的味道。

別說是膽小如鼠的南月，就連太醫張聞都驚了驚，下意識抬眼悄悄打量了綺雲一眼，並且，也因為這麼多年當太醫的經驗，很容易就猜到了這其中有什麼貓膩，只是以他的身份，也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罷了。

而南月，也只能底下頭去遮掩著自己紅紅的眼眶，悶聲應著：「臣妾不敢……臣妾……謝娘娘……」

可即便如此，她的言語里也依然帶著滿滿的不情願。

不過，綺雲也並不在意這個了，事已至此，在綺雲心中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如今她要做的，只是讓張聞來給大家一個答案，然後，扮演好皇后的身份，照顧好這樣弱小無助的南月，和她腹中的孩子……

「張太醫，請吧。」拿定了主意后，綺雲轉頭對張聞吩咐道。

張聞也不耽擱，當即上前去請南月坐下，一面打開藥箱，取出墊枕和絲帕，待南月將手放好后，便將絲帕覆在南月手腕上細細診斷。

與此同時，綺雲和南月都靜靜的觀察著他的臉色變化，不過，像他這樣老牌的太醫，早就什麼都見識過了，在這種場合也自然不會露出什麼異樣來，有了診斷後，便將絲帕收起，隨即轉身對著綺雲一拜，「皇後娘娘，下官已經探明靜妃娘娘的脈象，只是，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但說無妨。」

此言一出，雖然綺雲早已有了定奪，心頭卻也依然彷彿遭到了重擊，不過，臉色卻沒什麼變化。

而張聞也知道，既然特意讓他來把脈，就說明綺雲已經多少有了些線索，如今只不過是要一個答案罷了，之前他之所以要問那一句，也是想確認，綺雲到底要不要南月知道脈象，既然綺雲這麼回答，那麼他也沒必要遲疑隱瞞什麼。

是以，當即便又對著綺雲一拜：「下官恭喜皇後娘娘，雖然時日尚短還不足一月，但靜妃娘娘已經懷有身孕。」

「可是將近一月？」綺雲又問。

「與娘娘所料相差無幾。」張聞又答。

說來諷刺，明明是自己的夫君被別人分享了，可別人懷了自己夫君的孩子，太醫卻還要給她道賀。

只因為，這後宮中的女人最根本的用處就是為皇室開枝散葉，而綺雲身為國母，也是將來所有皇嗣的嫡母。

而這些，其實綺雲早就已經有所準備，也應該從幼年起就清楚明白，並且習慣了才對。

如此想著，綺雲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責任，只得又深深吸了口氣，壓著衝擊著自己的情緒，不敢讓私心淹沒了自己的理智，倔強的做出母儀天下的樣子來，又問張聞：「之前靜妃生過一場大病，不知現在可會對皇嗣有所影響？」

「靜妃娘娘是在痊癒之後，又修養了一段時間才侍寢的，想來受孕也是在那個時候，之前的虧空已經補齊，而且，現在靜妃娘娘的脈象也沒有其他異常，只是因為時日尚短，而靜妃娘娘的體質又有些弱，所以需要服用一些補藥，或者進行安胎，以免因為母體的原因導致什麼意外，只要過了頭三個月，便可安心了。」張聞一絲不苟的回答。

雖說太醫主要是為了皇室效力，可平時往來最多的卻還是這後宮之中，所以，太醫們幾乎個個都練成了婦科聖手，尤其對保胎安胎之術格外擅長，所以只要綺雲說一句要照顧好南月腹中的孩子，那麼張聞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完成這個任務。

果然，他一說完，綺雲便吩咐道：「靜妃腹中的可極有可能是皇次子，本宮便將靜妃和皇嗣交給張太醫照顧，張太醫可一定不能辜負了本宮的期望！」

「娘娘放心，下官一定竭盡所能！」張聞聽罷也立刻就再對著綺雲一拜。

不管之後綺雲要他做什麼，至少，這是一個為皇后做事的機會，他深知，在後宮中自己最需要做的是什麼。

可就在這時候，從聽見消息就一直失神呆坐著的南月卻忽然起身，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