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院盛事（2）

二人出了擁擠不堪的議學廳，在院中找了個石凳坐下，不一會兒，同文滿頭大汗的從裡面擠出來，抬眼看到春陽他們，便幾步跑過來，將手中的紙遞給春陽，一旁或站或立的彭城學子們也聚過來，和春陽他們一起看起來，春陽一邊看一邊撿重點說給念昔聽：「今年文試沒變，依然是樂·文·畫三項；武試初加，並沒有比拼一項，只需要展示自己的武藝即可。咦？今年比賽不是個人制，還可以找幫手？」

「這話怎麼說？」念昔急急的問。

春陽又看一遍賽制規則，細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可以單人蔘賽，亦可組隊參賽，二人組隊時可以誰擅長什麼誰就去比哪一項，到時候每隊比總分就可以了，名次是兩個人共同的。我想這是因為新加了武試，大部分人不擅長，山長才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對哦，不會武的可以找一個會武的組隊，互相補短，各取所長。」念昔興奮地拍拍手：人多了更有看頭，挺好！

「春陽，你一定要參賽，為咱們彭城爭光！」旁邊的彭城學子穆一通特別推崇春陽，急急的勸說。

「對啊，春陽哥哥，你可是難得的文武雙全，不參加太可惜，一定要參加啊！」念昔也想看顧春陽參賽。

「文武雙全？」一個略帶譏誚的聲音響起。

眾人順著聲音轉頭望去，見兩個穿著華麗花哨的少年搖頭晃腦的踱了過來。一個身量瘦長面目刻板眼神高傲，手拿摺扇搖啊搖的睥睨著眾人；另一個年紀和念昔差不多，人長得高高壯壯，眼睛大大的有點獃頭獃腦，剛剛那句話就是他說的。

念昔打量了眼來人，悄聲問春陽：「這是？」

「此二人是彭城新任太守柳羨文的兩個兒子，瘦高的是嫡長子柳如欽，另一個高壯的是庶子柳如佩。二人自負才學，一來書院就和我有點不對付。」說到此春陽調皮得沖念昔撇了撇嘴。

柳如佩踱到春陽面前，居高臨下的開口：「顧春陽，你也算文武雙全？不要在這裡大言不慚了，彭城有我兄弟二人就行了，其他人還是別去丟人現眼。」話說完回頭看看哥哥，見柳如欽冷冷的點著頭，遂開心的笑逐顏開。

念昔還從未見過如此傻乎乎為別人當槍使的，見柳如佩在那傻笑，自己不禁也笑了起來。

旁邊穆一通早氣的蹦起來：「柳如佩，你才是大言不慚，你除了會幾腳功夫有什麼本事跟春陽比？呸！」

柳如佩被激得跳了腳，上來就要對著穆一通掄拳頭，穆一通不退反進，迎上去喊：「有本事你打啊，你敢打，我就能讓你參不了賽！」其餘彭城學子也看不慣跋扈的二柳兄弟，紛紛出言冷嘲熱諷，還有人起身護住了穆一通。柳如佩滿臉通紅還想伸手出拳，被身後的柳如欽一把拽了回來：「別在這鬧！」訓斥完了柳如佩，又滿眼不屑的看向其他人：「咱們競賽上見！」說完，拉著柳如佩轉身離去。

「仗著自己老爹是彭城太守，就拽成這樣，有什麼好拽的！」穆一通還沒消氣。

「聽說柳如欽的外祖家是嶺南大族，他舅舅還是定遠王眼前的紅人兒呢，怪不得這麼拽。」

「看來柳羨文是定遠王一派的，怎麼會來彭城當太守？聖上？」

「唉，聖意不要輕揣，關咱們什麼事？還是比賽要緊。」

「哼！沒準聖上就是要把定遠王的人放到眼皮子底下，看他能翻出什麼風浪來！」穆一通狠狠的說。

「好了好了，彆氣了，等我在比賽上給你找回氣勢來。」顧春陽勸道。

「你決定參賽了？」穆一通高興了。

「嗯，總不能只長他人氣勢，靠著那兩個惡人，咱們彭城才算是丟人呢！」

「說的太好了，春陽哥哥一定能拿個第一回來！」念昔跳起來和同樣高興的穆一通揮手擊掌，眾人看著兩人可愛模樣也都哈哈笑起來。有好奇者問到：「這位小兄弟是書院新來的？還很眼生啊？」

念昔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低聲咕噥：「我哪裡考得上？」

春陽輕拍拍她的肩頭，對眾人解釋：「這是我在家鄉的好同窗，好兄弟，特來書院幫我助威的。」

聽得春陽如此解釋，眾人心中瞭然：能讓春陽這麼說的人必定不一般。大家紛紛上前介紹自己，要結交春陽的這位小兄弟，念昔簡直受寵若驚，一邊打著哈哈和眾人寒暄，一邊腹誹春陽哥哥的人緣還真不錯！

接下來的兩天顧春陽都在專心備賽，念昔只能自己給自己找點樂趣。身為女孩子又人生地不熟，念昔不敢出去亂逛，只能在書院里溜達，她將書院都翻遍了，終於找到個有趣的地方——書院的飯堂。

飯堂的菜物美價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它的院牆，飯堂的院牆奇特，上面貼滿了各種消息，有紙筆書本的交易信息，還有某某和某某的義結或義絕的公告.....真是五花八門奇姿百態！念昔看的是津津有味，比讀書還認真。這兩天因為書院競賽，院牆上更熱鬧了：全是求隊友的，有求擅畫的有求善武的......更有甚者竟言語暗示可給予報酬，真是把念昔驚著了！

她實在忍不住的跑到春陽那裡饒舌，說完了又問：「這事書院也不管嗎？」春陽望著一驚一乍的念昔，一臉好笑：「現在山長夫子他們正為了聖上和諸王要來的事煩惱，誰會在意這些小事，況且人人都想在聖上面前露臉給自己博個好功名，有才學的拼才學，有錢財的拼錢財，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念昔聽完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對著春陽笑道：「原來如此。對了，春陽哥哥，你們書院競賽是必須是書院的學生嗎？」

「原則上當然是這樣。雖然比賽細則里沒要求。」

「噢，是這樣......」念昔托著下巴深思。

顧春陽盯著她看，忽然一念閃過：「你不會，在想什麼鬼主意吧？」他可知道念昔自小就古靈精怪，膽子大的出奇。

「沒有沒有，你想哪去了，快...好好看書，我還等著你拿第一呢！」念昔抽了本書塞到顧春陽手裡，自己腳底抹油，溜了。

念昔是有點想法，但卻不想對春陽說。她想趁此機會掙點錢，此次跟春陽出來可是把自己的小積蓄都拿出來了，雖然春陽包了路費還想包食宿，但念昔總不能真讓他都出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念昔也不是貪小便宜的人啊！

「如果真能把食宿費掙出來，回去也好交代點兒啊！」念昔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腳步匆匆的朝飯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