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討回公道
「你……你怎麼能如此心理陰暗,強詞奪理!」
蘇盈不是個喜歡說髒話的人,也罵不出什麼髒話,對蘇夜冥的污衊,她恨得不行也說不出罵人的話。
「本王心理陰暗?本王強詞奪理?」蘇夜冥收緊捏著她下顎的手:「你若是不做那種事,又何必怕別人說?」
本來身上就疼就難受,又被他以這種難受的姿勢控制,蘇盈掙扎了起來:「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那麼說我?」
蘇夜冥身下的熱流,向四肢百骸流竄。
他的雙眸之中染上了明顯怒火,跟被蘇盈受到的氣糅合到一起,讓他的理智之弦終於崩斷。
「不管什麼有道理沒道理,你是本王的女人,就只能是本王的,除了本王的身邊,你哪裡也不需去。」
「我不是你的。」
蘇盈瞪大水汽盈盈的雙眸反抗:「我更不會待在你身邊,我討厭你,我不要見你,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走,你走……」
蘇夜冥鬆開捏著蘇盈的下顎,修長的手臂轉而將蘇盈強硬的攬到懷裡,緊緊的按在自己寬敞的懷抱里:「這是本王佔有你的證據,還說不是本王的?」
蘇盈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折辱和羞憤,頓時便崩潰的在蘇夜冥懷中哭了起來。
蘇夜冥一見蘇盈哭的像個孩子一樣,莫名的就有些慌了,但是更多還是無法言說的煩悶。
於是他低首便強硬的堵上了蘇盈柔嫩的唇瓣。
蘇盈此時羞憤痛恨交加之下,簡直要恨死了蘇夜冥,如何肯讓蘇夜冥吻她?
於是便劇烈的掙紮起來。
他沒有經驗,也不曉得憐惜。
蘇盈幾乎是立即就察覺了他的意圖,她回憶起那非人的折磨和疼痛,驚叫一聲,毫無理智的掙扎著,但他的修為要高過她太多,透明的靈力化為繩線的模樣,捆綁了她的雙手,他以一副不容拒絕的姿態,使得蘇盈痛的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下一刻,舊事重演。
海棠在龍吟殿門外的時候,就聽到龍吟殿內的動靜了。
雖然還不經世事,但是海棠也清楚的知道龍吟殿內上演的是怎樣的一幕。
她心中也是悲憤交加,很想進去幫助蘇盈,特別是想起蘇盈那傷痕纍纍的肌膚之時,她更是按捺不住,之時,在抬腳走入龍吟殿那一刻,她又頓住了腳步。
因為她想到蘇夜冥的修為有多麼高深,她想起蘇夜冥是大荒最有權勢的男人,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
誰也救不了蘇盈。
至少,在大荒之內,誰都救不了——即使是麗妃娘娘。
況且,麗妃娘娘從頭到尾都未曾想過要救蘇盈,對麗妃娘娘來說,蘇盈只要不死,蘇夜冥對她怎樣都無所謂……
……
……
光明神殿的使者被落紅打出了胭脂樓。
這是一件丟人的事情,本不該有後續的。
但這幾位來自光明神殿的修行者,卻不是普通的修行者,他們甚至不是大荒的修行者。
他們跟隨那位光明神殿總殿,至高無上的光明神座的親傳弟子而來。
而光明神殿的親傳弟子,一向都是一個傲氣衝天,飛揚跋扈的人,他將光明神殿的榮譽看的高於一切。
「一群妓女,竟然敢對我們光明神殿的使者動手?」
白色鑲金邊的長袍無風自動,他胸前金色的光明神殿徽章熠熠生輝,這正是祈福節那晚,在青石小巷中,出言邀請蘇盈到光明神殿,卻被蘇夜冥阻下的那個年輕人。
「能夠服侍光明神殿的使者,是莫大的機緣和恩賜,那群不知好歹的女人,殺了也不為過。」
這位名為金松的光明神座親傳弟子恨恨的說完之後,又怒瞪向幾位在胭脂樓吃了虧的同門:「你們這群蠢貨,竟然連一個青樓女子都打不過。」
「金少爺。」
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可憐兮兮的一個光明神殿使者苦著臉道:「後來我們打聽了,那個女人,她不是普通的女人。」
金松冷哼一聲:「不是普通的女人?難道還是青樓里還會有什麼了不起的女人么?」
「也不是說她了不起,只是,聽說她曾經做過大荒攝政王身邊的影衛,能做影衛的女人,又怎麼可能簡單?」
金松眉眼一動,情緒激動之下,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這一咳,便咳出了几絲鮮血,他面上也升起一種不正常的潮紅,怒瞪著開口的那人:「你說她是誰的人?」
金松身份特殊,所以才能如此傲氣,他自小長在光明神殿總壇,欺行霸市慣了,從來沒受到過什麼挫折,但此次來大荒,在祈福節那晚,對上蘇夜冥的時候,他卻是吃了一個極大的虧。
受了重傷,還將光明神座私底下派來保護他的人當成他的幫手,狠狠的羞辱了他一番。
從未有人那樣羞辱過他,這也是他第一次受傷。
那一刻,他就知道,蘇夜冥這個人,是他的敵人,他一定要打敗蘇夜冥。
但是,蘇夜冥又的確很強,他此次在蘇夜冥那裡受的內傷,怕是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而如今,過祈福節不過才三日,蘇夜冥的下屬又打了他們光明神殿的人……
新仇加舊恨,他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當即眉眼一揚,不顧受了內傷的身體,立即對被打的凄慘的幾人道:「走,帶金少爺我去那青樓瞧瞧,本少爺為你們討回公道。」
等蘇盈再一次在蘇夜冥懷中暈過去后,蘇夜冥的理智,總算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腦海中。
他沉默無言,雙臂有些微的顫抖,卻緊緊的抱著懷中綿軟嬌柔的身軀。
為什麼她要如此反抗他?
像以前一樣溫順不好么?
是他對她太好了,所以才讓她忘乎所以了么?
蘇夜冥深深的吸了口氣,將自己從蘇盈體內退了出來,然後低頭,稍稍將懷中的蘇盈鬆開了一些。
再一次看到她傷痕纍纍的身體,因為早有準備,此時在他看來,已經沒有上一次那麼觸目驚心了。
蘇夜冥思及自己帶來的傷葯,沉默的幫蘇盈清洗了身體。
蘇盈醒了過來。
察覺到蘇夜冥的碰觸,她的身體微微發顫。
對這個男人的恐懼,在悄無聲息間,已經加深了很多。
她半闔著雙眼,還掛著晶瑩水珠的睫毛不停的顫抖,她身體疼痛不已,精神也很疲憊。
她現在是連看都不想看到蘇夜冥,更別提是被他碰觸了,對她而言,是很痛苦的事情。
所以她裝作自己還沒清醒的模樣,保持沉默。
任憑蘇夜冥的手一寸寸的劃過她的肌膚為她清洗,她毛骨悚然,汗毛倒豎,卻不得不強自控制自己的不要起來反抗。
浴桶的水其實已經冷了,但在蘇夜冥靈力控制之下,又重新變成了溫的。
蘇夜冥將蘇盈的身體清洗乾淨了。
他自然是知曉了蘇盈已經醒來。
其實,他還想要再教訓教訓蘇盈,只是蘇盈傷的極重的樣子也讓他不好再下手。
但為了馴服蘇盈,他也不願再輕易的讓蘇盈體會到他對她的好。
所以他伸手,寬大而略顯粗糙的手掌,撫過蘇盈的雙眼,蘇盈濃長的睫毛顫了顫,最終完全垂了下去。
緊蹙的纖眉緩緩鬆開,她已經失去意識,沉入到最深層的休眠中了。
確定她沒有意識,她不會察覺到他做些什麼,他才起身,出了浴桶,再將蘇盈抱出去。
先前的床單上滿是污濁的痕迹,曾被蘇盈披到身上過,之前海棠已經換過嶄新的床單。
蘇夜冥將蘇盈的身體擦乾,放到了上面,然後坐在床沿,目光幽深的在那滿是傷痕,幾乎找不出完整皮膚的身體上慢慢上藥。
他做的很沉默,臉上的表情也很冷漠,似乎在做一件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藥物的刺激讓蘇盈的身體本能的痛苦著,即使沒有意識,身體也下意識的抽痛。
蘇夜冥感受著那份顫抖和痙攣,擰起眉,心底是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漫長的沉默之後,蘇夜冥終於給蘇盈上好了葯,為她蓋上錦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後,他才抬腳,走出龍吟殿。
一點也不意外的看到了守在龍吟殿門口的海棠。
他冷漠的目光掃過去,海棠顫抖的低下頭,努力的縮小自己的身體降低存在感,將一個膽小懦弱的小宮女表現的淋漓盡致。
蘇夜冥雖說懷疑蘇盈跟白沉,但他卻也明白,白沉不是那種光天化日會做那種事情的人,而且,就算蘇盈跟白沉偷情,也絕不可能在那種隨時都有可能有人到的地方。
這件事定有蹊蹺。
他會讓思遠去查這件事。
不過在這之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
所以他此時只是先吩咐了海棠:「好好照顧皇上,本王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進入也不得離開龍吟殿。」
海棠將頭縮的更狠了。
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奴婢遵命。」
蘇夜冥移開目光,抬腳離開皇宮。
離開皇宮之後,蘇夜冥沒有回攝政王府,而是去了丞相府。
此時,距離祈福節,其實已經過了兩天,今天是第三天。
這三日,白沉都沒有進宮,蘇盈女扮男裝做皇帝的事情,是一件很隱秘的事情,宮裡的人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所以這幾日也並沒有什麼閑言碎語從宮中傳出,白沉不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
但他也沒去皇宮繼續教授蘇盈。
他沒去,是因為他在等蘇夜冥。
蘇夜冥若是願意讓他繼續教授蘇盈的話,一定會找他。
蘇夜冥若是不找他,說明蘇夜冥已經不願再讓他教授蘇盈。
他等到了蘇夜冥,然而,蘇夜冥卻不是跟他談論蘇盈的事情。
蘇夜冥甚至是連提都沒提蘇盈,直接對白沉:「本王讓思遠殺了澹臺婉。」
白沉怔了下才想起來澹臺婉到底是何人也,得想起澹臺婉的身份之時,他的臉上出現一抹顯而易見的驚訝之色:
「師兄怎會如此不理智?」
說完之後,他也意識到現在再說那些已經沒有意義,便立即又道:「師兄打算讓大禹國知道這件事情是你所為,還是要掩飾事實重新布置?」
顯然已經開始考慮後路。
雖然蘇夜冥的這個做法他不能理解,但他還是堅定不移的站在蘇夜冥這一邊,因為蘇夜冥是他的師兄,是他親日手足,比自己的妹妹白芷還要親近的師兄。
蘇夜冥目光冷厲的望向前方:「怕是已經瞞不住了。」
若是,在祈福節第二日,剛讓思遠動手之後就處理這件事的話,怕是還能瞞得住。
但是,現在,三天過去了,怎麼可能瞞得住。
況且,被他們親自從大禹國騙來的那位夏三公子幾乎是無時無刻不關注妁華公主澹臺婉,他可能早已經知道真相。
而他們不能殺了夏景愈來滅口。
因為夏景愈來之前,他們特地在妁華公主的愛慕者中挑中夏景行時,特地研究了他的背景。
正是他的背景足夠硬,才選中了他。
而如今,也正是因為夏景愈的背景足夠硬,他們才不能貿然殺人滅口。
「那師兄的意思是?」
蘇夜冥目光定定的看著他:「我們與大禹國之間,怕是將有一場硬仗要打。敵不動,我不動,先看看大禹國那邊的反應。」
白沉沉默,然後點頭:「也只能如此了……聽聞光明神座的那位親傳弟子,昨日去了大鬧胭脂樓了,不知師兄你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