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轉眼便到了七夕,街邊巷角張燈結綵好不熱鬧,對這一天最感興趣的還是年輕女子,夜晚還未到,許多女子都已經換上了新衣裳。
中午,尹莫溪正坐在門邊打盹兒便被姨娘叫了起來,不為別的,就為讓尹莫溪去裁縫店取她的新衣。
「急什麼,衣裳又不會自己跑掉......」尹莫溪揉揉眼往門外走去,就在這時,王府丫鬟清歌卻捧著什麼東西迎面而來。
清歌將手中的包袱遞給了尹莫溪:「尹姑娘,七夕到了,王爺讓我把這件衣裳送來給姑娘。」
「送給我?為什麼?」尹莫溪遲疑著不敢去接。
「我也不知道,王爺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清歌將衣裳放在桌子上,「東西我是帶到了,那麼,先告辭了。」
「慢走。」
尹莫溪看著清歌遠去的背影,又看看手裡的衣裳,百思不得其解,莫名其妙的,王爺送身衣裳給她幹嘛?
「小溪,剛剛進店的那個,看起來像是王府的丫鬟?」尹金月從後院走了進來。
的確是王府丫鬟,可是若讓姨娘知道自己弄丟了金鎖,那她可就死慘了!
「我......那天在巷尾救了她,她為表示感謝,所以送了件衣裳給我。」
「送你?」尹金月拿起衣裳摸了摸,「是上好的料子,送你的?」
「嘛,王府又不比別處,清歌經常受些賞賜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死丫頭,有了些武藝就只知道四處顯擺,哪天闖了禍,看你怎麼得了!」尹金月將衣裳遞給尹莫溪,「即使如此,還不快換好?」
「啊......哦......」
尹莫溪本是不想換的。王爺送來的衣裳?她不過是同鳳歌王見過一次而已,送衣裳是為了什麼?可是,不換的話,姨娘定會懷疑的。
拿起衣服左瞧瞧右看看,沒什麼不妥,那麼還是換上衣裳,改日登門去道謝好了。
衣裳料子很柔,穿著非常舒服,不過畢竟不是量身定做的,衣裳有點大,但腰帶一束也看不出什麼。
「不錯,」尹金月點點頭,「穿著很精神,不過......」
「不過什麼?」
尹金月依舊是衣服「打死她也不相信」的表情看著她,看得她心裡麻麻的。
「不跟你亂扯了啦,我出去賞花燈了!」尹莫溪見辯解下去也是徒勞,飛也似的跑出了客棧。
她哪兒想去看花燈!每年花燈會熱熱鬧鬧,有不少宮人出城「與民同樂」,但這種噪雜的氣氛,尹莫溪是最不喜歡了,每次都是在姨娘的催促下,懶懶地轉幾個圈兒或者是被好朋友拉著四處逛而已。相比之下,她更希望找個地方安靜一下,或者是在南瓜架下聽牛郎織女私語。
看著天色尚早,找個地兒好好靜一靜吧。
那是一個很大的瓜架,在一個斜坡上。由於長期無人打理,瓜藤在架子上四處纏繞,架下頭很是涼爽,就是離城太遠了點,著實有些累。
顧不上太多,尹莫溪躺在了瓜架下,看著架頂綠葉叢中透出的點點光,撒在她的身上,痒痒的,很舒服......
大概是沒有午休吧,又或許是陽光灑在身上太舒服了,尹莫溪只覺得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眼皮也不聽使喚地打架,不多時,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依舊是那片火海,慘叫聲讓她的頭像要裂開一般疼痛。
「不......不要!」尹莫溪猛然坐起,心狂跳不已。又不是做什麼噩夢,只是一些奇怪的景象而已,為何她會這般害怕,甚至是有些心痛的感覺?
「沒想到尹小姐還有這壓制,跑這瓜架下頭來休憩。」
心有餘悸的尹莫溪朝自己左後方聲音來源處望去。
尹莫溪站起身來,「原來是唐縣丞家的二公子,莫溪有禮了。」
其實他也沒招她惹她,只是見過的仗勢欺人、財大氣粗的主兒太多,尹莫溪並不想搭理這類人,不過出於禮貌,怎麼著也得打個招呼。
「沒想到尹小姐和我玩起了捉迷藏,藏在這兒不肯出來。」唐家二少爺走了過去,都快到她面前了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說到捉迷藏,尹莫溪腦袋裡有如翻江倒海亂作一片。
本來像這種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她是完全不放在眼裡的,他們根本就不算對手,只是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很沒面子地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努力想要調息自己的不適,但是效果甚微。
「我以為尹小姐是個清高之人,沒想到也學會了投懷送抱這一招,不過正合我意,不如......」他順勢攬住了尹莫溪的腰,「本公子送你回去?」
尹莫溪心裡早已問候了他祖宗,這地兒平常人就少,再加上今天是七夕,過路的人便更少了。
碰到誰不好,偏偏碰到這種無奈!更糟糕的是如今的她已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不如本王找人抬你回去。」
唐家二公子循聲而望,卻忽而全身有如遇上暴風雪瑟瑟發抖,不知如何答覆。
李玄貞走上前去,「還愣著幹什麼,難不成真想讓本王找人好好教訓你,抬你回去?」
「草民...什麼都沒幹!王爺息怒,息怒!」二公子將尹莫溪推給了身旁的李玄貞,他深知鳳歌王不好惹,頭也不回地逃離了現場。
「莫溪!」李玄貞穩穩接住了尹莫溪。
「王爺,對不起......」尹莫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錯了位,腳下的地也是軟綿綿的,好似無法承受住她。「我好像做了個夢,可是醒來就,好難受......」
「莫溪?莫溪!」
她如全身散架一般躺倒在了鳳歌王肩頭,任鳳歌王怎樣呼喚,懷中的尹莫溪也沒有了反應。
當一名衣著華麗的陌生男子將尹莫溪抱回來時,尹金月出了目瞪口呆便再也想不出有什麼表情可以映出她此刻的心情。男子身後跟著的是附近夫人鍾大夫和中午來過的王府丫鬟。
「莫溪的房間在哪兒?」
「在樓上。」若不是李玄貞問起,尹金月還忘了這個了,她立馬出了櫃邊給李玄貞帶路,「跟我來。」
李玄貞將尹莫溪放在床上,隨即示意鍾大夫過來。
「怎麼樣了?」尹金月焦急地問道。
「尹姑娘脈象不穩,似是受了什麼刺激,不過無大礙,我開幾副寧神湯,待她醒來服下便是了。」鍾大夫緩緩道。
「有勞大夫。」
「王爺太客氣了。」鍾大夫搖搖頭。
李玄貞遞過一錠銀子送大夫到門口,「清歌,隨大夫去取葯吧。」
「是,王爺。」
「敢問王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著昏迷不醒的尹莫溪,即便對方是王爺,她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李玄貞卻是不慌也不亂,只是盯著門外,「或許是記起了什麼不該記起的事。」
「不該記起的事?王爺指的是?」
「只想煩請尹掌柜照顧好靜兒,孤立無援不是什麼好事。」
「靜兒是何人?」
李玄貞卻只是付之一笑,「尹掌柜,本王見你面熟得很,似是故人。」說罷,李玄貞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李玄貞對此採取不經意的態度,但是尹金月卻有些憂心,他下樓的腳步聲似步步踩在了她的心裡。
她該不該相信他?他究竟都知道些什麼呢?我是不知道外面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但我很清楚,宮外人人嚮往的宮廷生活並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美好。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是事實,可在那浮華背後的東西宮裡人人心知肚明,可誰都不會說出來的。
自打康熙二十一年我出生那天起,就脫不了這命運了。
我額娘是德妃烏雅氏,出生時上面已有了個五歲的哥哥,所以皇阿瑪對額娘甚是寵愛,而我的出生更給額娘帶來了榮寵。
未央是我的名字。額娘告訴我,那是皇阿瑪所賜。這個名字包含著皇阿瑪對額娘的垂愛,未央未央,意味著無盡。
康熙三十七年。我滿了十六歲。我能長到這個年紀對於額娘和皇阿瑪來說都是件高興事兒,在我出生之前,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姐姐,皇室里的女孩兒大多早殤,我在宮人的精心照料之下,也熬過了幼年危險的歲月。
一喜迎榮憲公主
今兒個宮裡熱鬧得很,尤其是皇阿瑪那邊兒最是喜慶。我的皇姐固倫榮憲公主和額附從蒙古回來省親,皇姐出嫁已有六年,這還是頭一遭回京呢。
額娘已派人準備了禮物,打算在今晚的席宴上贈與皇姐和額附,他們在屋裡忙活,我就一個人坐在假山上的亭子里,手上雖然拿著卷書,可其實什麼也沒看進去。
這秋高氣爽的天氣空氣微涼,我放下書捲起來活動活動,一陣小風兒吹來直進了我的領子。這會兒我是最無聊的,皇兄在御書房念他的四書五經,小十四又在跟鞍達練習騎射,沒人來陪我。
轉眼歲月如梭,皇兄已是二十一的年紀了,皇阿瑪最近正和額娘商量著給他納福晉的事兒;就連小十四也十一了,他現在可是翅膀越來越硬了,小時候還聽憑我這個皇姐擺布,現在啊,可難指使他了。
「格格,您小心著涼了。」我的貼身宮婢杉兒手挽著件雪裘披風上了假山,把披風搭在我肩上后說:「格格,娘娘叫您去呢。」「額娘找我幹什麼?」我不想走動,坐下來以後往嘴裡扔了顆蜜餞。
「娘娘說今兒個榮憲公主回來省親,您也要備好了禮才是。」杉兒如是道,「知道了。」我隨便應了一聲,又執起書來掃了兩眼,實在沒什麼心情讀下去,便把書給了杉兒和她一起下了假山。
額娘在永和宮的暖閣里等我,見我來了便招手叫我坐到她旁邊去,手上拿著匹白玉馬。「這還是你皇阿瑪上次從江南帶回來的東西呢,你看你皇姐會喜歡嗎?」額娘笑問我道。「額娘覺得好就是好了。」我對送禮這種事情向來拿不定主意,所以也不打算提什麼建議。
見我半晌不說話,額娘拍了拍我的手背道:「未央,榮憲公主從小就帶著你玩兒,她可是很疼愛你的,這麼多年沒見了,你也該有點表示吧。」「知道了額娘。」我頷首道。一瞥眼,見額娘讓人挑了好多件精緻玩意兒放在案上備選,我一眼相中一根珊瑚髮釵,於是便叫杉兒找了盒子收好。
「未央,等會兒玉斕就進宮來了,老四要是……」額娘欲言又止,看她的表情,帶著些為難之色。玉斕是我爺爺世祖皇帝兄長安郡王岳樂的外孫女,也就是我的堂姑姑和碩柔嘉公主和耿王爺的女兒,雖說玉斕其母和皇阿瑪是同宗的,可和碩柔嘉公主是個女兒身,皇室也就不再顧忌這麼許多了。
可皇兄偏偏就是不喜歡這個堂妹,在額娘不在的時候,他總叫她「傻姑娘」。
屋子裡沉默了半晌后額娘繼續說:「我就不明白,玉斕是個好姑娘,可老四為什麼就是不喜歡她呢。」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想我知道,但我什麼都不能說。
我只是跟著額娘無奈地嘆口氣。
玉斕的親姐姐,耿玉皖小時候曾經進過宮,那時的情形我到現在還記得。
那年的我只有七歲,皇兄十二歲。皇阿瑪和安郡王一行人到城外迎接耿王爺和和碩柔嘉公主回京,可耿王爺卻中了蒙古異軍奸計遇害身亡,和碩柔嘉公主殉情自殺,留下了帶在身邊的玉皖姐。
皇阿瑪和和碩柔嘉公主自小在宮裡一起長大,見堂妹自殺心情萬分悲痛,便把玉皖姐帶回宮裡來。那年的玉皖姐十一歲,和皇兄正是年齡相仿的時候,他們倆常在一起,也總會帶著我四處地玩。
後來皇阿瑪把玉皖姐封為和碩端順公主,就在那之後不久將她下嫁給了蒙古郡王塔木通。這一變故讓皇兄有些措手不及,可他向來就是個穩健的人,端順公主去了蒙古之後,他更是比以前沉默了。
現如今,皇阿瑪竟然要把玉皖姐的親妹妹,和她流著相同血液的玉斕嫁進宮來,這對皇兄來說,的確是個門檻兒。
正和額娘在選著禮物,皇兄回來了。他一進堂屋先給額娘請了個安,之後坐在了一側。皇兄臉上有皇阿瑪的影子,剛毅,果斷,這一點在小十四臉上也能體現得出來。
額娘抿了口茶,然後說:「老四,等會兒去迎迎玉斕。」「是,額娘。」皇兄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我看氣氛有些不對,立刻就說:「額娘,太子和三哥他們都在御花園,說是要等晚膳時給皇姐表演個節目,我和皇兄也該過去了。過一會兒玉斕姐來了就派奴才去叫我們好了。「我說著已經起了身,額娘點點頭道:「去吧,你們幾個兄弟姐妹也好久沒見榮憲公主了,是該熱鬧熱鬧的。」
她這一應,皇兄也起來了,行了禮,我倆轉眼已離開了永和宮。
「皇兄,剛才你不在,額娘又提起玉斕了。」我輕聲說,每次提及玉斕或是玉皖,我用的都是小心翼翼的口氣。好在皇兄沒多想,只是很無奈地說:「那個傻姑娘進宮來,完全又是一個犧牲者,選福晉的事兒,我自己都不急了,皇阿瑪和額娘卻非要替我籌辦。」
「那也是沒辦法的,宮裡成年的阿哥們就你和五哥沒冊立福晉了。」我說。皇兄的腳步放慢了些,他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淡淡地笑著說:「實在不行,我就永遠守著你這個妹妹呀!」
我愣了一下,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便眉頭一皺道:「皇兄,你也該替自己想想了。不能因為玉……咱們快點過去吧。」我可不想剛從一個尷尬里抽身出來又掉進另外一個尷尬里,於是趕快轉移了話題。
到御花園的時候那兒已有了一群人了,太子、太子妃、八阿哥、三阿哥,還有純愨公主丹月、溫恪公主楚吉善。瞧見了他們便先把心裡的不爽快丟到一邊,拉著皇兄快步走了過去。
丹月和楚吉善都還年幼,兩個小丫頭在亭子下面吃克食,幾個宮女伺候著,另外一邊,太子和三阿哥、八阿哥正談論著什麼事兒。
見過我和皇兄來了,太子笑了笑說:「你們倆來得還真早。」
她從以前開始性子就爽朗外向,哪怕是現在身為蒙古王妃,她也一樣是朝氣蓬勃得像個小姑娘。
「纖林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大皇姐行了個屈膝禮,皇阿瑪在席上早已是樂得合不攏嘴了,忙道:「平身,平身。」
大皇姐身旁的那個便是額附了,他長得魁梧健壯,有著一張典型的蒙古漢子的臉。他是袞,第一代巴林王色布騰的孫子,現在他也世襲了這個爵位。
「袞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袞行了禮后皇阿瑪叫他平了身,立刻就賜了上座。
「來來,今兒個是好日子啊,朕高興!來人啊,上酒。」皇阿瑪朗朗笑道,太監宮女們陸續端著酒杯酒壺進了文華殿,在所有人面前倒滿了酒後退了出去,皇阿瑪舉起酒杯道:「今天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一定要盡興而歸!」既然有了皇阿瑪的這句話,大家都一飲而盡了杯中的酒,幾位王爺酒量大的,又給自己添了幾杯。
宮廷伎人們帶著樂器進來了,他們在大殿中央停下,開始了歌舞表演。我喝乾了酒,這辛辣的味道刺得我流了些淚,可心裡卻是高興的。
對面的皇兄看了我一眼,皺了下眉頭,我知道等會兒席散了他又得數落我喝酒了,我朝他笑了笑,然後吃了顆甜果子,嘴裡味道回過來些了。
一曲歌舞結束,皇阿瑪的鼓掌聲特別響,接下來就該是我的表演了。
我起了身後從側門出去,換了襲彩色蝶衣,這就是八阿哥說打算把我打扮成仙子的行頭了吧?還真佩服他的眼光。我扯了扯袖子,聽見裡頭宮樂聲起了,便背對著皇阿瑪他們旋身舞著進了大殿。
好在以前在宮裡閑暇無聊的時候也和幾個宮廷樂師學了些舞步,沒事兒時就自己跳給自己看,現在還真派上用場了。
隨著旋律輕輕舞動著,衣衫的袖子真如飄飛的花瓣一般在大殿中牽引著我旋轉,一曲終了,大皇姐率先鼓起了掌。
我行了個禮后又退了出去,換下綵衣,回到大殿,看見皇兄正倚著這側門邊的柱子看著中間楚吉善演奏古琴。
「皇兄,你在這裡做什麼?」我好奇地問道,皇兄看了看我,然後說:「有些乏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額娘下座的是玉斕。她穿了一套紫色的旗袍,上頭綉著些靈巧的山林鳥兒,烏黑的髮髻上點綴著一隻蝴蝶,看上去可愛又伶俐。
「真是像極了玉皖姐。」我喃喃地說,一時間竟然忘了別在皇兄面前提玉皖姐的事情,發覺過來已經晚了。我瞥了皇兄一眼,只見他在發愣,還好沒聽見我說什麼。
玉斕姐和三福晉她們正聊到興頭上,不時露出些淺淺的微笑,我猛然想起當年皇兄在跟玉皖姐講笑話的時候,玉皖姐正是這樣的表情。
「或許,你接受玉斕姐沒什麼不好的。」我說,皇兄只是不置可否地呼了口氣,然後說:「快回去看節目吧。」
我被指婚給當今的皇上當時的太子,尚是懵懂的年紀卻要開始學會擔起各種身份,為人妃。我丈夫,是個相當還看的男子,那時他也不過16歲,但是在各種的教育下已經成熟穩重懂事。他成了引導我走向成熟女人的那條路,自那晚洞房以後我不再是那個可以天真不問世事的小女孩。我的身份成了太子妃,未來儲君的妻子,在遙遠的以後這個國家的皇后。我開始小學習如何處理內府事物,雖然我家本身也是官宦之家,家大業大,但是在家我還是個姑娘,這些事情我是斷沒有接觸的機會的,可是現在我已經是太子府的主母,未來會是如何呢?宣文二十五年,皇帝駕崩,我的丈夫,我的天,真的成為了天子,而我也順理成章的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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