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永不消亡的血性 夜齒族悲哀的輓歌
阿雷斯特地眼中出現了道道血絲,刀身在空氣中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甚至連微弱的破空之音也沒有能夠讓科莫多捕捉到。
他的氣息在一瞬間消失了,也恰好是在這短短的霎時之際,一道身影從科莫多的身旁錯過,在近身的某時,他才感受到其間所蘊含著的巨大力量,覆在身上的無數冰晶在流櫻的釋放中化為碎片,波魯薩利諾摸摸下巴,一道灼眼的裂光在科莫多的面前閃過,這非凡的光芒足以在夜裡照亮整個天空,一個極短暫的瞬間彷彿被分為了數個部分,每一個片段都是其下更加微渺的縮影,在科莫多的四周,被光芒所籠罩著的地方,發出了響徹雲霄的萬鳴之聲,一道光束在落地時炸裂開來,激起了陣陣細石塵埃,科莫多的身影從爆炸中緩緩走出,胸前亦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血口,阿雷斯特的刀指著他,刃鋒處滴落下顆顆血珠。
「八尺——」波魯薩利諾擺擺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誰料想他的招式還未凝結完成,科莫多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他忙將指間的一束閃光化為天雲叢劍,科莫多身形一轉,眨眼間波魯薩利諾便飛了出去,連同著手中的兵器一起消失在了煙塵之中。
「無刀流.奧義.流櫻穹墜!」
科莫多用手狠狠地拍擊著地面,一股震懾天地的力量驟然形成,這陣陣駭人的殺氣彷彿來自於雲翳之間,它穿過層層迷煙,直衝波魯薩利諾而來,後者使出了八尺鏡,狼狽地從無形的劍域之中逃離。
卡希斯和阿雷斯特交換了眼色,二人點點頭,再次發動了極為猛烈的進攻,科莫多微微抬起手,那道此時還懸於半空的劍勢竟然改變了原先的方向,朝著二人所在的位置洶洶襲來。
「鬼刀流……」阿雷斯特還未喊出招式,身體便感受到了這股異乎尋常的力量,二人的劍域同時破碎,手中的兵器在迎面激起的劇烈衝擊中發出澀澀的滯空之音。
霎時間,煙塵蔽日,飛石漫天。
無數聲音在耳邊響起,又有無數的聲音在下一秒鐘消失,空間亦是受到了這股氣流的影響而出現了絲絲的扭曲,在狂烈的颶風之中,一道巨大的劍氣赫然成型,蘊藏著整個劍域內的所有劍勢加上流體霸王色所形成的流櫻之氣,殘忍的將二人完全吞噬,阿雷斯特和卡希斯在這一招之中倒了下去,只有手中的刀依然緊緊地握著……
「礙事的傢伙,別做無聊的事情!」科莫多捂著胸前的傷口,字音中透出縷縷寒意。
「啊啦啦——能夠在劍氣未生效前改變方向嗎?還真是棘手的人,防著他再次催眠已經很不容易了,竟然還藏著這樣的底牌。」庫贊拍拍額頭,開口道。
「別說這種話,只要妨礙在眼前地人,即便將其毀滅也要貫徹海軍的正義,不就是堵上一條命而已嗎?難道說你怕死了嗎?無聊的懦弱之徒。」薩卡斯基的整個身體全部變成了熔漿,一股濃烈的硝煙頓時滾滾而起,周遭的空氣中的水分亦被蒸發殆盡,無論是踐踏於腳下的大地還是遙不可及的天空,都被一種極度的熾熱所籠罩,他的五官已經完全元素化了,只有一雙透著冥冥幽光的眼睛在其間惡狠狠地瞪著科莫多,這種力量使甚至使庫贊都感覺到了一種焦灼,懸浮於半空的冰矛開始融化,水滴還未落地即被熱流蒸發,他的牙縫中獰出了幾個含糊不清的字,被熔漿所遮蓋的面孔如同惡鬼般醜陋。
科莫多揚起手,一種嶄新的力量再次出現在薩卡斯基的周圍,附帶著霸王色的流櫻僅僅是在少頃之機便無情的粉碎了他的身子,薩卡斯基用武裝色霸氣硬生生地扛下,陣陣黑煙之中,拳頭的形狀悄然顯現,他用力揮動著自己的雙手,元素化的熔漿在霸氣的攻擊下盡皆露出了本來的樣子,絲絲血弧伴隨著皮膚的皸裂聲在空氣中回蕩,一切的招式都變得蒼白無力,只有這雙手,在此刻才是最真實的存在!庫贊的身子被猛烈的氣浪轟飛出去,然而滯空之際的一個清醒意識使得科莫多地腳下升起了一道巨大的冰牆,牆壁從三個方向圍住了他,僅剩下最後一個方向,累累傷痕的薩卡斯基掙扎著從煙幕中跑出,再一次正面擊中了科莫多的胸口,他的表情在此已然無法用言語形容,由一開始的憤怒變成了暴虐而後又變得猙獰起來,波魯薩利諾扶住冰壁,腥紅色的血污從口中噴出,還未落地之時,他本人的身體早已經來到了科莫多的頭頂,耀眼的白光讓人無法適從,天空在此時變得無色,極其強烈的色差讓每一個目視他的人都感到了一種絕望,他的身體漸漸分離出去,化作一根根細小的光芒。
凌光墜地,引發了地面的連續爆炸,每一聲都足以響徹雲霄,每一朵暗紅色的蓓蕾之中都蘊藏著天崩地裂的威勢!
薩卡斯基的拳頭打在科莫多胸前的瞬間,圍在四周的冰牆被這洶湧的氣波所震碎,接著,在騰騰升起的沸氣中蒸發殆盡,波魯薩利諾的聲音在空氣中層層回蕩,直至傳到了科莫多的耳中。
「八尺瓊勾玉!」
夜齒族們的人只覺得上空出現了一道璀璨的聖光,隨即眼前一片茫然,也許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在激烈的爆炸中被淹沒,科莫多地身體被斑斑光束所穿透,無數的硝煙早已迷濛了視線,此時,大地在顫動,從深不見底的縫隙中發出了撕裂般的怒吼,好像要將這一切完全摧毀!
海軍們紛紛退後,夜齒族的眾人在狼煙之中殞命,深邃而嘈雜的盪空之音讓人的耳朵覺得無法承受。同時,極為刺激的白光亦使人感到頭腦一陣暈眩,彷彿天搖地動,日月顛倒。
科莫多不斷地後退著,腳下前一秒所踐踏著的地面在下一秒便蕩然無存,就這樣一直退到了中心的位置,那是夜齒族人稱之為神聖的祭祀之所——在那裡,有一座數十米之高的紅伯爵雕像,他一隻手倚著劍,另一隻手中握著一顆惡魔果實,眼裡透出腥腥血意,在本波魯薩利諾連續的攻擊中,科莫多徑直衝向了那尊塑像,他用手握住紅伯爵的巨劍,只聽見耳邊傳來模糊不清的「咔嚓」一聲,他的手在衝擊的過程中將雕像的一角掰了下來,而這尊雕像在片刻之間即化作了點點塵埃,和腳下的其他東西一樣灰飛煙滅,無影無蹤!
波魯薩利諾落了下來,身下再一次滴出了血,透過淡黃色的墨鏡,一雙懶散的眼睛十分有神的盯著眼前會毀壞的地方……
龍騰寺千化抓住兩把短劍,就在此時,一柄毒槍從上而下,直直插入了他的肩膀,維納格中將面如死灰,只有那不時爍動的瞳孔中透出幾分堅定,他一下子喪失了力氣,抓住短劍的手漸漸鬆弛下來,羅比爾順勢而上,直接將雙刀插入了他的心臟之中。
「科莫多大人!」
一名夜齒族的幹部驚呼著沖向了祭壇的廢墟,驀然,三把冰矛從側面飛來,生生貫穿了他的血肉之軀,庫贊抬起手,墨鏡在這一刻碎裂,嘴角不自覺的淌下了鮮血。
「可惡……我,我……竟然」科莫多有氣無力地看著遙遠的天空,三人眼前地幻境在此時被解除,這座島真正的面目顯露了出來。海軍們互相觀望,眼裡充滿了勝利的希望,在各自長官的指揮下,無數身穿制服的海兵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向著眼前零散的夜齒族人發動了新的一輪攻勢。
「G3要塞的海軍各位,所有的功勞都在眼前,戰國元帥將親自按照殺敵人數給予英雄們豐厚的獎勵,你們將會和妻女們一起享受這豐厚的賞賜!」斯納格舉起手中的長槍,身後數以萬計的海軍們在雷鳴般的咆哮聲中一起掄起了手中各自的兵器,科莫多的耳中傳來了陸陸續續的腳步聲,他的臉上露出了澀澀地苦笑,薩卡斯基等三人同時皺起了眉頭。
在數不盡的喊殺聲中,科莫多顫抖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已然有了數百個大大小小的血孔,嘴角和耳朵里也沾著一層血跡,他用手指著眼前地三人,腦海中出現了夜齒族人一個個倒下的身影。
「無恥的海軍,不過是政府之流的走狗罷了,給天龍人這種卑鄙到極致的人當保鏢也真是夠掉價了啊。」一名海軍率先從縷縷薄煙中衝出,揮刀直砍向科莫多的頭部,他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一股強者之息驟然間傳來,海兵雙目圓睜,雙腿無法向前邁動一步,「怎麼了?就這種半吊子的心裡承受水準也有資格在我面前舞刀弄槍了嗎?」他不屑地笑道,庫贊跪在地上,勉強從身後凝聚出幾根冰矛,科莫多沒有任何動作,他只是一直在發出陣陣笑聲。
夜齒族的人在屍體中尋找著可以吸食的對象,可海軍的圍攻讓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嗜吮這美味的血液,斯納格長槍凌空一揮,兩名夜齒族人應聲倒下,他看著奄奄一息地科莫多,緩緩地朝他走了過去。
「你們最終還是贏了,夜齒族被抹殺了,在整個歷史上失去了一切,這恐怕又會引起一場血腥的洗禮吧?」科莫多胳膊突然一震,雙目中凝現出凶意,下一刻,斯納格的身體被彈開數米遠,踉蹌地落在了地上,望著他有些狼狽的樣子,科莫多再次發出了狂笑,「你們給我記住,只要夜齒族還有一個人,這一切就不會結束,敢於和天龍人作對的人沒有好下場?那是因為你們在奴性之中泯滅了自己的思想而已,血性能讓人忘掉一切,而深入骨髓的奴性註定讓你們成為時代的淘汰者!」科莫多憤怒地咆哮著,聲音在凜冽的寒風中反覆回蕩,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隨著最後一個字音在聽覺中消失,他的身體亦是倒了下去,庫贊抹了抹頭上的汗珠,身後的冰矛在一剎那粉碎成晶,海軍們激蕩的歡呼聲在整座島上久久為未消,庫贊的神情極為凝重,他有些獃滯的看著科莫多倒下的地方,心中暗暗重複著他死前的最後一句話:「血性可以讓人忘掉一切,深入骨髓的奴性讓我們註定成為時代的淘汰者,卡普先生,這就是您當年多次拒絕成為大將的理由嗎?」
「切,一群無聊透頂的罪犯而已,還在故作情懷的玩什麼英雄遊戲,真是幼稚到了極點,」薩卡斯基憤憤說道,「只要是正義之外的一切,都將由我這雙手來毀滅,哪怕堵上這條命,我也會義不容辭。」
……
「那些賊心不死的傢伙真的死灰復燃了嗎?」薩卡斯基自言自語道,在月色的籠罩下,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長,猶如這延續了十年之久的罪惡一般,令人窒息的陰影總是能在殘光中隱隱浮現,他毫不猶豫的拿起了電話蟲,在朦朧的夜裡,戰國房間響起了急促的電話聲……
「夜齒族嗎?他們最終還是又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里,看來CP組織的情報並非無中生有而已,即使是捕風捉影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戰國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語氣中依舊透著嚴肅,「事已至此,你不用插手了,那只是一座和政府無關的國家罷了,我不想把實態擴展到足以對我們產生負面影響的程度,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嗎?既然如此的話,那我推線庫贊。」
「庫贊?為什麼不是波魯薩利諾?畢竟貝斯里洛是他直屬的部下,我們這樣越級指揮多少有違規之嫌,五老星那邊可不好交代呢。再說,你可是一向和那傢伙合不來的,他的隨性在你眼裡就是瀆職,一個不折不扣的自由人,為什麼你會推舉他來進行這次隱秘的行動呢?」
「不是瀆職,是該死!」薩卡斯基提高了聲音,對著戰國大吼道,「所有的疏忽在正義面前都是最低劣的遊戲,這份榮耀絕不能有任何的蒙塵,若是有某些雜質混淆於其中,我也會將其徹底清理乾淨!」
「這就是你不適合去那裡的原因,和政府無關的國家,要是問題真的嚴重到當年的程度,以你的脾氣會直接滅了整個國家吧?」戰國毫不留情地說道,「你知道嗎?即便和政府無關,我也不希望你多殺一個人,難道血跡不會給你所謂的正義蒙羞嗎?」
「沒有血跡正義不過是軟弱的一紙空文罷了,只有加上血液的洗滌,他才會變得讓人膽戰心驚從而生畏,」薩卡斯基的聲音從電話蟲里完整的傳到了戰國的耳中,霎時間,整個世界像是靜止了一般,忽然之間,彷彿連空氣中都透著一股血腥氣息,良久,薩卡斯基平靜地開口道,「總之我推薦庫贊那傢伙去,至於波魯薩利諾的話,那傢伙的科學部最近正在研製一種新的裝備——被稱為和平主義者的人間兵器,那個瘋狂的科學界據說要把他的能力也融入其中,所以他應該沒有辦法來完成這個任務。」他掛斷了電話,戰國轉過頭,看著窗外依然高懸於夜空的輝月,眼裡充滿了猶豫,這麼多年來,他不知道有多少次看過這月亮,每一夜地星空中都有它的陪襯,在同樣的微光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正面臨著死亡的恐懼,包括那些因為沒有辦法繳納天價的費用而沒有辦法得到政府承認和海軍保護的國家,也許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天龍人不會理睬這微不足道的月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