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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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亓翰最近很悶。過了年之後他更悶了。我不知道原因。

肖亓翰在空間里發表了他的詩歌。我不知道他給誰寫的。

我想聽風雨寫情葬在梧桐根旁郁描繪綠披上衣心念漣漪綬溪靜風驚起千波綠遺憾回去

我回讀他寫的詩歌。他是去年寫下的。

《時間》

永遠不止的是時間/那麼，我的呼吸、心跳、血液流動/是否永遠不止的/直到我的時間結束

是否時間可以感受到/面臨一個倒計時器時候/忽忽的流沙

離別的時間是否匆匆/又是否忽忽而過/掉淚的瞬間/孤寂時，時間又是多餘的/不再呼吸，不再跳動，不在流動

我也從空間的日誌上看到了他在初三的時候寫的一首《星空》

一座黑色的大舞台上/一群演員無盡的展示/直到爆炸/放出最後拼搏的光芒

舞台上/誰是主角呢/上場的，下場的，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生老病死

雋永/點滴/盡情

他很鬱悶，他一鬱悶就會寫詩，狗屁不通的也要發表。

我也不好意思關心他。畢竟我還是個女生。我又不是他的什麼，現在只是他的學妹而已。

但是他說他看到我心情會變好。因為他每次看到我他就會莫名其妙的笑起來。

看到我他為什麼要笑呢！

他說，是因為我一看到他就會笑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就會不自主的笑起來。但是我覺得是我看到他對我笑，我才忍不住笑起來。

我問過他他為什麼要這麼逗比，走著好好的，看到我就笑了起來。

肖亓翰說他看到我對他笑，覺得很有趣，他就沒忍住。

什麼叫做有趣呢？

為什麼看到我就覺得我有趣？

我長得很奇怪嗎？

他怎麼能這樣說我！

我不開心！我不想理他了！

一個月差不多，他還是老樣子，看到我會笑。一個月，在路上遇到我沒有和我講過超過2分鐘的話語，和別人倒是能夠談笑風聲。

說我能夠給他帶來快樂，真好，謝謝我。

可是我什麼都沒做呀！

難不成真是我長得很「小丑」？

還是……

不想和肖亓翰打招呼了！

哼！

沒多久，肖亓翰找到我，請我幫他忙。

說幫他打理「跳蚤市場」。

我說，有跳蚤，不去！

他笑哈哈的跟我解釋了「跳蚤市場」。我不知道他這種笑是什麼樣子的。

是嘲笑我的見世面嗎？

啊呀呀呀呀！肖亓翰怎麼越來越壞了！是不是討厭我了？

我沒有答應他，他失望的走了。

對不起打擾你了。

他留給我這樣的話語。頭也不回的走了。沒有做第二次的請求。

只要他多磨磨我，我就會答應了。我這人最容易被說服了。何況是肖亓翰呢。但是他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他。

運動會開始的時候，我沒有去，找他。因為他沒有告訴我辦場地址呀！直到下午我才過去找到他。

看他招待不同級學生而忙碌的樣子，有點好笑。一邊收著上一個人的錢，一邊和面前的幾個人同時講價——沒錯他確實需要幫忙。

我慢溜溜的走過去，裝在碰巧經過，或者，只是個顧客，還不一定是他的顧客。

他過來，招呼我。把身後的生意拋給了幾位女生。

他過來問候我。

邊走邊笑，笑得很開心。

問他，看到我開心嗎！

他說，很開心。還以為我不會來。

怎麼會不會來呢？這麼好玩的新鮮的「跳蚤」我倒想看看是怎麼樣的存在。我說的只是氣話，肖亓翰當真了，好可愛的肖亓翰。

我們說了一些話，他就開始安排我坐下，絲毫沒有把我當作女孩子，更多是把我當作他的小員工了。向我說了一些書籍雜誌和漫畫的售價，安心的在我身後看著我售賣。顯然我是不會的，我還沒來得及向顧客說出售價，身後的聲音已經把我回答了……讓我心生緊張。本以為只是過來打下手，幫些忙，沒成想到，竟然是這樣拋頭露面的活！大壞蛋！肖亓翰！大壞蛋！大壞蛋！

兩隻搭在我肩膀的手讓我從我內心時間跳回現實，是肖亓翰的手搭在我肩上。我略略的轉過去，我知道他的頭就在我腦後。我一點一點的轉過去，四目對視，他點點頭，拍了拍我肩膀，說了一句「加油！這裡就交給你。我要去了。」

我兩眼放大，他拍了拍我肩膀，並沒有把手從我肩膀拿下來，此時此刻，我瞪大的眼睛里只有他，我也看到他眼睛的我了，那麼純凈，那麼可愛——他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他該不會想親我吧！在這裡嗎？這麼多人？他不怕校規嗎？

呼吸開始加速，雖然這「這跳蚤的市場」人聲鼎沸，但是和他對視的那一段時間，世界彷彿就只有我和他了。我竟然沒有在意和理會我旁邊的人，他也是，他的瞳孔漸漸的放大，他眼中的我越顯得明亮，透澈。

他的臉龐漸漸往下垂，我開始急劇緊張了！

我下意識的躲開了他。裝作認真工作的模樣。

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絕對是！

以前沒有，現在肯定會有！

「Hey，Shaw！走啦，比賽要開始了。」我正了身，一本正經地看著不遠處他的同學叫了他，讓他參加比賽，因為文科班的男生比手指頭數還要少，像運動會的集體項目文科班的男生基本都是抱成團去參賽的。幸好，尷尬的局面沒有發生。

他想讓我給他加油。這是一個引體向上的比賽，每個班級派出十個男生做標準的引體向上，累計個數。他再一次想讓我給他加油。

我先讓他過去，我看情況過去。我不喜歡看比賽，我們班級的我也沒有去，我怎麼能一個人去為別的班級的男生加油助威呢？這要是被班級的人發現，那就糗大了。

我放下手下的活，拉了路邊的我同班女同學一起去那邊比賽場地。

同學一路上念念叨叨，說我什麼時候突然賣起東西來了，怎麼會在那個市場和一群陌生的學姐一起賣書來了，怎麼突然硬拉著她去走走，還要走那麼遠……

為什麼——都怪肖亓翰！對，都是他！這什麼破事都是他搞出來的，我也只是一個沒又能力拒絕的受害者，硬著被他拉來著的——都怪肖亓翰！

「剛才有沒有看到我？我好像沒有看到你。你沒來嗎？啊……」他看到正往回走的我，叫住我，說了一大串。

「哼！」我不想說話！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脾氣，明明是自己答應肖亓翰的，突然對他這樣好像也不太好。但是，他確實也有不對的地方！比如，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只想著他的那些事情，他那些事情，和我商量了嘛，和我又有多少大關係呢！

「怎麼了？沒看到你怎麼還生氣了？」

「誰生氣了！」我瞪著他模糊的小眼睛。

「那你……」

「哼！不想和你說話了！」

「啊？」他急著了跑到了我面前。「怎麼了？是我做錯了什麼嗎？我又做錯什麼嗎？沒有吧。」

「你自己說，那一會兒叫我跑過來幫你做什麼『跳蚤』，那一會要我跑過去給你加油……那這一會兒是不是還要我幹嘛呀！」

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沒想過自己還能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他認真的眼睛，盯著我，說：「額……等會……一起吃飯……好嗎？」他斷斷續續地說道。

「啊？」我頓時慌得就沒脾氣了。

「好嗎？」他再次追問。

「你當我是你的什麼呀！幹嘛你說的我都要答應呀。」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都要答應他這些呢。

「額，我的什麼……朋友。」他點頭說道。「我為數不多能夠值得我相信的朋友吧。雖然你是我的學妹，但是我是把你當做朋友來看，知道嗎？就是那種平等的關係，我沒有喜歡叫喚別人幫我做事情，只是，你也知道，你也看到，又是運動會，我也傻傻的，辦成了『跳蚤市場』，這樣的場景我一個人真的，真的，忙不過來，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朋友？」

「嗯。」

「你平時朋友不也挺多的，怎麼就使喚我！我看起來好欺負嗎？」我嘟起嘴來。我已經不生氣了。我知道，這樣的活動肖亓翰能夠將他舉辦起來確實很辛苦，我也是以朋友之心伸出我的援手去幫助他，很純潔的一次幫助，應該是……吧。

「哈~」他冷笑了一下，頭抬起來仰了一下天，雙手叉腰，又馬上歸於原位，對我說：「我定義的朋友，可能和你的不一樣。」

他繼續說：「朋友，這個詞，我曾經看到一個故事，大致講的是能夠不出賣自己的人，稱為半個朋友；能夠替自己想得周詳盡致，甚至犧牲自己的人，叫做一個朋友。而人生嘛，能夠遇上一個半的朋友就足夠了。你可別以為我認識的人都能夠叫我的『朋友』，能成為別人的半個朋友就很不錯了。」

「啊？還有這樣的定義嗎？」

「額，關鍵你是怎麼看的。半個朋友也很厲害了，你沒有經歷過被人出賣的感受。」

「嗯？怎麼回事？」

「哦，沒有，當我沒說過。」他兩瓣嘴唇抿的很緊，「那我這麼說，你不生氣了吧。」

「誰生氣了？我沒生氣呀！」看他著急的模樣挺好笑的。

「你沒生氣嗎？剛才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

「說沒有就沒有，你這樣的腦子會讓我生氣的哦！還有，我平常怎麼了。」我和他向著「跳蚤市場」走著。

「你，你，你平常……」

「說！」

「平常，挺可愛的，真的，就是會莫名妙對我發笑，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是你先對我笑的，好不好，我幹嘛要對你傻笑呀。」

「什麼呀，明明是你先……哎，別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我心裡……」

「你再嘴硬，不承認是你先惹我笑的，我就，就生氣了！不幫你忙了！」

「哇，怎麼還有這一招呀你。」他笑的很開心。

「怎樣。」我裝作霸氣獸王的模樣，在他面前我這副模樣感覺還是家貓的氣息。

「隨你，隨你，你開心就好，不生氣就好，任性，可愛你就任性。」

「哈哈哈。」我很開心。被人寵著的感覺真好，而且是我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