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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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是沒有爸爸。完全是靠媽媽一個人帶大的。

母親就像是一個超人。

忍辱負重。

家裡沒有爸爸,在學校里受了欺負只能惹著。對那個年紀的小孩子來說,真是一個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沒有哭鼻子。曾經被老師提問「你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

「軍人。」爸爸確實參過兵,但是老早就退伍了。不知道,印象中的爸爸是穿著軍裝在天安門照相的那個人。

那時候,確實沒有退伍這個概念。

老師問道,在哪個地方參軍?

懵了!信誓旦旦地胡亂指了一個方向,我是不知道的,從來都沒有這個概念在腦子裡。但這個方向與真的兵爸爸的服役的方向截然相反!

有點心虛了。

老師也只是疑惑,沒有繼續深究。

人生的第一個謊言,總是在夢裡重現著。這個謊言是關於父親的職業,父親的存在的問題。父親這個代名詞和父愛這個抽象名詞對於我來說是多麼陌生,總歸在一個男子的姓名上,每每在學籍卡上寫著父母親的名字的時候,都要像平常無事的一樣,寫好。在職業一欄上不再寫那個名字的職業是軍人而是寫務農了。以後都是務農。

沒成什麼大不了,務農也挺好的。

從小學開始,以後的十幾年的求學的歷程中,我的家境一直是務農人家。沒有一點點值得驕傲的地方,沒有。

母親大字不識幾個,還不算是文盲,能寫出自己名字還多虧了國家掃文盲的活動政策,小學筆記比較好的成績上都有著她的簽名,不過,母親簽的名字是父親的名字。

母親的大哥,入伍,戰死。剩一個二哥,從戰場上保回來了。

母親排行第三,嫁到這裡,算是門當戶對。離娘家不算很遠,生活品質也是差不多。下田,家務,帶孩子。

嫁到這裡的第10個年頭,她懷了一個男孩。

她的男人,在外面呢。

家裡沒有了依靠。

她只能靠自己了。嫁到這裡,沒有理由回娘家。即使那個男人「死亡」.。離婚是不可能的,畢竟那個男人都沒出現過。

當初也只是走了個相親的過程,算是不是很差,長得也算是一代英年才俊的那個男人,現在不見了。從照片可以看出。

看到一段話,說得很好。也是在初二的時候一次閱讀中看到的。

「妥協和絕望時人類致命的頑疾,而摧毀一個家庭的有力武器,是摧毀這個家庭母親的意志。母親不妥協,這個家就不會完,母親不絕望,這個家就還有希望。

假如父親是梁的話,母親就是牆,沒有梁,房子不結實,沒有牆,卻難以成家,母親這堵牆塌了,一個家也就散了。」

我的家,我的家族,曾經陷入幾次破散的局面。不過還好,還是走過來了。

雖然我知道我自己家境的情況,在我十來歲的時候。但是這樣的事實也不能阻止我的情竇初開。

我家,從爺爺那一輩開始算起,就很頹廢。

爺爺死的早,奶奶好像也死的早,我這一生幾乎沒有什麼祖輩的親人,除了我外公。其他的,都不親。

包括我記憶中爺爺的哥哥。

兩家子的人都擠在一個小小的厝中。

在我記憶的時候,整個家族是分開來的——分家。一個小小的厝里,分了兩大家,爺爺一家,三個兒子,兩個女兒,我爸我排行老二;大爺一家,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就這一座房子里,除了廳堂(祭拜祖先地方)其他都分好了。二爺有三個兒子,分的房間多一些,但是分的房間都是在西面——那時候可講究地理位置的優越性,西邊的房子,夏熱冬冷。後來,家族裡犯了一些事,在我記憶的時候,就變了模樣。

爺爺死的后一年,大伯犯事,被關15年,三叔犯事,被關3年。好像是因為奶奶叫她的兒子去流通假鈔的原因,奶奶是和某個「和尚」計劃好的大買賣終於露出了馬腳——被公安局的發現了。現在家族裡還仍存在著2萬多假鈔沒有流出去——20元面鈔的,10元面鈔的,厚厚的一疊再沒有機會流出去了——現在的紙幣都換掉了!

奶奶也叫了他的二兒子——我爸。本來我的父親也是應該去蹲號子的,好在他娶母親比較早,母親讀過四五年的書,比同齡人更懂一些大義明理,用她大義明理駁斥了她的婆婆。婆婆生硬地發財致富,導致大姑小姑早早出嫁,「出嫁」的一些錢,用在還罪上。家裡,整個家族,背上了長時間的負債,沒有人願意去銘記,沒有人願意去承擔。因為家裡,真的是一貧如洗了,要不是土地是國家的,估計呢,整個家族,七個男丁卻還不到3畝的土地,早就被奶奶賤賣去了。土地,分來分去,都是國家,不算是什麼財產

厝裡面有個院子,院子里有口井,上世紀70年代修建的,也修了三個洗衣池——這是本村的標準。

自從出事了之後,爺爺這個家的三兄弟也終於分了家產。

我家是在那口井的後面,三個屋子和一家草房。三個屋子裡還有著一屋餐廳配廚房,一屋是客廳配卧房,一屋是我爸媽的婚屋。我家樓上是一座媽祖小廟,寫著「明教」,「」家萬戶求必應,老母兒童保長生。」那時候這間小廟雖在我家頭上,卻不屬於我家的,卻能一直保佑著我家平平安安,雖不能保佑我們這一家子大富大貴,但勉強糊口的日子。

這樣的瑣事,也只有那時候的篎和在世的思遠願意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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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遇——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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