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沒有彩虹的陽光

夏凡睜開了眼睛，盯著天花板，手下意識抹了抹脖子。

「又重來了」

同時遠處的房間傳來了又一次更加激烈的吼叫。

【話說頭掉了意識還會存在幾秒呢……原來這是真的】夏凡躺在床上想道。

身體動了動，不想起來，無力，一種沉重的無力感壓在身上，心裡難受。

當時在樹林里看到菜月昴被雷姆虐待成那個樣子時自己是真的怒了，想想之前自己做的一切，真的感覺好傻。

真的感覺這一切好沒意義，菜月昴他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融入這個世界，他拚命的幹活，臟活搶著干就是想得到雷姆拉姆和艾米莉亞的認可，這樣的一份心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傷害和慘無人道的虐打。

真的心累了——

在床上躺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后，夏凡下了床。

來到走廊上迎面就看見了走過來的艾米莉亞和雷姆拉姆。

【哈……還真的是開心不起來呢……】夏凡看著這三個人。

「凡，你起來了，還想去看你呢」艾米莉亞看著夏凡，表情有些不開心。

「嗯，怎麼了？」夏凡問道。

「昴他好像受到了驚嚇…剛才一醒來就把雷姆拉姆吼了出去…」艾米莉亞說著，看樣子很擔心。

夏凡看了看雷姆拉姆，這兩姐妹也在看著自己。

「他現在還在房間？」

「是的，貝蒂大人已經去客人的房間去了」雷姆接道。

「貝蒂？」

「啊，凡你還不知道吧，是貝蒂她幫你和昴把傷治癒的呢，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這樣」

「……」夏凡看向雷姆拉姆。

「啊，這是羅茲瓦爾家的女僕，這位是姐姐拉姆這位是妹妹雷姆」艾米莉亞向夏凡講道。

「是的，客人早上好」

「嗯，客人早上好」

姐妹倆向夏凡問好，臉上有著初次見面的拘謹和見到客人新鮮感。

「客人您心裡不舒服嗎？」拉姆問道。

「誒？」夏凡楞了一下。

「客人您的表情一直很凝重呢」

一邊的艾米莉亞也露出了難以釋懷的表情。

看著雷姆拉姆，夏凡心裡突然感覺怪怪的。

夏凡俯下腰看著雷姆拉姆，細細地打量著。

————

兩姐妹被夏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臉，表情有些害羞。

【與那時候完全就是兩個人】

「客人……」雷姆被看的不好意思了。

「凡……我真的很擔心」

夏凡直起腰看向艾米莉亞。

「我真的好擔心昴，真是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那樣了……」艾米莉亞小聲地說道。

「我真的很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和昴或許在面對艾爾莎時我真的會死……」

艾米莉亞向夏凡道謝，夏凡靜靜地看著正在講述著自己內心感受的艾米莉亞，默默地看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神，看著靜靜站在一旁以僕人姿態站著的雷姆拉姆。

看著看著，夏凡心裡突然有些感動。

「不用道謝，我想只要是人都會衝上去吧，更何況劣勢方還是一位這麼漂亮的美少女呢」夏凡笑了笑。

「誒？」艾米莉亞驚訝了下，好像很意外夏凡會說出這種話。

「不用驚訝，何況你確實是一個美少女」

夏凡笑著走到了雷姆拉姆身邊搓了搓她們的頭彎下腰來說道:

「你們也不要太失落啦，那傢伙只是做了噩夢而已，他和我說過自己經歷這種事晚上是絕對會做噩夢的，剛才估計又做夢了，你們別傷心了」

聽了這話兩姐妹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哈，你們現在不相信也沒辦法，之後你們就知道了」夏凡搖搖頭道。

「啊，對了你們能不能現在幫我把我的衣服和隨身物品拿過來放我房間里？我待會去弄一些事「夏凡問道。

兩姐妹點點頭，跑開了。

艾米莉亞來到夏凡身邊「凡你不要騙我，昴他真的沒事嗎？」

「啊，我等下就去找他，放心好了沒事的」夏凡向艾米莉亞鎮定地說道。

「好吧」艾米莉亞點點頭。

「啊——等等」夏凡叫住了正要走的艾米莉亞。

「怎麼啦？」艾米莉亞轉身問道。

「剛才忘了和雷姆拉姆說了，你能不能幫我弄一杯飲料過來，隨便什麼喝的都行，昴出來時給他」

艾米莉亞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點點頭走下了樓。

望著艾米莉亞的背影夏凡點點頭。

【她們一直都還是她們……】

夏凡來到菜月昴房間門口，望著門口夏凡呼了口氣，敲了下門。

沒有人應答。

夏凡正想按下了門把手時門打開了，貝蒂走了出來。

「啊，你好，謝謝你救了我和昴」

「你同伴現在不太好呢」貝蒂反手關上門直勾勾看著夏凡。

「嗯，我明白，昴有和你說什麼嗎？」

「問了我幾個問題」

「問題？什麼問題？」夏凡問道

「他問了我『味道』」

「味道？」夏凡沒反應過來。

「就是魔女的味道，看來你聞不到啊」貝蒂撇撇嘴。

「那是什麼東西？」

「你自己問他吧，我先走了」

「等等！」夏凡一把拉住了貝蒂「這魔女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拜託了！」

「嫉妒的魔女，在現在的世界上，能被稱為魔女的只可能是那個了吧」

夏凡回想起自己之前也曾經問過貝蒂這個。

「她不是殺了其他幾個魔女嗎……那，這氣味……」

「可能是魔女第一次見過菜月昴，也可能是她視菜月昴為眼中釘，不管怎說，受到了魔女的特別關照的人都是個麻煩人物」

夏凡一愣，頓時心中一酸。

「我有沒有這個…味道？」夏凡蹲下看著貝蒂。

「沒有」

「好……」夏凡站了起來。

「哈……謝謝你了，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你確定你沒事？」

「嗯，算是吧」

「我真的走了喔」貝蒂說道。

「嗯，走吧」

只聽見貝蒂打開了菜月昴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彭——

門關上了。

夏凡回過頭，反應過來剛剛那是『機遇門』。

夏凡來到門前，平復了一下情緒，按下了門把手。

門打開了，菜月昴靠著床邊坐著，側對著夏凡。

看起來房間格局和夏凡的房間是一樣的。

夏凡走了進去，菜月昴肯定聽到了動靜但沒有任何反應。

「昴」

菜月昴瞅了一眼夏凡，在目光對視的那一瞬間，夏凡看到了菜月昴眼中那無比巨大的無力感和絕望。

「看來你心情平復很快嘛」菜月昴冷冷說著語氣帶著譏諷。

夏凡苦笑了下，想起了明日邊緣這部電影，當時主角不知第幾次站到戰場上了，而那時只遠遠的看著之前一直在努力救的隊友被砸死，而轉身離去，或許真的是內心麻木了。

夏凡看到了菜月昴手背上的划傷，然後抬頭環顧了下四周。

「沒必要自殘吧」夏凡說道。

「也只有這樣我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夏凡走到一邊的書桌，拿起了上面的羽毛筆，筆上有血跡，看來是用它划的手。

「昴，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我做了什麼……我做了很多的傻事，呵，我還一直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得到她們的信任，可到頭來殺我的是雷姆，呵呵，哈哈哈……」菜月昴像瘋子似的自言自語。

「可是其實到現在為止你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把雷姆拉姆吼出了房間」

菜月昴聞言驚愕地轉頭看向夏凡。

「昴，不管我們受過多少苦，你都要記住……」夏凡看著昴的眼睛。

「就我們而言我們經受了很多我們不想經受的痛苦，但是對於艾米莉亞，雷姆，拉姆來說今天卻是我們來到羅茲瓦爾家的第一天」

菜月昴頓時愣住了。

夏凡轉過身來。

「對於艾米莉亞而言，今天菜月昴莫名其妙地把雷姆拉姆給吼了出去」

「對於雷姆拉姆而言，今天菜月昴不知道為什麼就把自己吼了出去，而自己好像又沒做錯什麼」

「而對於貝蒂來說，今天你自殘了」

「她們認為的就是如此，在她們的記憶中昨天就是將我們帶到羅茲瓦爾的家，所以她們不理解你為什麼會這麼做，而對於艾米莉亞而言她昨天才認識的你」

「你所經歷的一切她們都不知道」

菜月昴不出聲了。

「昴，你知道艾米莉亞有多擔心你嗎？我從她的表情中看出……」

「可是她們殺了我呀！！——」菜月昴突然失聲大聲叫道，眼睛含著淚水。

看樣子菜月昴真的壓抑了很久。

「我好不甘心……唔唔……我真的好不甘心啊……」菜月昴哭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努力工作卻還是得不到她們的信任……唔，到頭來還殺了我……為什麼……」菜月昴嚎啕大哭。

【真的是受了很大打擊呢】

「昴，雖然我們被雷姆拉姆殺死了但你要明白……」

「夏凡！！」菜月昴怒瞪著夏凡。

夏凡吃了一驚轉過身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像一個無事人一樣說著這些？！！為什麼？！」

夏凡愣住了。

「你可是被她們殺死過啊！你還被他們剁了頭啊！！」

「為什麼你還能這麼平靜的說著這些話？！為什麼？！」

菜月昴幾乎是扯著嗓子用儘力氣喊了出來。

就像是要把所有壓抑住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似的。

夏凡聽了這句話眨了下眼睛，強忍住了。

「貝蒂說你身上有魔女的味道」

「然後呢？」

「但是我沒有」

「然後呢？！」

「我——沒——有——！」夏凡看向菜月昴。

菜月昴呆了呆，突然眼神一變意識到了什麼，之後陷入了沉默。

夏凡嘆了口氣。

「…………所以說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嗯，我希望能看到不一樣的你」

「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了，但是我還有你這個同伴，還有大家」

夏凡頓了頓。

「我希望以後即使我真的……啊，不在了……你依然可以不依靠別人走完這條路」

「菜月昴！你要記住，如果我不曾來過這個世界，那麼你是要一個人走完這條路的」

「我們經歷了這麼多次輪迴，但我們每一次都選擇了拯救不是嗎？」

「因為我們知道，她們依然是她們！她們沒有變！變的只是我們做事的選擇而已！」

菜月昴看著夏凡。

「昴，假如沒有我來勸說你，假如我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你是否可以自己從陰影里走出來，自己獨自面對這一切的難關？」

「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絕對可以！」

菜月昴眼神一驚。

「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一直都是」

「想想我們剛見面時你對我說過的話！」

「她們一直都沒變，變了的是你的選擇罷了！」

「昴，說真的，或許以後某一天再重來的時候，我不在了，但你要知道…昴……你要明白，至少……你至少不要讓我……」夏凡一時哽咽。說不下去了。

「凡，別說了」

菜月昴站了起來，用手使勁擦了擦眼睛之後眼神肅然的看著夏凡。

「能遇見你，真的是太好了」

說完菜月昴一下打開了門。

大步邁了出去。

【誰不是明明不想這麼活著，卻又拚命活著呢】

夏凡看著門外窗戶泛進的光，用手拭了一下下巴。

——————

下了樓，艾米莉亞沖著夏凡親切的一笑，雷姆遞給夏凡一杯水。

一切也算重新開始了呢，雖然有些苦澀。

夏凡掏出手機想聽聽音樂，於是打開了音樂軟體。

「凡，這就是你的魔法器吧」

艾米莉亞湊了過來。

「啊，是的」

「這是什麼？」艾米莉亞看著手機上的字問道。

「這個是只有我才能看得懂的文字」

「誒——這麼神奇呀」艾米莉亞一臉好奇地看著手機。

「這幾個字是什麼？」艾米莉亞指了一下左邊角落裡的歌詞。

「這是我魔法器里的聲的歌曲詞」

「什麼意思呢？」

「沒有彩虹的陽光，孤單時也要堅強，也要堅強」

「哇～好神奇呀」

「這句是什麼？」帕克突然從艾米莉亞這頭髮里竄了出來。

帕克用小爪爪指了一下下面的一句詞。

看著這幾個字夏凡心裡有了一絲苦澀。

「心有淚在低唱……」

帕克歪頭看了一眼夏凡。

在之後的吃飯過程中菜月昴在選擇願望時猶豫了下，再次選擇了食客，夏凡依舊選擇了魔法。

「話說你那時候的閃電是怎麼回事？」飯後菜月昴向夏凡問道。

「那是我自創的魔法『鳴神』」夏凡笑了笑。

「我記得魔法里好像沒有雷系魔法哦」菜月昴呆了一下。

「原理是用歐德感應神經電流刺激細胞超負荷放電，放電同時再用歐德保護手掌進行攻擊，電在手掌形成合理釋放的切割力再加上合理的速度，這個術所產生的破壞力堪比落雷」

因為體內的魔力被稱為歐德，夏凡怕菜月昴理解不了所以就不說瑪那這個詞免得誤會。

「這你是怎麼做到的？」

「當時就在腦子裡過了一下大概的放電順序和放電位置和歐德用量然後就用出來了，當時你看我倒在空地上時就是那時候創的，那時空地上還有一塊巨石」

「啊，那個時候啊，喂，你真的厲害……連這都想得出來」菜月昴不由得讚歎。

「不過我目前最多只能用兩次次，而且每次持續時間還不長，長時間一長手的細胞會非常的痛，搞不好會廢掉」

「這樣啊，看來我也真是廢材了……」菜月昴聳了聳肩。

「別這麼說，你不是日本人嗎？還記得和你日本動漫里的螺旋丸嗎？雖然你的魔法屬性是陰，但是你多動腦筋應該用的出來吧，雖說方式肯定不一樣」

「別扯淡啦，動漫的方式能信？」菜月昴搖搖頭。

「話說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菜月昴問道。

「之前你和我說你和貝蒂簽下了契約要保護你，我想你這幾天就待在禁書庫里吧，其他的事情我來做」

「你真的可以嗎？」菜月昴不放心。

「交給我吧，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反擊了」夏凡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