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過渡

「這裡是……」

夏凡茫然地轉頭看了看四周。

——周圍一片靜悄悄的。

一望無際的草地被高掛在天空的月亮披上了冷淡的銀色，夏凡反應過來時自己就已經站在了這裡。

夏凡走了幾步又看了看，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廣闊得看不到邊界的草地上。

【…………】

夏凡四處張望了下，突然在一個不經意的回頭下，夏凡瞥見了一個人影站在了離自己很遠的地方。

剛才那裡是絕對沒有那個人影在的。

遠遠的，那個人影孤零零的站在一處供起的高地上，看不清模樣，夏凡向那個影子走了過去。

夏凡走著，不知道為什麼，看那個影子一直很模糊而人影邊上的草倒是看的很清楚。

那人影就像沒有實體似的。

夏凡走了一會，總算是快要到了，這時夏凡看見了人影背後有一塊殘缺的斗篷，斗篷上依稀有一個圖案。

【那個神秘人？！】夏凡吃了一驚，急忙跑了過去。

人影越來越清晰。

【絕對是他！】

夏凡跑到了人影身後，同時人影也轉過身來。

人影轉過身的那一刻

——夏凡看到了一雙十分淡然的眼神。

「是你」

夏凡看著面前的人。

「你似乎很累……」神秘青年淡淡的說道。

「！！——」

夏凡一瞬間想去揍倒眼前的這個人。

神秘青年輕輕搖了搖頭轉身向身後的空曠看去。

夏凡挪了挪身子，向神秘人的身後看去，沒看到什麼於是走了過去。

剛一來到神秘人旁邊的地方，夏凡就看到了。

——前方是一個落差非常大的盆地，自己所在的地方正好就是盆地邊上，這樣一看自己站的地方就是盆地邊界的山頂。

盆地內都是非常高大的樹，遮蔽看不到地面。有一條小河劃開綠色從盆地的中間穿過。

盆地的左邊一個地方有一塊很大的黑色區域，這非常的突兀。

綠色中的這片黑色區域的形狀是一個不規則的圓形。

「這是什麼？」夏凡向一邊的神秘青年問道。

「爆炸痕」神秘青年回答的非常簡短。

「怎麼來的？」

「這是一個戰鬥后的留下的戰場罷了」

夏凡看了看爆炸痕，推算了下距離。

「將近十公里的爆炸範圍……怎麼做到的？」

「神秘青年指了指前方，示意夏凡看過去。

夏凡眯著眼睛看向盆地的另一邊，盆地範圍很大。用儘力也只能依稀看到對面有座深色的山一樣的東西。

夏凡看著顏色，感覺那邊的山長滿了樹木的，可這深色處卻又有十幾道顏色更深的地方。

這十幾道顏色更深的地方是長條形的，兩頭細中間粗，分佈很散。

夏凡看著這遠處山上縱橫交錯的一道道峽谷般的深溝，覺得怪怪的，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是峽谷？」夏凡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

夏凡指了指對面山上的一個缺口。

「那個缺口向下延伸，延伸的部分比山周圍的顏色還深，雖然歪了點縫不是垂直的，但看樣子非常深溝」

「嗯」

「不過，如果這些裂縫是自然長成的……那也太難看了，只有一道是從山面裂下去的，其他裂縫的有些是幾乎橫著的，有些是斜的……！！！」

夏凡突然就意識到了。

——哪有一座山是長成這樣子的？！

這山腰上那種不自然的交錯裂縫給人的感覺就非常不舒服。

夏凡心裡有一個解釋，雖然想著自己也覺得有些荒謬。

「你想的就是事實……」神秘青年突然說道。

夏凡愣了一下，瞪向神秘青年。

【這是人砍出來的？！】

「這就是砍出來的……」

神秘青年一句話讓夏凡懵了。

夏凡四下看了看，發現都是這樣的盆地內都是這樣戰鬥的痕迹，只不過因為植物的原因，一時看不清楚罷了。

這戰鬥的痕迹遍布了幾乎整個盆地。

「誰幹的？！」夏凡問道。

神秘青年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夏凡正要繼續問時，突然神秘青年眉頭皺了一下，一個轉身將夏凡攔到身後。

夏凡覺得奇怪，於是順著神秘青年的目光看了過去。

——！！

「草原……消失了？」夏凡驚呼道。

眼前三米範圍內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夏凡呆了呆瞬間反應了過來。

【不是草原消失了，而是草原被近似黑夜的霧給籠罩了！】

神秘青年一把抽出身後的短刀，抬手一刀揮了過去。

隨著他的動作——突然！！

一股風暴般的氣卷地而起，一下破開了黑夜。

夏凡頓時感到心臟一痛，痛苦地用手捂住胸口猛的咳了兩下蹲了下來。

【這……！】

夏凡身體的一瞬間非常痛苦，完全喘不過氣來，身體麻了，眼前出現了金色。

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一個剛剛還非常平靜的人，一個抬手的動作就突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勢。

關鍵是這種突然爆發的壓迫力，讓身在後面旁邊自己的心臟像是被狠狠錘了一下。

這種感覺，就像是從地面突然出現在珠穆朗瑪峰山頂，身體完全沒準備好去適應這種劇烈變化。

就在夏凡緩不過來就快昏死時，神秘青年將一隻手按在了夏凡的身上。

突然身上強烈不適感突然消失了。

「真是的……別突然爆發嘛……」

夏凡緩了緩，站了起來，回想起剛才突然出現的致命壓迫感仍心有餘悸。

這時夏凡注意到剛才那一下，破開了眼前的黑霧露出了前方的草原。

身邊的黑霧隨之停止也不動了。

正想算話時夏凡突然注意到，破開黑霧露出的一道草原道路深處，霧氣縈繞下隱隱有個人站在那裡。

神秘青年正在與那個人影對視著。

「你傷不了他」

神秘青年冷冷地說道。

說完突然眼前的黑霧肆虐起來，舞動著變成了一隻只手一樣的形狀。

「待在身後」

話音剛落，空氣中突然氣氛一變。

黑霧襲來！

神秘青年將短刀架在胸前，左手手掌輕輕拂過刀背。

——！！

隨著他的動作，一陣狂風卷地而起——直接擋住了侵襲而來的黑霧。

就像力場一樣。

夏凡在背後看著風不斷變大，神秘青年的身上衣服被圍在兩個人身邊的風吹得不斷抖動，頭上兜帽也隨之劇烈顫動。

！！——

突然，神秘青年蓄力一揮，風暴猛的爆炸似的擴大，瞬間掃清了圍繞在身前的黑霧。

風爆炸般一掃而過，將黑霧全部彈開，眼前出現了一大片草地。

遠處的身影依舊被黑霧籠罩著，黑霧退到了身影的身邊，以身影為界，一半空一半黑。

「……是你」

這句話夏凡難以聽清，影子殘留下的話語意義也如此模糊。最後世界消失在夏凡的眼前，消失前神秘青年回頭看向了夏凡。

夏凡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的眼帘的是陌生的奢華天花板。

【剛才的是夢嗎……】

「——你醒了嗎？」

從床邊非常近的地方傳來了一個聲音。

夏凡側過頭迷茫地看著坐在旁邊的人。

「雷姆……」

「是的」雷姆應了一聲。

夏凡仰頭呼了口氣。

「怎麼了嗎，雷姆一定會贖罪的」雷姆說道。

「沒有的事，說起來……額？」

夏凡緩緩地想要撐起上半身，但一動感覺不對。

夏凡接著抬起被子里的右手。發現自己右手緊緊地握著身邊的雷姆的手。

「這是……我做的么？……」夏凡看了下。

「不，那個，是……」雷姆瞄了瞄被抓住的手，臉上微微紅了起來。

「是雷姆要這樣做的」

「啊……這……」夏凡搖了搖頭，試圖清醒過來。

「凡……」

「嗯？」

雷姆看著握著的手，有些猶豫。

夏凡安靜地望著她。

「凡……你在睡覺的時候，我看到你非常痛苦。所以……就握住……」

「就握住了我的手？」

「雷姆又弱，又滿身缺點，所以，在這時候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因為不知道，就想到雷姆最喜歡有人握著自己的手，那凡也可能……所以雷姆就握住了」

或許是想到了令人害羞的事，雷姆斷斷續續的話顯得有些笨拙。

「謝謝你了……」

「嗯」

夏凡沒有鬆開雷姆的手的意思，於是就繼續這樣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手上傳過來的那份溫暖。

「你能說一下那個，事情最後怎麼樣了？」夏凡突然想起問道。

「嗯，凡你還記得什麼？」

「我只記得，羅茲瓦爾來瞭然后你抱住我……之類的」

「……那，就說說之後的事吧」

雷姆結結巴巴地向夏凡事務性地說明在那之後的事。

原來夏凡失去意識后，羅茲瓦爾開始對森林裡的魔獸進行掃蕩。

即使失去意識，可是由於菜月昴受到魔女的香氣的影響，還是能吸引魔獸們過來。

不管是後來聚集過來的魔獸還是森林裡的漏網之魚，全都被羅茲瓦爾用魔法燒死了。

夏凡聽后：

「噢，這樣啊，那我和你和昴身上的詛咒呢？」

「施咒者……是那些咬到我們的魔獸，它們全都死光了，無需擔心詛咒會發動。羅茲瓦爾大人和貝蒂大人以及大精靈大人都確認過了」

「他們三個竟然一起診查，想得還真是周到……」夏凡感慨道。

「羅茲瓦爾大人也當面解決了村子的混亂狀況，現在，村子已經回歸日常」

「是嗎，小孩子也平安無事吧」

「嗯，是呢」

夏凡點點頭，回想起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卻還活著，不由得感嘆治癒魔法真是好用。

「嗯……？」夏凡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不再是村子里穿的那種衣服，取而代之是上了一種類似便裝西服的衣服。

「這是誰換的？」夏凡問道。

「這是我和姐姐給你換的，量過了挺合身的」雷姆說道。

「哦，誒？這，那……你們也幫我……額，洗澡了么……」

「嗯……兩次了」雷姆臉紅地移開視線。

夏凡有些尷尬，就四下看了看，突然看見枕頭底下塞了些東西。

「這是什麼？」

夏凡伸手拿了出來，是一張張紙條。

「羅茲瓦爾大人盛情招待孩子們到府邸里，這是他們給你留下的哦」

夏凡看了看上面的留言。

『謝謝你把雷姆姐姐帶回來』

『非常感~謝』

『頭髮白了，不過很帥』

『約好哦，一起去玩翻花繩』

『最喜歡你了』

夏凡輕輕呼了口氣，背靠著枕頭望向窗戶，看著村子的那邊的方向，想著在村子里的孩子們。

【……謝謝了】

這時雷姆伸出另一隻手輕撫著夏凡的頭髮。

「雷姆……」夏凡看著雷姆。

「凡，對不起」

雷姆收回去彎下腰，向夏凡道歉。

「不必道歉，你只是做了你當時認為對的而已，現在我的身體很好，沒什麼不舒服，別這樣」夏凡說道。

「不可能的。確實明顯的外傷都已經治好了並且幸運的沒有留下後遺症，不會對日常生活造成影響。但是……」

雷姆停下話來，表情悲傷。

「會留下傷痕的，不僅是肉體，連心靈上的也會留下傷痕，而且，由於經過多次治療，凡，你的體內的魔力已經快要枯竭了，身體非常虛弱……」

「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

「不過——表面上看你好像很冷靜，但雷姆你實際上一點都不冷靜」

從夏凡知道的平常雷姆在府邸的表現來看的話，她是一個優秀的、擁有冷靜判斷力的人。

但當發生突髮狀況時候，雷姆本身就會表現出容易操之過急的特點。

面對夏凡的這番話，雷姆怔了下，然後低下了頭:「我知道」

雷姆低聲一點一點的不斷訴說心中的想法。

「我既沒有能力，又沒有才能，是鬼族的吊車尾。因此如論如何我都不能追趕上姐姐。資質不好的我，為了能夠追上姐姐，只能拼盡全力去努力」

雷姆用抽回手捂住臉，繼續斷斷續續地告解道。

「如果是姐姐的話應該進行得更順利。如果是姐姐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失敗。如果是姐姐的話就一定不會迷茫。如果是姐姐的話就一定不會搞錯。如果是姐姐的話，如果是姐姐的話，如果是姐姐的話——」

說完，雷姆無力地看著夏凡。

雷姆眼睛里浮現出的不是淚水，只是空虛和滿滿的絕望。

「我是姐姐的替代品，而且是非常劣質的替代品，無論如何都不能追上真正的姐姐，我只是一個廢物而已」

這時雷姆眼角湧出淚水。

「為什麼我要留有角呢？為什麼姐姐就沒有留有角呢，為什麼姐姐生下來就只有一隻角呢？為什麼——姐姐和我，是雙胞胎呢？」

彷彿要尋求自己的存在意義似的，雷姆的嘴唇顫抖著。

眼睛里的淚珠淌過臉頰，在雷姆雪白的皮膚上留下悲痛的閃光。

夏凡一直沉默不語。對此略顯尷尬的雷姆慌慌張張地擦去眼淚。

「對，對不起。說了奇怪的話。請不要放在心上，這些事我第一次向人傾訴，感覺有點奇怪……」

雷姆快速地說道，想掩蓋剛才說的話。

「好啦，別說了」夏凡打斷了雷姆的話。

雷姆看起來很害怕夏凡接下來的話，但還是抬起了頭。

「那我就來說下你吧」夏凡說道。

「嗯……」

雷姆像是準備好挨罵似的輕輕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首先，你當時確實沒有救我，對不對？」

雷姆自責地點點頭。

「但是很幸運我活下來了，所以說你為什麼要一直自責呢？為什麼要一直啰嗦的重複著過去的事呢？我活下來了誒」

「雷姆你是很幸運的，你不用承受那種因為自己的選擇而死人痛苦，你有了挽回的餘地，那麼你為什麼還要自責後悔呢？」

雷姆看著夏凡的眼睛。

「你之後不是為了我鬼化沖入森林了嗎？你已經盡了一切想要救我了，我很感動，謝謝你」

「你那，只是結果論而已……」雷姆小聲說道。

「但是我就是那麼幸運活了下來，你就是那麼幸運，走了幾步就看到了村民，你的意思是說……你希望我死才是正確的事情嗎？」夏凡反問道。

「不！……不是這樣！……」雷姆連忙搖頭否認。

夏凡嘆了口氣。

「不過隨之到來的又有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總要獨自承受著這一切」

「雖然是為了我而鬼化進入森林，我很感謝你，但……這還是要視情況而定，畢竟不管怎樣，商量一下的話一定能找出更好的方法的，如果我當時在的話，我也一定會阻止你的」夏凡說道。

似乎是為自己的淺慮感到丟人，雷姆閉口不言，看著地面。

夏凡頓了頓。

「雷姆，我所看到的和聽昴說的，你姐姐可能真的不像你說的那麼優秀」

【姐姐在所有方面的能力上都劣於妹妹，這對於這對姐妹來說應該是共識才對……】

雷姆聽后立刻搖著頭說道。

「那都是因為姐姐的角沒有了，如果姐姐有角的話，真的很優秀的……你太輕率了！」

「可是你那個『姐姐的角』卻沒有了」

「雷姆，你不能總活在他人光影下，我不知道你們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或許拉姆有角的時候確實很優秀，但是你要正視現在」

夏凡誠懇地說道。

「雷姆，你自己很重要，真的——如果不是你，就救不出那些孩子，如果不是你我內臟破裂后很快就死了」

「這都不是你姐姐做出來的，是你，是你救了我呀」

「……如果是真正的姐姐的話，她一定會做得更好」

夏凡把左手疊交在被握著的右手上面，對小聲辯論的雷姆說道。

「或許會是那樣吧——但是，那時呆在我身邊的是你」

夏凡想起了自己之前見到所有拉姆的身影。

「拉姆她一直很自責……」

「誒？」雷姆一怔。

「真的，她恨自己不能為你做更多的事，她恨自己的這個樣子……但她從來沒有在你面前表現」

「——因為她是你姐姐」

雷姆一下把臉背過去，抽泣著不讓夏凡看到自己的表情。

「所以，不要做讓她擔心的事了，好嗎？」夏凡看著正在抽泣的雷姆。

「不管對拉姆而言或對我們來說，雷姆，有你在真的是太好了」

雷姆一下哭了出來。

「我……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姐姐的替代品……」

「不，你是獨一無二的，你要做的不是什麼代替，你真正要做的而是成為你姐姐最結實的——依靠啊」

「……但是……」雷姆哽咽著。

「成為他人依靠的第一步就是要成長，快，別哭了，你這樣做怎麼成為你姐姐的依靠……」

「快，回過頭」夏凡拍了拍雷姆的手。

雷姆這才閉著眼睛轉過頭，臉上掛滿了淚痕。

「好嘛，笑一笑，雷姆。不要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夏凡說著摸了摸雷姆的頭。

「從明天開始，努力成長吧，但一定要笑著，一定要說話，而不是悶悶不樂」

「明天……」

「對，每天都會有許多事情，同樣也會有許多樂趣，每天都會有話題，不管是多麼無聊的話題，只要明天會到來，它們就會成為關於明天的話題，生活也就不會這麼枯燥無趣了」夏凡說道。

「我，非常弱小。所以一定會依賴別人的」

「這樣不好么？昴也很弱小、頭沒頭腦、沒眼力還不懂周圍的氣氛，雖然他自己說自己很不情願，但老實說我也是一邊期望著他的幫助的兩個人互相幫助一同前進就好了，這次也正是因為昴才引開了魔獸，不是嗎」

「正因為無論什麼事情都由自己一個人來承擔，以至於過多的負擔擋在眼前，最終將導致自己看不清前進的方向」

「對昴來說，他更希望兩手空空什麼負擔都沒有地向前走，這樣就是很輕鬆的事了」

「在不知不覺中，負擔積累了起來——如果自己一個人承擔的話就會看不見前方的話，所以和誰一起承擔然後前進就可以了，你可以擁有很多朋友，遇到了有趣的事情就可以和他們分享，傷心他們會來安慰你，每天還會有些意想不到的小驚喜，這樣不好嗎？」

雷姆睜開眼睛看著夏凡。

「那由我做你的第一個朋友，可以嗎？夏凡說道。

雷姆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突然從她的眼角流出淚珠。即使這樣，萊姆也不去阻止，任憑眼淚滴滴答答流下來。

她仍然在笑著，哭著笑著、哭著笑著，雷姆嗚咽著把頭埋進枕頭裡，想以此來掩蓋笑聲，但是萊姆的哭笑聲依舊迴響在安靜的房間中。

夏凡一直溫柔的撫摸著萊姆的頭髮。

右手就那樣一直被雷姆緊緊地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