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番外篇: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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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躲在這裡啊」

一個聽不出性別的含糊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幾乎沒有任何聲音的，一個人影閃進了房間內，

他戴著遮住了下半邊臉的臉罩身穿著夜色行衣看向了這邊。

夏凡也看著他。

「竟然讓我看到了你的臉啊，你是放棄了嗎？……哦——應該是你的傷口痛到已經讓讓你跑不了了吧，嗯？」那個人再次調侃似得發出了聲音。

「你用什麼方法竟然這麼快就來了」夏凡問道。

那個人哼了一聲。

「這些沒必要告訴你，你只要知道我要殺的目標還沒有逃出過手心的就行了，但是你逃了這麼久竟然停在這休息，這種低級錯誤是個人都不會犯，還是說……你是真的跑不動了？」？

似乎應驗他的話一般，突然頭暈的感覺出現了。

【…………】

夏凡咬了下舌頭。

夜行衣男人把手摸到左側腰間一下猛地甩出了一把細劍，迎頭劈了過來。

夏凡頭向後一靠同時向後退去，躲開了這一擊。

而男人手猛地一抖，手中的劍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后就如同毒蛇一般扭曲著劍刃攻了過來。

嗖——

划空聲起。

夏凡再次後退避開了這一擊，這劍隨之猶如蛇一般再次貼了上來，配合著步伐直接抹向了脖子。

抬起手臂后，夏凡用護手擋住了抹向脖子的劍刃，而劍刃突地一轉方向切中了胸口。

在劍刃劃過胸口的一瞬間，夏凡上前一步匕首換手擋住左邊，右手一推，一發火流彈射了出去。

轟！——

男人飛了出去。

血瞬間涌了出來，染紅了上半身。

火焰炸開的一刻突然面前炸開了煙霧，炸開的一瞬煙霧內有東西突破了。

夏凡下意識護住了脖子和眼睛跳到一旁，然後看了看手臂。

幾根飛針插在了身體和手臂上。

「哦呀，要不是有我的可愛，真的會被炸死呢」

煙霧內穿出了一個悠閑聲音。

夏凡拔出了身上和手臂上的針。

這是一種特質的針，針頭較大，比較沉重。

有兩枚針插入了心臟部位，那裡有比較厚重的甲胄所以暫時無礙。

刺向脖子的那根針力道最大，直接刺穿了護手定在了骨頭上。

之後煙霧一下散開。

男人拿著細劍站在原地，身邊圍繞著一個火紅色的准精靈。

細劍的劍刃正在輕微的搖擺著。

——這是一種軟劍，長度接近兩米，劍刃就像薄鐵片一樣，操作難度極大十分考驗技巧，沒有十幾年時間練習和功底是無法熟練駕馭的，熟練這種劍后揮舞起來這劍就會像攻擊的蛇一樣隨著持劍人的意願切割人的肢體且角度往往意想不到，十分難以躲避，非常凌厲纏人。

「不好意思，剛便切開了你的傷口，很痛吧？」男人說道。

「的確疼」

夏凡說著抹了一下胸口，將滿手的血一甩。

胸口的衣服和甲胄已經被血浸濕了，血從上半身流到了下半身，慢慢變冷，變黏。

看來是止不住了。

「原來你還是一個精靈使」夏凡說道。

「我和我的可愛很早就認識了，不過你沒必要知道這些」

咻——！！

軟劍破風切來。

夏凡當即拉下位於甲胄的一根線。

嘭！

煙霧隨之膨脹散開。

夏凡兩下踏牆跳到樓頂橫木。

——底下幾乎同時傳來了飛針被石牆彈開的聲音。

立主保持平衡后，夏凡掏出兩個用布纏著的丸子用匕首刺穿然後向男人投了出去后立即跳下了橫木，到達了另一邊。

崩！——

響聲出現的那一刻一道紅光也撞向了原來的位置。

隨後跟著響出柱子了被針刺入的聲音。

「用煙霧彈來拖延時間是沒用的，你身上的血腥味誰都聞得到」

男人那個聽不出來性別的聲音從瀰漫屋子的煙霧中傳來。

接著房間進入了靜默。

血腥味因為之前的撒血和摻入異味植物粉末的煙霧彈混雜著，位置短時間不會被氣味確定，但時間不會超過五秒。

准精靈正在巡查各個角落，充當著那個男人第三隻眼睛。

【一定要確定那個男人的位置】

夏凡拿出火摺子丟到自己旁邊。

嗒！

落地聲出現。

叮——

身旁隨即出現了針清脆地擊中牆面的聲音。

聽聲音的力道這擊發者距離很近。

【嗯？這聲音……】

夏凡愣了一下，頓時感到背後一涼，屏住了呼吸。

【這個人就在我面前？！】

眼前是被濃霧阻隔的黑暗，目前整個屋子都是如此，突然有種他就在一步前的感覺。

夏凡感到有些奇怪。

【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嗖！——

突然憑空出現了尖銳的破風聲。

——。

夏凡在聲音出現的一瞬間毫不猶豫護住脖子向前飛馳而去。

——破風聲意味著發出聲音的本體和本人拉開了距離，是需要空間才能甩出的聲音。不用針用軟劍意味著那個男人不確定自己的位置又不想再次暴露位置，也就是說……

【就在前面！】

針徑直刺入了右肺的位置。

夏凡向前打出一掌。

手的前方空空蕩蕩，沒有碰到任何物體。

【他不在這個位置！】

夏凡內心一驚。

一瞬間的無聲移動，男人不知所蹤。

【左邊還是右邊？！還是在屋頂？！】

夏凡突然聽到了右邊傳來了一個拉扯聲。

人在高度緊張下會無比集中注意力，感官會敏感很多。

而這個聲音是拉扯布囊的聲音。

【他在右邊！】

夏凡按著流著血的胸口一躍而起，原地跳了起來。

那個男人要麼原地不動要麼也在跟著聲音進行無聲的位置調整。

自己原地跳起衣服沒有過大的飄動的軌跡聲可尋，也就是說在下一個聲音出現之時就是決定一切的時刻。

【————！】

手上的血瞬間被手掌吸去熱量凝聚成冰，然後被輕輕扔了出去。

嗒咔——

落地的同時夏凡向一邊躥了出去，一邊也響起了冰塊擊中牆面的聲音。

飛針也準確無誤地飛向了那兩個位置。

夏凡再次將血液凝聚成冰塊然後扔向屋頂。

在飛針刺入橫木的響聲響起的同時飛馳而去。

飛針擊中橫木的聲音和冰塊擊中橫木的聲音有時間差，時間差越短代表擊發者距離冰塊的位置越近。

剛才的聲音延遲在一秒內。

【在那裡！】

——。

夏凡拔下針飛馳而去。

咻！——

破風聲響起，但由於霧氣的阻隔，並不能看清斬來的方向。

夏凡左右手瞬間將火流彈和飛針射了出去。

前方並沒有出現牆壁回彈的聲音。

而火流彈的光在前方的霧氣中閃了一下后卷散了。

軟劍沒有斬過來。

夏凡飛起一腳踢了過去，正中一個人體。

從感覺來看提到的是手臂上的肩膀。

接著前方的霧氣突然紅光一閃，接著霧氣被全部掃開了。

男人手拿劍站著，劍刃的下方是蜷縮在被子里的三個孩子，紅色的准精靈圍繞著他的身邊轉來轉去。

「放了他們」夏凡平靜地發出了聲音。

「我對這些小孩沒有興趣——」

說完男人甩動著軟劍沖了過來。

【魔法攻擊會被他身邊的紅色准精靈防禦，物理攻擊他有攻防兩全的軟劍，這樣……】

夏凡抹了一把胸口，用魔力將血凝固成冰彈了出去。

男人身子一偏躲開了，接著揚起手一劍甩了過來。

夏凡在軟劍揮來之際向男人沖了過去。

原本飄在男人一側的紅色准精靈立即飄到男人前方射出了火焰流。

夏凡聚集歐德降低周圍空氣的溫度迎火衝去，左手隔住男人揮劍的右手，右手一拳打去。

男人後退側身用左手擋住了這一擊。

夏凡順勢抬腿踢向了男人的小腿關節，男人被這一下重心不穩，單膝著地。

在這個瞬間夏凡左手抓住男人的劍的手臂，右手肘頂向男人的肩膀關節。

卡啦——

男人肩膀發出清脆一聲。

而紅色准精靈當即將火焰至下掃上頭部。

夏凡一把錘掉男人手握住的軟劍然後將男人猛地一拽，將其一腳踹出房間門外。

顧不得身體上的劇痛，夏凡同時追了出去。

眼前的男人翻滾了下后倒在了破門的門口，紅色的准精靈護在身邊。

「嘿嘿嘿……」

男人突然發出了笑聲。

轟！——

「嗯？！」

隨著一聲響，夏凡被身後突然一股強烈的衝擊，衝倒在地。

【爆炸？！不好！】

夏凡一個翻滾抬起頭，只見趴在地上的男人維持著左手伸出的樣子。

「嘿嘿……不錯反應啊，知道我會用飛針」男人發出了聲音。

「你這混蛋竟然連小孩都不放過！」夏凡吼道。

「這有什麼奇怪呢？我們的雙手本來就是沾滿了鮮血，我也一樣，你也一樣，你還要在這裡裝聖人嗎？」

夏凡一怔。

「殺手為了生存不擇手段地去殺死敵人，這不是很正常嗎？」男人說著爬了起來。

夏凡爬起來抬起手，手裡聚起一枚火球就要發射出去。

「哎呀不好意思，我的幫手也到了，死在你手裡不虧，但我的目的也會達到」

男人說著話並悠閑地看了過來，臉色毫無畏懼。

接著空氣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哨聲，聽起來像是一種鳥叫。

夏凡衝過去一掌刮掉了男人的面罩。

面罩下是一張歷經滄桑的臉和自己曾經看過並且永遠不忘的一雙極度淡然的眼神。

「不殺了我嗎？」男人悠然問道。

這個人就算只有一隻手，但加上身邊的准精靈能拖很長時間。

男人哼了一聲。

「年輕人，殺手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仇恨會一直跟著你……只要你還活就會永遠處在被追殺的路上，你熟悉的人和可能還活著的家人都會受到牽連，你現在還達不到殺手的意思」

「你說什麼？」夏凡問道。

「如同字面，就是說你的眼神還達不到那個『殺手的意思』，你放不下很多東西」

「呀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遠方傳來。

夏凡看向聲音的來源。

男人也看了看。

「哦，已經到了啊，如果你走運還能活著有一天你肯定能理解這個『殺手的意思』」

「為什麼要殺死其他人？」夏凡問道。

「為了杜絕王國對我們的追擊，所以和這件事有關的人都得死」男人回道。

夏凡輕輕搖了搖頭。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可不想留下尾巴啊」男人說道。

夏凡走向門口。

「喂」

在經過男人時男人叫住了自己。

「我的話你記住了沒？」男人問道。

「如果之後的你能殺我的話就試試看吧」

夏凡說完走了出去。

走出房屋后夏凡回頭看了眼被炸毀的那個房間，無言地離開了。

【………………】

那三個小孩就這麼死了，為了一個飛針的偷襲。

「生命，真是脆弱」夏凡小聲說了句話后，翻入柵欄走了出去。

劍傷和燙傷的劇痛這時候顯了出來，夏凡脫下外袍裹住胸口在高草中行走著。

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細雨。

夏凡不住地喘著氣繼續走著，明顯感到四肢變得越來越沉重。

「呵，我不能死在這，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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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

「額！——」

男人嘔出了一攤血，捂著胸口的傷口跪倒在地。

「安德里斯的獵人為什麼要殺我……」男人喃喃道。

夏凡脫下兜帽看著他。

男人一驚。

「是你？！」

「對，我不想留下尾巴」夏凡回道。

「安德里斯的獵人為什麼會是你？他們可是傳說中的人」男人不解。

夏凡看著男人不解的眼睛。

「你是一個故事外的人，並沒有被賦予角色所以你不用知道」

男人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夏凡，突然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看來你理解了那個『殺手的意思』！」

「算是吧」

「那麼，你和魔女教有什麼仇恨呢，公告上說你把他們分部給除掉了」男人問道。

「這是另外一個事，你就安息吧」

夏凡抬起刀快速落下。

啪滋——

男人倒地了，那個一直圍繞在他身邊的紅色准精靈的光芒也消失不見了。

夏凡長嘆一聲，按著胸口。

傷口已經不見了，可那時候的痛還清晰記得。

【那個我為什麼要我走這條路……還是說我只有走這條路才不會被那個東西殺死？】

夏凡戴上兜帽，眼前浮現出他的身影。

那種眼神就是『殺手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