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截血鎖龍毒
整整半個時辰,啪啪啪的巴掌聲響徹整間院落。
半個時辰后。
牛坦帶著一群跟班灰頭土臉的離開,哪怕離開之時,他目光依舊死死的盯住陳王,顯然是恨到了骨子裡。不過牛坦怎麼想,陳王卻沒心思理會。
「海爺爺,這口氣可出了?」
陳王笑道。
「出了,出了,少爺,你何苦為了我這麼一個老不死的得罪牛家,這若是……」海雖壽擔憂不已。
牛坦是牛家的人。
牛家在莽山城中雖算不得什麼豪門大戶,但也擁有數十年的底蘊,加上牛家曾和陳家結為姻親,是陳家的附屬家族。
得罪了牛坦,以對方瑕疵必報的性子,就算逞一時之快,但後患也是無窮。
誰知,陳王卻笑了,他擺手道。「海爺爺,你放心便是,我自有我的道理。何況,一個小小的牛家而已,還不放在我的眼中……。」
「我向你保證,自今日過後,這世界無人敢在辱你我主僕。」
陳王眉眼桀驁,隱隱有傲氣沖霄。
這一世重生為少年,陳王靈肉合一,不分彼此。
少年意氣,主僕情深,陳王感同身受。
若是連自己身邊的忠僕都保護不了,那他陳王還修什麼丹道,納什麼丹火。又有何資格捲土重來,再次爭鋒天地?
「好,好,好哇!海爺爺等著那一天!」
海雖壽瞬間老淚縱橫,開懷大慰。
「對了,二叔呢?」
陳王一笑,問道。
「二爺他……」
海雖壽嘴唇蠕動了一下,他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小院角落的一間房間,剛剛舒展開的臉頰又是掛滿了愁雲,憂思不已。
見狀,陳王彎起嘴角。
他擺了擺手示意海雖壽去忙,隨後,他獨自一人,到廚房拎了一壇烈酒一把推開了角落裡的房門。
房間很暗,幾乎不透光。
更令人驚訝的是,房間內毫無半點裝飾擺設,甚至連基本的桌椅都沒有。而唯有的則是酒罈,滿滿當當的酒罈幾乎堆滿了整間屋子,到處都充斥著熏熏酒氣。
陳王前腳剛進門。
咔嚓!
一隻酒罈便迎頭砸碎在了陳王的腳下。
「我要是你,就殺了他,以除後患。牛家本就多小人,牛坦更是瑕疵必報,你讓他當眾下跪,是在扇牛家的臉面,何不一了百了?」
「今日,我原以為你變了性子,沒想到依舊是那麼優柔寡斷!」
一個冷峭的聲音響起。
小山般的酒罈后,一張輪椅緩緩行出,坐在輪椅上的是一個抱著酒罈狂飲的男人。
他三十多歲,鬍子拉渣,因多年不見陽光,導致他臉色慘白。只是,他大口喝酒的同時眼中卻有三分醉意,七分精芒。
「未必,區區牛家給我提鞋都嫌不配,還不放在我的心上。」
陳王一笑,隨後拍開酒罈的封泥坐在了地上。
「有膽色,夠狂妄,倒像是大哥的種,不過嘴皮子沒用,你以為你那兩下子能做的了什麼?趁牛家還沒來,還不快滾?」
輪椅上的中年人古怪的看了陳王一眼,有些詫異。
「滾?不至於,我今日是來看看二叔!」
陳王沒在意,他隨手揚了揚手中的酒罈,淡笑道。
聞聲,陳九天倒是愣了一下。
他這侄兒武道天賦並不出眾,生性更是怯懦無比,平日里連接近自己的房間都不敢,今日竟然招上門來?
「瞧我一個殘廢做什麼?」
陳九天怒道。
「殘廢?未必吧。」
陳王挑了挑眉眼,他目光落在,「二叔,你這雙腿可有知覺?」
「無!」
陳九天怒聲道,愈發覺得陳王惹人生厭了。
他這雙腿自數年前歸來之時便已經毫無知覺,昔日天驕跌落神壇,數年來,陳九天被受冷眼譏笑,淪為莽山城的笑柄。
如今陳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戳中陳九天痛處,讓他如何不怒?
「的確,三品斷魂草,截血妄氣散,輔以斷腸花配置的截血鎖龍毒,能夠遏制啟宮內氣流轉,閘住血脈流動。別說地元境,哪怕到了天元境恐怕也束手無策。我倒是很好奇,二叔當初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用這麼惡毒的葯來對付你?」
陳王挑眉笑道。
武者初窺是後天鍊氣境,分啟宮,辟脈,蘊氣,通竅,四重小境界。
只有武脈聯動命宮,氣轉全身,方可產生質變,由內氣轉化為真元,一舉踏入地元境。而截血鎖龍毒鎖住武脈,崩散內氣,別說武道精進,就算是正常生活都寢食難安。
「你竟然知道?」
咔嚓,輪椅的扶手瞬間被捏斷。
陳九天虎目爆閃,臉色瞬間就變了。
「我當然知道,否則二叔以為我又為何放棄武道,轉入丹藥系?不過二叔,你也夠能忍的,截血鎖龍毒毒性難除,更如如跗骨之蛆,無法驅散。」
「不過我想很快,二叔就不必強忍了。」
陳王淡淡道。
「你能治?!可有把握?」
唰。
陳九天眼中驟然閃過一道精光,他出手如電,一把抓在陳王的肩膀上。
頓時一股大力傳來,陳王肩膀的骨骼吱呀作響,彷彿不堪重負一般。換做旁人,哪怕是心智堅毅之輩被這巨力一抓恐怕都要痛呼出來。
但陳王卻是面色半點都未變。
「之前沒把握,不過現在有了。二叔倒是天縱奇才,能在截血鎖龍毒下修為不退反進,看來就算我無法治癒,最多十年,這難題也能迎刃而解。」
陳王絲毫不理肩上傳來的劇痛,雲淡風輕道。
他目光直視著輪椅上鬍子拉渣的頹廢男子,誰又能想到,昔日名震莽山城,在外闖下偌大名號后跌落神壇的陳家殘廢陳九天。
時隔數年後,修為不退反進,成就天元之境?
「好小子,到有幾分眼力,不過你也不必那話來套我!」
「我不知你是從哪裡知曉的這截血鎖龍毒,更不必用這話來討我開心。就算是知曉又如何?憑你的本事要幫我解掉這截血鎖龍毒還早了八百年。不過無礙,不必十年,最多八年,我便有把握更進一步。」
陳九天笑的狂放,絲毫不信陳王能夠幫他拔除這毒藥。
墜落神壇這幾年,陳九天心高氣傲,他曾便訪名醫,可哪怕是五品的寶丹都無法治癒他的雙腿,陳王一個剛入丹藥系的學生又能有什麼辦法?
「那就拭目以待,不過二叔,你等的了八年?!」
陳王沒辯解。
他揮了揮手,將壇中酒水一飲而盡,扭頭就走。
陳九天愣了一下,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侄兒大步離開,臉上青紅變幻。更何況,陳王的言談舉止一改往日怯懦,跟印象中大相庭徑。
若是換做之前,陳王的性子和絕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足足好一會……
「混小子!」
陳九天哭笑不得的咒罵一聲,眼中沉凝。
的確。
八年太久,陳九天已經迫不及待。
只望能爭朝夕。
出了門,陳王和海雖壽一起吃了晚飯,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中。
隨後。
陳王的眼眸低垂,冷光閃。
「跟了這麼久,該出來了吧?難不成還要我親自請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