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武康公
「丞相所言極是。」孝德王見風使舵，連忙推脫責任：「兒臣不願將此供出，全然唯恐風家再次立功獨大，權傾朝野，屆時恐還會拖累六皇妹。」
睿王輕笑一聲，直視孝德王。
豪言一出，靜靜觀察局勢的祝融再也坐不住了，他出來說道：「孝德王此言差矣，如若因風家有過不堪往事便一棍打死所有人，豈非顯得孝德王您小肚雞腸？」眾臣聞聲無不竊竊私語，祝融如有神助，又道：「風家不幸出此叛逆，全憑武康侯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他不惜以命相搏，才拯救了皇都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如此大義之舉，除武康侯，天下何人有膽與其相搏？孝德王一語篤定他有反意，我祝融第一個不相信！」
「下官也不信如此大義之人會走歧路，請聖上明鑒，論功行賞，莫讓臣子心寒。」林建剛出聲附和。
「你……你們……」孝德王氣的面紅耳赤。
魏濤不甘示后，繼續進言：「不論武康侯有無異心，獨掌火器實在難以讓臣等信服，請聖上明斷！」
皇帝淡然處之，言之鑿鑿的說：「朕素來有過必罰，有功必賞，如若因其父而終身不得逆轉，那麼與死何異？」他居高臨下端倪群臣，繼續說道：「朕對武康侯品信深信不疑，日後誰再提及此事，殺無赦！」
「吾皇聖明！」眾人俯首聽命。
只見皇帝豁然起立，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沉聲囑咐：「武康侯因火器立下戰功，便晉封其為武康公，今後與群臣一同入朝議政，不得有誤！並敕令其不日獻上火器配方，協助工部製造火器，以壯我泱泱大國！」
「臣遵旨！」
「皇上起駕——」高寧高呼。
一語落地，眾臣畢恭畢敬俯首跪拜，口中念念有詞：「臣等恭送吾皇萬歲！」
伴隨皇帝離開歇寢，慶功宴也隨之落幕。祝融等人相繼起身，他別有深意看了孝德王一眼，漠然離去。
大理寺與刑部福禍相依，且祝融只聽命於皇帝，昔日他官至大理寺卿，全因他不畏強權，勇於向皇帝諫言真話。皇帝獨獨看中這一點，因此即便他言語之中有不敬之意，皇帝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充耳不聞。
刑部尚書許冰低聲呵斥林建剛，方才膽大妄為之舉，趁孝德王還未緩過神來，連拉帶拽把林建剛帶走。
「可惡！」孝德王低聲咒罵。
魏濤環顧四周，小心翼翼勸說道：「孝德王，大殿之上還需謹言慎行！」
「本王的慶功宴全叫火器給攪了！」孝德王憤憤不平，心中難以吞下這口惡氣。
「火器之功軍中士卒親眼所見，雖然僥倖讓風子謙升了職，但聖上心中已有顧忌，褫奪火器之權便是最好證明。」魏濤苦口婆心勸說：「何況今夜睿王並未相幫，我們的目的已然達到，殿下何須再因此耿耿於懷，敗了興緻！」
孝德王呵呵一笑，直言不諱：「風家只剩一個風子謙，本王到要看看沒了風照樺的庇護，他能翻起什麼驚天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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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府』
祝融返程大理寺途中，命獄史拿著密信去風家報信。風子謙徹夜未眠，他悉知今夜宮中設下慶功宴款待眾將領，論功行賞，必然會提到火器一事。
火器尚未塵埃落定，他難以寬心。
說時遲那時快，獄史身懷密信匆匆來報，風子謙迫不及待拿過一探究竟，遂即難以置信露出笑容。
獄史完成任務，當即回去復命。
他一邊把密信焚燒殆盡，一邊自言自語：「火器落入工部手中，總好比留在自己手上引人猜忌。日後入朝議政少不了明槍暗箭，既如此，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刺客聯盟的作用。」風子謙露出一抹邪笑，字字咬牙切齒：「孝德王，你我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咯吱一聲，知秋推門而入。
「侯爺。」
「今後要稱公爺了。」風子謙淡然一笑。
知秋不敢多問，回道：「諾。」緊跟著又拱手說道：「潛藏蕭家的眼線來報，孝德王回府之際，蕭善傑喬裝出府與其秘密相見，他們交談中四下防守嚴密，眼線無法靠近探得一言半語。」
「這是投明主了。」風子謙一語斷定。
「蕭善傑得此榮耀，全賴公爺一手扶持，如今他忘恩負義，投敵求榮，知秋這就取了他的狗命給主子出氣！」知秋氣不過，磨刀霍霍。
風子謙淡然一笑，字字珠璣：「我若要他三更死，誰敢留他到五更！」他看向憤憤不平的知秋，語重心長囑託道：「告知林建剛嚴防蕭善傑，以防他為一己私慾從中作梗，拖累林家！」
「諾！」知秋領命而去。
「蕭善傑，你真是好樣的！」風子謙冷笑出聲。
深夜，風子謙去了司徒清的房間。
恰逢司徒清剛好洗漱完畢，整個房間還充斥著濃濃的花香味。不料風子謙迎面進入，嚇得主僕二人又驚又喜。
優兒偷偷瞟了二人一眼，抿嘴一笑，默默退出房去，順帶把門關上。
「相公怎麼來了？」司徒清感到意外。
平常風子謙都是喜歡去嫣兒那，偶爾會來這裡陪她聊天，不過到了後半夜就會去書房過夜。
風子謙坐在榻上，說道：「慶功宴散后，蕭善傑去見了孝德王，兩人秘密洽談，行跡甚是鬼祟，依你之見，你認為二人謀划什麼？」
「慶功宴可還順利？」司徒清追根刨底。
風子謙拍拍榻邊，暗示她坐下來，司徒清如他所願坐下，只聽風子謙說：「慶功宴上聖上因火器之功晉封我為公爵，相同代價要我交出火器秘方，我得已逃過一劫，全賴祝融、林建剛鼎力諫言，否則朝中無人說話，正中他們下懷！」
「混賬！」司徒清怒罵一聲，一臉欣慰的說：「幸好有祝大哥和林大哥相助，改日一定要好好設宴答謝他們。」
「固然。」
司徒清憂心忡忡，說道：「兩位大哥一心幫相公諫言，必然間接得罪了孝德王，他們身處朝野又時常與孝德王碰面，只怕會遭他伺機報復。」
「聖上命我日後和群臣一樣入朝議政！」
「什麼？」司徒清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