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他的眼裡閃著細細碎碎的星光
南方彈奏的時候將那首彈奏難度係數很大的曲子,稍微改了一下。雖然余安還沒有和南方以這種形式合作過,但好在兩個人默契十足,所以一時間倒也沒人看出這是臨時改編的。
更難得的是蕭寒,因為從小看過的名著不可勝數,於是配合著南方時而高昂,時而低緩的曲子,各種經典的詩歌也是張口就來。
其中最令眾人感到差異的是,他在一個曲子很緩慢的時刻配了首扎西拉姆·多多的《班扎古魯白瑪的沉默》。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裡,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裡,
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裡,
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裡,
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裡,
或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默然,相愛;
寂靜,歡喜。」
他將這首詩讀的很慢,一字一句,字正腔圓,目光透過正在舞台中央跳舞的余安,又投到更遠的地方。
站在蕭寒旁邊正在為南方伴奏的何軒向著他的目光看去,驀然發現那個方向的盡頭是身著一襲白裙的南方。
他微微一晃神,手中很快彈錯一個音,但好在底下看節目的眾人都集中在那一首詩上,所以倒也沒人注意到何軒彈錯的那個音。只有正在跳舞的余安朝他這邊似有若無的看了一眼。
何軒很快回過神來,專心彈奏曲子。
節目結束后四人一起謝幕,贏得場下如雷般的掌聲。
老艾過來感慨的說,「我在華棟當主任這麼些年,你們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一批學生。更難得的是你們的臨場發揮水平,我要不是事先知道,還會以為你們之前排練過呢。」
四人謙虛的一笑,彼此看對方一眼,眼中儘是佩服。
只不過很快余安眼中的佩服就換成了震驚。謝幕之後,南風藉機來找南方,正巧他們四人在一起說話。
蕭寒最先看到南風過來,他向南方示意,南方回過頭就看到了西服革履的南風,南方驚喜萬千的上前叫道,「爸。」
蕭寒和何軒也微微向南風點頭示意,笑道,「南伯父。」
南方點頭輕笑,「今天你們表現的都很好。我在台下看的時候,實在無法將你們小時候來我家搗蛋的模樣,和在台上輕鬆自然主持節目的你們聯繫起來。」
何軒悄聲道,「你給我爸說,我爸才不信呢,他每一次都恨不得直接將我丟入他管理的部隊里好好歷練歷練。」
南風抬手輕輕拍了拍何軒的肩膀,「你這弔兒郎當的樣子,也難怪你爸會擔心了。」
何軒無奈笑一聲,不再言語。
他又看向蕭寒,眼中儘是讚賞,「今日所見,才知你伯母說的並不假。剛才表現的很優秀。」
蕭寒嘴角掛起一抹謙虛的笑容。
最後南風又看向余安,「你就是丫頭經常提起的余安吧。」
余安微怔,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丫頭是指南方。
「市長,是我。」
南方微微碰了碰她的手臂,「怎麼叫市長呢,和他們一起叫伯父呀。」
余安看向她的眼睛深處,那一雙眸子清澈透亮,眼中儘是真摯。
她很快一拍腦門,對著南風笑道,「伯父,您好,我是余安。」
南風輕輕一點頭,將自家小女剛才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有空來我們家玩。讓丫頭帶著你來,順便也嘗嘗你伯母的手藝。」
余安受寵若驚的道,「多謝伯父,有時間我一定去拜訪。」
南風又問了些情況后就先帶著南方離開了。南方走前對何軒道,「你幫我送送安安,她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何軒點頭應承。
在回去的路途中,南方問,「爸,你怎麼沒告訴我你要來啊?」
南風輕輕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那你也沒問我啊。」
南方剛想反駁,仔細一想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問他。於是只能一個人暗自生悶氣。
南風笑道,「好了,丫頭,華棟給我邀請函的時候,我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時間,所以不敢告訴你,怕你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南方一聽解釋,心裡頓時軟成海。她又問道,「爸,我今天表現的好不好?」
「好,我家丫頭彈鋼琴怎麼能不好。」說到這的時候,他又道,「可是,丫頭,我沒聽你說要彈鋼琴啊,而且這曲子我也沒聽你談過。」
南方將頭微微靠在南風的肩膀上,「是啊,本來主持人是沒有節目的,但是表演鋼琴獨奏的那位女同學今天吃壞了肚子,老艾臨時決定由我們上。而且,那首曲子也是我臨時改編的。你沒聽過很正常啦。」
南風此刻倒是真正的奇怪了,「那你們怎麼能配合的這麼好呢?尤其是蕭寒朗誦的那首詩。要說你們沒練過,恐怕沒幾人會信。」
說到這,南方微微有點失神,本來她那個地方是為了配合余安的慢動作舞蹈,卻沒想到蕭寒會朗誦這樣一首詩。
而且,她能感覺到,蕭寒在朗誦的過程中,目光是看著她的。
想到這,南方頓時一激靈,快速將腦中的想法甩出去。
察覺到南方的小動作,南風問道,「丫頭,怎麼了?」
南方微微一撒嬌,「爸,我困了。」
南風失笑,「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這天晚上腦中有怪異想法的,不止南方一個,同樣在回去的路途中,余安的心中也隱隱有一個猜測。
快到自家門口的時候,余安終於忍不住問道,「何軒,蕭寒是喜歡南方的,是嗎?」
何軒沒想到她憋了一路上的問題就是這個,只好無奈笑道,「是啊。從小一起長到的夥伴們都知道,唯獨女主人公自己不知道。」
聽到回復,余安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那你們就沒想過告訴南方嗎?」
「是蕭寒自己不讓,他說,我喜歡南方,可我也想要她喜歡我。所以,我們也就只好等她自己明白過來了。」
余安一瞬間明白過來,「那去年他生日宴會上的表白對象是南方,今晚藝術節他朗誦那首詩也是為了南方?」
何軒打了個響指,「你真相了。」
余安擔心的道,「那萬一南方不喜歡蕭寒,他們兩個……」
看著近在眼前的家門口,何軒笑道,「我對蕭寒有信心,從小到大,只要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而且他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他們,更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光。」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帶著自信的光芒。余安深深的看一眼他,嘴角浮現出一個很美好的笑容。
當日後南方問起余安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對何軒另存了心思時,余安回憶道,「或許就是藝術節那個晚上,他的眼裡閃著細細碎碎的星光,我一看,就被吸引了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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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在此特別感謝安許閑置的打賞,多謝支持,多謝相遇。愛你,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