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流

臨縣，一座小茶樓里。

靠近窗檯的一處，紅殷一個人坐在那，手裡舉著茶杯，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似有所思。

『如今離開那白雲宗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不知道白凡是不是已經醒來了，白琳小妹是不是已經學到了仙法...』

『唉，如今我和白琳小妹都不是一路人了，自己幹嘛還在這兒傷春悲秋，緬懷過去呢？』

『也許白凡少俠可能也沒靈根，畢竟...畢竟有靈根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那樣說不定......』

『紅殷啊紅殷，你啥時也變成這般...自私了？』

紅殷自嘲的笑了笑，拿起茶壺，打算盛茶，卻發現茶壺裡的茶水已經沒了。

『這不是紅殷女俠嗎？怎麼一個人在這喝著悶酒...不，是悶茶，呵呵。』

一名儒生搖著摺扇，漫步來到紅殷所在的那處茶座，面朝紅殷坐下，儒雅的笑著詢問道。

「你是...?」

紅殷的思緒被拉回到現實，看向對面出儒生，目光中露出思索。

「才一個多月，紅殷女俠就把小生給忘了？看來小生也不怎麼得佳人的心呢。」

紅殷先是目光一冷，但隨後仔細瞧了瞧，儒生面容確實有些熟悉，在記憶中搜尋了片刻，終於想起眼前這人了。

隨即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秦瑞，秦公子，原以為秦瑞公子，你是有些學問的文人，卻不想和那些登徒子一樣，油腔滑調！」

「話可不能這麼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是紅殷姑娘這種難得一遇的佳人呢？」秦瑞並沒有因為，紅殷的諷刺而惱怒，而是繼續表達著自己心中的讚美。

實話實說，紅殷的姿色在江湖中也算上乘了，再加上江湖人那種特有俠義性情，確實能迷倒不少人。

「難得一遇的佳人嗎？」紅殷腦海中閃過方依雲那傾城絕世的面容，與她相比自己也只是個普通女子，算得上什麼佳人？

「不知紅殷女俠可有心事？」秦瑞開口詢問道。

「不關你事！」紅殷臉色寒意還是沒退去。

「那為何一人在這？」

「再多說一句，小心本姑娘把你舌頭給割了！」

「紅殷姑娘莫氣莫氣，小生為方才的無禮道歉就是了。」秦瑞露出一絲誠懇的歉意。

這時紅殷臉上的寒意也減少了些許。

「不知秦公子所來為何事？」紅殷緩緩問道。

「此次前來，是受牛山兄弟相邀，路過此地，歇個腳，不想卻看紅殷姑娘正獨自坐在這出神，所以一時好奇過來看看。」

「牛哥？」紅殷有些驚異，思索道：「難道牛哥他有什麼事嗎？」

邊上的秦瑞看到紅殷陷入了思索，也沒在繼續說話。

『我也有一個月沒有回青龍鏢局了，現在這個時間段正好可以回去一趟，看看牛哥這段時間究竟在籌謀什麼。』紅殷心裡思緒萬千，她隱隱覺得和白凡當初從皇宮帶出的竹簡帛書有關。

「之前的無禮我就不計較了，待會兒前往青龍鏢局，我們一起吧。」

「嗯？榮幸至極。」秦瑞先是一陣詫異，但想到之後有美人相隨，那分詫異也化為喜悅了。

紅殷並沒有責備秦瑞，相反的心裡還有些小竊喜，畢竟作為女子都是愛美的。

之後，秦瑞與紅殷離開了臨縣，朝著京都出發。

.......

趙國，京都，青龍鏢局內。

大廳內，一群人正圍坐著，牛山則坐在中間，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一些較為厲害的人物，如之前和白凡兄妹一起的胡凡，宋濤等人，都能在其中看到身影。

眾人都你一言我一語的在議論著，但是話題幾乎都是關於拿人煉丹說法的可信性與真實度。

這些人都是牛山這些年堆砌起來的人際關係，畢竟作為鏢師，為了確保生意的正常，江湖上多多少少還是要認識一些人的。

這時，從大門外走進兩人，一個儒生一個年輕女俠。

這兩人正是秦瑞與紅殷。

坐在中間的牛山，看到秦瑞，先是露出微笑，后又看清秦瑞旁邊的紅殷，屁股就一下子坐不住了，不顧眾人，快步衝到兩人面前，一把抓住紅殷的嫩肩，大聲吼道：

「這個月你跑去哪了？！你知不知道鏢局上下所有人這段時間都在擔心你嗎！一去就是一個月，具體情況也不和我們報信！你還是那三歲小兒嗎？！」

巨大的聲音異常刺耳，也讓熙熙攘攘的大廳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將目光聚集了過來，有詫異，有好奇，就連一旁的秦瑞也被吼的一愣，心裡想著：「感情紅殷你這是離家出走啊？」

但是紅殷掙開了牛山的雙手，揉了揉耳朵，神色如常的解釋道

「牛哥，你先聽我說。」

「你還想說啥？！」牛山冷著臉問道。

紅殷沒有絲毫惱怒，在牛山耳邊說了幾句。

聽完紅殷的話語后，牛山也直接從憤怒轉為了平靜，腦子也反映了過來。

「抱歉，是我思慮欠周，沒考慮道這一層。」

牛山給紅殷道歉后，又轉過身，笑著朝著眾人『哈哈』解釋道

「剛才是我太過失態了，抱歉，讓大夥見笑了。」

眾人聞言，也漸漸將視線轉移。

「如今，人已到齊了，我們就開始吧。」牛山說話間，領著紅殷與秦瑞再次來到眾人中間坐下。

「我知道，大夥對之前我說的事很難相信，其實在一開始，我也是不相信的。」

「就是，以人命來煉丹就能長生，也這樣太扯了吧。」其中一個俠士說道。

「煉丹，長生？牛山兄弟，看來你還是沒從那追仙夢中醒來啊，哈哈。」

「那些人都是百姓臆想中的人，怎麼可能存在？」

「是存在的，而且不是我們能想象的存在。」紅殷站在一旁解釋道。

「紅殷妹子，你不會剛才被牛山吼傻了吧，也相信這事兒？」

「沒有，我見過的。」紅殷搖了搖頭。

之後紅殷將之前送白凡兄妹上山求醫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但是在其中隱瞞了白雲令的事。

眾人聽了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主要是紅殷說的太過逼真，但又太過荒誕。

「我說紅殷妹子，看不出你還有說書的天賦啊，去茶樓說書，憑藉其姿色與這生動的故事，絕對能賺的盆滿缽滿。」一個年長的江湖人士開口說道。

「齊雲山？沒想到還有人相信啊，雖然那地方是詭異的很，但這也不能證明那兒就住著仙人啊。」另一位不以為然的青年俠士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你們...!」紅殷被說的滿臉通紅，看那架勢，像是要衝上去將那兩人的嘴撕了。

「慢著，沒用的，若是沒有證據，這幫人是不會相信你的。」牛山一把拉住了紅殷，輕聲朝她解釋道。

「那諸位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房裡拿件東西，大家是否相信，可以看了之後再做定論。」之後牛山便起身離開了大廳。

片刻后，牛山拿著當初白凡帶出來竹簡與帛書來到大廳正殿，將其放在桌上。

「大家請看吧，這是那位少俠冒死帶出來的東西。」

帛書與竹簡上還留有不少的血跡，無一不在說明牛山話語的真實性。

其中一位比較有威望的老者，走了出來，拿過帛書與竹簡，看了起來，越看越震驚，四周也有好事者蹭了過來，隨後整個大廳就像一下子炸了鍋，喧鬧非凡。

整個屋子都充實著謾罵聲，良久，屋子也漸漸安靜了下來，但眾人的態度卻與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接下來，牛兄的意思是。」那名有威望的老者向牛山詢問道。

牛山含笑，隨後便開始述說他的打算。

「我們可以這樣.......」

此時就在趙國，青龍鏢局，這一間小小的屋內，一股微弱的力量開始慢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