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逼親
為了救身處牢獄的父親,為了讓相府起死回生,我愚蠢的設計了花瑄子,如願嫁進了花王府,成了花小王妃,世人驚羨,可也落了個鬱郁寡終的下場,那是一輩子的恥辱。
「你怎麼了?」
他停了下來,我趁勢推開他,攏住衣服就跑到了外面,夜色正涼,一柄利劍瞬間攔了過來,沉下心來,「讓開。」
「爺在等你。」劍書是個木頭,我一直都知道,他手中的利劍削髮如泥,我不敢輕舉妄動,又不願意在回到內室,便在外屋的軟塌上睡了過去。
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是在床榻上,一睜眼,一排排的丫鬟端著各式各樣的衣飾,候著。
「你們幹什麼?」
「夫人起來換嫁衣了,前堂都準備好了。」全福嬤嬤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我震驚,外面鼓吹嗩吶的聲音應景的傳了進來,我怒,「我要見姜彥。」
「爺說了,喜堂上會見的。」
全福嬤嬤說完,便吩咐丫鬟給我沐浴、開面、梳妝、搜屋,我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被他們給架到了喜堂上。
「爺說了,今日來的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夫人切莫衝動。」
扶著我的丫鬟警告了我一句,這簡直超出了我的掌控範圍,心裡一沉再沉,可我終究是愧對於他的,若我走了,毒醫谷在江湖上的名聲將一落千丈,淪為笑談。
這條路似乎極為漫長,跨過東苑的時候,阿涼來了,她敲暈了侍女和全福嬤嬤,拉著我往谷外跑。
微風和面,滿園的囍字都在看著我,阿涼的武功很高,輕功躍空,我終究是跑了。
姜彥,我欠你的,生生世世都還不清了,待我事成歸來,欠你的,一併還了。
毒醫谷依山傍水,谷口在懸崖下面,阿涼帶著我飛落下來的時候,父親帶著一眾騎兵等我,看見了我們,鬆了一口氣。
「吾兒沒事吧。」
我搖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深谷,騎上了馬。
相府近來,守衛重重,我知道,父親忌憚姜彥再來,可我是再沒有見過他了,夜裡的時候,聽說府里抓到了一個賊子,阿涼攜了絹燈,隨我一路去。
「夜裡涼,怎麼出來了?」父親坐在大堂主座上,地上跪著一個小廝,夜,沉沉的,屋內,也是一片凝重。
我回話,「聽說,府內出了賊子,過來看看。」
父親訓了我一句,「你個閨閣女子,不要管這些事。」
聽此,我心裡一怔,前世,我知書達理,三歲熟讀詩經,七歲戰當世大儒,十三歲時便聞名九州,可到頭來,結局是什麼,相府家破人亡,父親不知所蹤,阿錦死在了護城河裡,愛我的被萬箭穿心,我愛的讓我一生鬱郁寡終,老死病榻——
「阿臻——」
我從回憶中醒了過來,淡淡的笑了一聲,「父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小哥兒。」
「哦?」父親眼神一亮。
伏在地上的小廝身子明顯抖了一下,「我帶他回去仔細問一下可行?」
父親看我一眼,片刻,笑著點頭應了。
母親是個狠角色,在世的時候,有一個暗室,專門用來教訓不聽話的奴才,我將這小廝給帶了過去。
阿涼用椒鹽繩把他綁在了柱子上,暗室里,幽深寂靜,他的半邊臉藏在黑暗處,我沒大看清他的表情。
「怪熟悉的。」我抬起他的臉,嗤笑了一聲。
小廝「呸」吐了一口髒水,我閃身躲過了,阿涼氣惱,手裡的鞭子嘩啦一聲抽在了他的身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廝也是個硬骨頭,沒吭一聲。
「你叫秦三,前兩年從禹城回來,在梁儒的手下辦事。」我淡聲開口,小廝明顯嚇了一跳,吃驚的望著我。
「你怎麼知道?」
「你有一個老母,住在京郊城東,前些日子,剛買的房子。」
小廝明顯更吃驚了,片刻,沉聲「你想怎樣?」
夜色更涼了,第二日的時候,我面見了父親,說是那個賊子畏罪自殺了,父親沒說什麼,只應了一聲,將人葬了就行。
我說,想去禹城的莊子上住幾日,父親許是以為我這幾日受到了驚嚇,便也應了,是阿涼陪我一同去的,禹城貧瘠,父親大包小包的給我帶了許多,我嫌麻煩,悄悄讓阿涼送回去了。
趕路緊,三日後,我們便到了禹城。
街道熱鬧,行人絡繹不絕,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商鋪林立,拉馬的腳夫,熱鬧的小攤,比比皆是,黑瓦黃牆,雕欄玉砌,原來,這便是阿錦住了十幾年的地方。
我們一路去了莊子上,阿涼幫我打點好了一切,我顧不得休息,便往蘇庄去了。
黑沉沉的大門緊閉,阿涼敲了許久,才有一個人頭從裡面探了出來,「你們找誰?」
我給阿涼遞了個眼色,奉上了荷包銀子,那人這才有了些許客氣,將我們引了進去。
「大小姐生前就住在這個院子里,死了好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