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位不保

「爺爺！」

齊修手忙腳亂抽出紙巾給老爺子擦拭，路茫茫手背蹭了蹭嘴角，被晴天霹靂劈得外焦里嫩，「爺爺，你說什麼？要我跟……齊修結婚？！」

老爺子黑臉如包公，肅穆地像上堂，「有什麼不滿的？」

葉茫茫吞了口唾沫，乾笑道，「爺爺，這不是滿不滿意的問題，我，我怎麼不知道這門親事？」

她說著，詢問的眼神瞟向鍾齊修，敢情他是專程來商家，真的是捎她一程……

「你還不著家，兩年前就定了，剛才我打電話問過，齊修都不介意你帶個孩子，你還挑剔什麼？」老爺子訓斥著，瞥向小糰子。

小糰子彷彿領悟了老爺子眼神里的意思，90度鞠躬，「爸比好！」

鍾齊修差點沒笑出聲，半握的拳抵在嘴邊掩飾了去。

葉茫茫恨不得捶爆小糰子的狗頭，保持訕笑轉到老爺子身後，纖纖細手揉著他肩膀，「爺爺，齊修這麼年輕，又是名牌大學畢業，家庭背景也不差，我不配。」

「沒有這回事，茫茫，是我高攀。」鍾齊修連連擺手，被葉茫茫瞪了一眼。

「茫茫，你是不聽爺爺的話，處處跟爺爺作對是吧？」老爺子怎麼看不出葉茫茫的小心思，「葉冕還這麼小，父愛的缺失對於一個孩子而言是不可彌補的創傷！」

原來是為了小糰子，這麼著急……

既然如此……

葉茫茫眯眼，給小糰子遞去眼色。

「太爺爺。」小糰子挪著小步到了老爺子身邊，扶著他膝蓋，軟糯糯開口，「一定要爸比的話，我選商叔叔，他給糰子買冰激凌了呢。」

「咚——」

葉茫茫一記暴栗落下，氣得牙痒痒。

「哇——媽咪跟叔叔一樣，一窩蚯蚓！」

小糰子捂著腦袋，要不是頭鐵，早就是千瘡百孔了。

「一丘之貉，不是一窩蚯蚓！」葉茫茫厲聲糾正，絲毫沒注意到，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鍾齊修食指撫過眉梢，感覺到自己來的好像不是時候，「爺爺，我今天順道來拜訪的，還有別的事，失陪了。」

老爺子緘默，待到鍾齊修出了門，拐杖揚起落在葉茫茫身上，「連個孩子也欺負，我怎麼養了你這個東西！」

不過這次葉茫茫反應迅速，急忙跳開，「爺爺，我已經不是你的小寶貝了？」

江山易改，家庭地位也不復存在。

「哼，當年領你回家的時候，你比糰子還皮，跟個孩子較什麼勁！」老爺子訓斥了葉茫茫，抱起小糰子坐在自己腿上，揉著他腦袋瓜，輕聲細語，「糰子不哭，不哭，哎喲，我的乖曾孫。」

小糰子瞄了葉茫茫一眼，戲精癮爆發，抱著老爺子啜泣，「太爺爺，痛痛，痛痛……」

葉茫茫咧了咧嘴，竟然不知道該哭該笑。

老爺子接受能力這麼強，早上還在苛責她私自生養了個娃，這會兒已經當成了心肝寶貝。

「來，跟太爺爺走，太爺爺教你畫畫。」

安撫了一小會兒，老爺子牽起小糰子的手來，身形佝僂，緩慢地往書房走去。

葉茫茫有種被打進冷宮的錯覺，調整了心態，這才走向書房。

她剛握著門把，就聽房間里有人開口道，「老爺，該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