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莫雄

「哎，你聽說了嗎？相府三小姐竟然放狗咬五小姐，」

「什麼放狗?明明是三小姐自己咬的，聽說把五小姐咬的血肉模糊，嘖嘖，」

「哎，不過，這個五小姐也真的是可憐，小小年紀，娘就死了，八成在相府也不好過。」

「切，就算活著又怎麼樣?她娘只是一個貧窮人家的女兒，那像人家相爺夫人，乃是尚書之女，身世顯赫。」

大街上，一片片議論聲此起彼伏。

幾天後的相府。

「啪!」一道破碎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響起。

「到底怎麼回事?是誰膽子那麼大將消息傳出去的?」劉氏一臉怒目的看著底下坐著的眾人。

「姐姐，你可得幫意兒啊！要不然，意兒的名聲可就被有心之人毀了。」底下的楊氏哭訴道。

「是啊，母親，這件事你可得幫幫三妹。」一旁的莫清雅也開口請求道。

「母親，意兒求你了。」原本坐著的莫晗意起身跪到了大廳中央。（因為劉氏身為相府主母，所以即使不是劉氏親生的皆喚她母親）

劉氏看著底下跪著的莫晗意，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悅，但還是和顏悅色的端著主母的風度。

「好了，起來吧，這件事我自會查清。」

其實不是劉氏有多好心，她巴不得莫晗意出事，這樣，著急的是楊氏，這種情況是她喜聞樂見的，而這個楊氏，仗著年輕，鼓動相爺從她那裡奪走了多少權力，她又怎麼會真心幫她。但是現在不行，因為一旦此事被鬧大，對於莫清雅即將到來的及笄多多少少會有些影響，而且，此事要是傳到相爺耳中，她這個當家主母的地位也會被動搖。

「容姑，去查一下，我倒想看看，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劉氏對著身邊的一位老婦人吩咐道。

這個老婦人便是當初去叫莫玖舞的兩個老婦人之中一個。

「是，夫人。」老婦人接令，便匆匆離開。

「五小姐呢？」劉氏環視一圈，沒有看見莫玖舞，開口問道。

「五妹那裡我派人去通知了，但是經過上次的那件事，身體現在還是虛著的，恐怕暫時不能來。」莫書涵在一旁解釋。

「我看是心虛吧，依我看，這件事就是她傳出去的，除了她還能有誰?」莫晗意氣憤的開口，話里話外都指向莫玖舞。

「可是三姐你咬傷五妹這件事是事實，現在鬧成這樣也是你咎由自取。」莫書涵毫不留情的反擊道。

「你……」莫晗意有些氣急，但還未說完便被一道呵斥聲打斷。

「行了，成何體統!」劉氏看著倆人，聲音中微微有些動怒，看著默不作聲的倆人，有些頭痛的扶著額頭，揮手道：「行了，沒什麼事就都回去吧！」

看著眾人離開，劉氏在旁邊另一個老婦人的攙扶下起身。

「雲姑，這件事你怎麼看?」劉氏看著名叫雲姑的老婦人問道。

「依奴婢看，此事五小姐傳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不說其它，就五小姐那性格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其次，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就將此事宣傳的沸沸揚揚，恐怕，沒用點財力是辦不到的，五小姐這個月的月錢還沒給呢！」雲姑在一旁分析道。

「不管是誰傳出去的，總之，不能讓這件事影響到雅兒的及笄。」劉氏眼神直直的看著屋外，讓人不寒而慄。

西院。

「小姐，我們不去真的沒事嗎？」清清在一旁擔憂的開口。

「去了才沒完呢！噗！」莫玖舞坐在院子里，一邊說一邊吐著葡萄籽。

「哦對了，清清，我叫你將那件事宣傳出去怎麼樣了？」莫玖舞將準備放進嘴裡的葡萄又放回盤中，認真的看著清清，問道。

「放心吧小姐，我按照你的吩咐，叫人在菜場，街市大肆宣揚，現在應該半個城的人都知道了。」清清答道。

「嗯，不錯!沒留下什麼把柄吧?」莫玖舞又問道。

「沒有，我用錢雇了幾個人，全程我都沒參與進去。」

「很好!」莫玖舞說完，又拿起葡萄吃了起來。

「可是……」清清正想再說些什麼，但下一刻嘴裡卻被塞了顆葡萄。

「放心吧！這件事我們沒有參與進去，而且，我們很窮的，」莫玖舞戲謔的看著清清說道。

清清似乎明白了，崇拜的看著莫玖舞。

「你呢也少操一點心，甜不甜?」莫玖舞說完又往她嘴裡塞了一顆。

「甜。」清清笑著看著莫玖舞，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

「是吧！這葡萄比我們那裡的甜多了。」莫玖舞說完，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而依舊沉浸在葡萄里的清清也沒有意識到莫玖舞說的那句話。

不同於外界的暗涌，在這個院子里，卻是一片安寧。

夜晚，一輛馬車停在相府門口，車簾被掀開，從車內下來一中年男子，男子兩鬢有些斑白，約莫三十到四十多歲。

男子一下馬車，門口早已等待多時的管家趕緊上前。

「老爺，你回來了！」

這個中年男子正是夜瀾國當今丞相，相府主人——莫雄。（夜瀾國，莫玖舞所在的這個國家，而外，還有冥殤國，月軒國，三國鼎立。）

莫雄沒有回應，徑直往府內走去，剛進大廳，就見劉氏，楊氏，林氏都已經在大廳等待多時了。

「老爺，你回來了！」劉氏笑著迎上去，但是莫雄卻沒有回答，徑直坐到椅子上，下人連忙遞上茶水。

劉氏有些疑惑，但還是上前，「這次老爺前去瑤州，可還順利?」

「嗯，此番皇上命我去監督瑤州的治水工程，如今，瑤州水患已經平息，我便提前回來了。」莫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著面前的三人，開口問道：「我不在府里的這段時間，府里可有發生什麼事？」

劉氏一聽，心中警鈴大作，但臉上還是一臉平靜，「老爺莫不是聽到了什麼謠言，府中並沒有發生任何事!一切安好。」

「啪!」

一陣碰撞，一隻茶杯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在場的三人皆是一驚，而楊氏直接跪了下去。

「還在撒謊!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我莫府的醜事，你卻還在隱瞞，我將莫府交與你管理，這就是你身為當家主母的處事方式?」莫雄怒目的看著劉氏，眼中似有一團火焰。

「老爺，外面的那些只是以訛傳訛，事實根本不是外面傳的那樣。」劉氏趕緊解釋道，眼中一片真誠，彷彿真如她所說的那般。

「是啊老爺，外面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事實真相，就隨意誣陷意兒，老爺可要替意兒做主啊！」跪在地上的楊氏也趕緊附和道，說完眼中還擠出幾滴眼淚，模樣楚楚可憐。

看著地上的楊氏，莫雄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好了，你先起來吧。」

「謝老爺!」楊氏聞之，才從地上起來。

「去把其他人都給我叫來。」莫雄對著身邊的管家吩咐道。

管家微微附身，退了出去。

西院，莫玖舞正準備上床睡覺，清清卻突然火急火燎的闖進莫玖舞的房間。

「小姐不好了，老爺回來了！」

正準備掀被子睡覺的莫玖舞手一頓，有些疑惑的看著清清，「你說的是我爹?那個丞相?」

不能怪莫玖舞不疑惑，從她來這個世界到現在，她這個名義上的丞相老爹她是一面都沒見過，她都快忘了還有這個人。

「是啊！小姐你連老爺都忘了?」清清一臉無語的看著莫玖舞。

「不是，那怎麼這麼久都沒見他出現過?」莫玖舞一邊穿衣一邊問著清清。

「前段時間老爺被皇上派去治理瑤州水患去了，不在府內，今晚才回來的。」清清一邊幫著莫玖舞梳妝打扮，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難怪!」莫玖舞一臉瞭然，他這個老爹一回來就將人叫去，八成就是聽了外面的事，興師問罪來了。

「小姐，老爺這次叫我們去，不會是……」清清沒有說明，但是倆人都心照不宣。

「應該是，不用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莫玖舞站起身，對著清清安慰一笑，示意她別緊張。

等莫玖舞到達大廳時，其他的人都已經到了，而在主位上，一位中年男子自帶威嚴的坐在椅子上，莫玖舞知道，這應該就是她那個丞相老爹了。

「玖舞拜見父親!」莫玖舞走到大廳中央，微微俯身。

莫雄看著眼前瘦骨伶仃的莫玖舞，臉上看不出任何情感。

「叫你們來，是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是膽敢撒謊，家法處置。」莫雄自帶威嚴的聲音在大廳響起，讓在場的人皆是一陣膽顫，但唯獨莫玖舞除外，這種場面，對於混跡在演藝圈的莫玖舞來說，就是小巫見大巫，但是，臉上卻表現出一臉驚恐。

「這種場面就想嚇我，也不看看我莫玖舞是什麼人!21世紀的影后!這種場面的表情說來就來。」莫玖舞心裡想著，但是臉上卻沒有半點表現出來。

「爹爹，是五妹不檢點，我本來好心去勸告她，但是她卻反過來恐嚇我。」莫晗意一臉委屈的說道，彷彿受害者是她。

莫雄聞之，看向莫玖舞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厭惡。

「繼續，你又是如何知道她不檢點的?」莫雄又問道。

「是我的貼身丫鬟柳兒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