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請吃飯，你請睡覺
二叔家的子林就和一諾親近得很，不知道，過年，子林在不在家，大學應該快畢業了吧！
一會去看看他？
一諾抬起頭，瞄到一頭銀白色頭髮的奶奶。一諾失神的望著奶奶，奶奶的白髮真好看。
可是，奶奶真的老了呀！
奶奶，你可得活得長一點，要不然，我多孤單啊！
一諾眼眶酸澀，忙低下頭，挑揀著菠菜。
「那小的就不要了，太難揀了，這些也夠炒一盤子的了。」
奶奶看著一諾挑剩下的小菠菜，忙開口講。
「哦！那我把地掃了。」
一諾的說話聲帶著輕微的鼻音。好在，奶奶年紀大的，耳朵並沒有那麼好了。
「讓你休息，你偏要來幹活。自己在家天天幹活，到奶奶家就休息一下。」
奶奶心疼一諾做人家媳婦辛苦，一諾的婆婆奶奶也是見過兩面的，嘴能說，人也精明，這樣的人家的媳婦不好過。
「又不累的。」一諾笑道。
……
吃過飯，一諾戀戀不捨的跟奶奶告辭了。奶奶眼裡似乎閃著淚花。
一諾最近心特別的軟，看不得如此溫情，忙轉過身，走了。
一諾的爸爸，並沒有要一諾送，他們一家三口開著車，帶著一諾到車站，一路上，小勇繼續打遊戲，沈阿姨坐在副駕駛座，放下一諾，他們就開著車，走了。
一諾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彼此不親、不近、不生怨。
回程似乎有些漫長，一諾心裡很感傷。
「會好的。」一諾手放在腹部，輕聲細語道。
「一諾，你回來了沒有，我沒地方去啊！」
許靈的消息。
「回來了。」
「我請你吃晚飯，你請我睡覺？」
「好。」
「一諾，你真是太好了。我愛你。」
一下子手機里蹦出來一大堆表情圖片，一諾心中溫暖。
——
倆人約在萬達廣場的田園私人菜館。
許靈有會員卡，可以打折。
「你怎麼沒在你奶奶家住一晚？」許靈一入桌，拿起菜單，啪啦啪啦的就點好了菜。
倆人實在是太相熟了，根本就不用問。
「不是你在召喚我嗎！我就回來了。」一諾半真半假的開玩笑。
許靈朝她翻白眼，她捋了捋垂到眼前的頭髮，說：「別，我可沒那麼大本事。」
一諾輕笑，不答話。
「這家新出的菜品，秘制鳳爪。你嘗嘗，我覺得味道還不錯。」
菜還沒上來，一諾倒了杯白開水，聽著許靈的介紹，一點也不驚訝，許靈是門門熟。
「你什麼時候又來吃過了？」
這家菜館，一諾和許靈經常來，菜品不錯，口味鹹淡正合適，價格也適中，最主要的是環境不錯。年前不知道瞎忙些什麼倒是許久沒來了。
「年初，分手的那次。這裡環境好，不嘈雜！」許靈隨意的說道。
分手如此隨便，一諾為此，說過不知道多少次了，許靈還是老樣子，頑固不化，教化不了。
一諾板著臉，直瞪著她。
氣呼呼的一諾，像那大眼睛的金魚。挺可愛的，沒有威嚴感。
你說，她怎麼就沒有威嚴感呢！
應該是她的臉太圓了吧！
可是，這麼圓的臉，為什麼還如此好看？我標準的瓜子臉都不如她。
許靈好奇的盯著一諾的臉看。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覺了？
「怎麼了？」
一諾摸摸自己的臉。
「你的臉如此圓，怎麼還能如此好看呢？是不是挺奇怪的。」許靈疑惑的問。
一諾狠狠的斜了她一眼。
「我臉圓，礙著你了？」
「沒有，沒有。」許靈忙搖手。
菜很快就上來了，熱氣騰騰，飄著香氣。
「雞爪不錯，你嘗嘗。」許靈說著，自己也夾了一隻雞爪。
一諾夾了一隻，嗯！大料放得不少，完全沒有雞爪的腥味，只有大料的香味，燉的時間正好，酥軟。是挺香的。
一諾點點頭，說：「是挺不錯的。回去，試試看能不能做出這個味來。」
「你就是來偷師學藝的。」
一諾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許靈見一諾心情不錯，小心地開口問：「你的事跟你奶奶講了嗎！」
一諾抽出紙巾擦了擦黏糊糊的手，對面牆上掛的一幅簡筆畫標題為《我的家》，畫工粗糙，幼稚，應該是哪位小朋友的著作。畫工雖然稚嫩，可內容卻很可愛又溫馨，小男孩坐在又高又大的爸爸的肩膀上，追著蝴蝶，媽媽穿著連衣裙，帶著皇冠像個公主，笑著看著他們。好幸福的一家！我也要努力，讓我的家變得很幸福。
這有點艱難，但，會過去的。
一諾輕輕的回答道：「沒有。」
「哦！過年也不是個好時機。下次再說唄！」許靈覺得現在說這些不是好時機，時間還多著呢！不著急。
「只能這樣了。」
一諾其實心中也沒底，不知道怎麼開口，大概想的也是拖一日是一日。暫時，還只想當個縮頭烏龜。
提起這個話題，氣氛有些凝結。
許靈放下筷子，側著臉，朝窗外望去，遠處，有不少人朝南走去。南邊？南邊好像是放映廳。
許靈來了主意。
「不說這些了，吃完飯，我們去看電影吧！回去也沒事。」
「嗯！有什麼好電影？」一諾問。
一諾雖然不喜歡在電影院看電影，可是，想到過年，兩個人待在家裡，那樣的冷清，似乎也很無聊，還不如看電影呢。
一諾害怕一個人去看電影，燈光昏暗的電影廳里，一諾覺得挺恐怖的。
一諾怕黑。
一諾的媽媽去世后，一諾就獨自一個人睡，半夜醒來，屋子裡黑乎乎的，特別害怕，怕從門縫裡，竄進來可怕的妖怪，吃了自己，不敢看窗戶，怕窗戶上趴著妖怪的臉對自己齜牙咧嘴……
到現在，一諾都喜歡，房間里亮一盞小夜燈。
許靈常常嘲笑一諾，說她還沒有長大。
無論許靈如何朝笑她，她都沒有熄過燈。許靈總是要念叨許久才睡著。
吃完飯，兩人就去了影院。
春節間電影還挺多，兒童的，愛情的，打仗的，破案的，搞笑的，……什麼類型的都有。
「看哪個？」許盯著放映場次問道。
「要不看個動畫片？」一諾提議道。
偵探劇看著害怕，愛情劇看著鬧心，打仗的不愛看，搞笑的太無味，還不如放鬆一下，看看兒童電影。
「嗯！聽說，《深林里的小怪物》還挺好看的，不光故事情節吸引人，畫面精緻，造型精美，聽說好多場景美得，言語難以形容。」
許靈說起電影頭頭是道，好像她天天穿梭在各個電影製片現場似的。什麼電影都了解，都能給你說過個一二三來。
所以，她說好，有可能還真是好。
「我們就看《深林里的小怪物》吧！」
許靈一錘定音。一諾無所謂。
票當然也是許靈買的。
一諾看了一眼票——八號廳。八號廳隔壁是三號廳，等檢票的時候，一諾瞧了瞧三號廳，三號廳將播放放《愛在假日》。嗯！妥妥的一部愛情片。進三號廳的都是情侶吧！一諾好奇的猜測。一諾覺得看看小情侶親親愛愛的，整個世界似乎都年輕了許多。
很快就到了檢票時間，一諾緊緊的拉著許靈的胳膊朝里走，裡面燈要暗一些。
「你真膽小。」許靈笑話一諾。
一諾只顧著腳底與周圍，沒空反駁她。
拐了彎，前面不遠就是八號廳和三號廳。一諾朝前望去，一眼就看見，陳陽交叉著腿，斜倚在三號廳的牆上，似乎在等人，他那樣的相貌與身高，鶴立雞群。
一諾趕緊低下頭，心怦怦直跳，像做了壞事一般。一諾朝許靈靠了靠，希望許靈能擋著自己一點。
我這麼怕見他幹嘛？他又不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一諾吐槽自己。隨即，又想到，不知道，他等的人是誰？還是齊凡曼嗎？夏一諾，好奇歸好奇，卻沒敢停留，心中只想著離他遠點。為什麼要遠點？一諾自己也不明白。
一諾低頭的一霎那，陳陽目光掃了過來。
夏一諾？
她老家好像不是市裡的吧！身邊是個女的？朋友？親戚？
還有，剛剛她應該是看到我了吧？她躲到她人身旁，她怕什麼？我沒那麼可怕吧？難道我還有權利管她假日看不看電影？
八號廳？
動畫片？
陳陽莞爾一笑，這是他新年的第一個會心笑容。
沒想到她還有如此的童心。
「陽，看見誰了？」
要是許靈看見，許靈一定認識她——紀微，許靈特別愛看她演的電視劇《海棠樹下》里二小姐。
剛剛，陳陽的笑容可真溫柔，如同看見了心愛的物品那般，眼裡似乎閃著灼眼的星光。
紀微憂慮的眼神剛一出現，就被笑容掩蓋。因為，陳陽低頭看向她，語氣淡淡的說：「進去吧！」
陳陽摟過紀微，沒再開口，直接大步朝三號廳里走去。紀微大方的依偎在陳陽胸前，笑容燦爛無比。
可惜，陳陽只顧著往裡走，白白辜負了這美麗的笑顏。
出了電影院，一諾跟許靈手挽著胳膊一起去了負二層，「你說那兔子，怎麼就那麼懶呢？還有那烏龜，那烏龜好勤快呀，可惜，就是慢，慢到人懷疑人生了，哈哈哈！」
「嗯！那隻蛇真善良，顛覆我對蛇陰冷的印象。」一諾回憶一下剛剛看的電影，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