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虹霓剪影驚鬼神
盤蛇山上,一團巨大詭異的邪雲正緩緩鋪開天穹,遮住了午後的炎炎烈日,讓原本酷熱的大地瞬時變得昏晻不明,不消片刻,空氣的溫度自上驟降,冰冷得愈發嚇人。
賊寇佔據高可入雲的山頂,有一處空曠且荒涼的地帶,出現一條長蛇般的黑雲龍捲風,正攪拌著空氣本能的脆弱,自斑駁的地面有目的硬生生鑽入雲海。邪氣源源不竭擎天逆上,恐怖地盤旋,彷彿在煉化世人高不可攀、望而生畏的蒼穹。
壓頂的黑暗流雲源源不斷擴散四周,哀嚎的怨聲,不甘的怨念,一團團、一簇簇、一條條向著樸素的村莊、平靜的鄉鎮、小城與大城奔襲而來……
「只要再抓一些處子之身的人,將鮮血灌注進去,怨靈邪母的餵養,才能算得圓滿成功,最好是用孩童的鮮血。」一個披著縞素,年紀輕輕,臉上卻有歲月的鑿痕的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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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開花,五月妖殺。
一座頗為雄偉壯觀的山莊,四周的植物正享受著欣欣向榮的平靜光陰,緒風輕拂過樹。山中虎豹豺狼向往常一樣捕捉幼小為血餐,當為勝利的果腹率舞歡樂時,驀然,卻被一股逼透著蒼涼和憤怒的沉息打破,一切都打破。
「呃~」一束淡黃色的光芒穿透空間,是自遠方高峰之頂借著嬌陽的烈熱反射過來。圓如桶腰,長如巨虹,梯斜地照在不出名的雞爪山上。頓時花木失律失妍,百獸慌逃遷戶。
山脈隨著一個天道四族所選擇盼望禁錮的妖篁,逐漸不安分,逐漸動蕩不已。冷沉長長的鼻息引起地心最深處的共鳴,山川秀景在這一刻彷彿滾燙的開水。
高山為塌,老樹為拔。
來自地表下面古老的聲音,或者說長年久封的王者,在鏡里噴出一柱斜光的照臨下,開始慢慢蘇醒、發出幽鳴。如同讓高人埋在不知名的山上,世人認可和恐懼難抑翻江攪海的巨龍,被一束散發著救贖的光輝,點明充滿不甘塵埃落定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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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荒原中,四周觸目可及的只有一片起伏綿延無邊無際的沙漠,風暴夾帶著細塵偶爾襲卷習以為常、無法安定下來的綠洲小鎮。
一顆明亮到刺眼、令人難耐的火球懸挂於高空,廣范噴射出來的滾滾熱浪中,籠罩著一層又一層向上的焰尾,烘烤大地上的沙子。
一隻孤單的雄鷹展開長鳴的聲嘯,不知是沙漠的溫度比往年越來越高的原因,還是恐懼中心地帶蒼古破舊不堪、依舊不失恢宏壯觀的祭壇缺少一把死神的佩刀,從而讓荒無人煙的地方更加死寂。
「這一切都是死神的恩賜,恩賜的沙塵才是對世俗最好的物禮,萬物歸一,黃土一抔。只有死神方可以做到這一切,也只能是死神渡化蒼生種種妄念。」一個男子發起沙啞的聲音在觸目驚心的風暴中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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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飄落,冰川磑磑,一條長達天際、寬不跨越的鴻溝,其兩頭中心的地心深處,存放著一顆潔白無瑕碩大的古老冰球,在莫名的神秘力量感召,賦予蠢蠢欲動能力。少頃,地下傳上來一聲震碎五臟六腑的悶響,地牛涌動間,頂起一座高高的山峰,正朝著北極的方向極速地移動。
原來無聲,是這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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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答答的月娘高高掛於九霄之上,一直裸露在皎皎的河漢並沒有養成冷傲個性,而是用最舒華的肌膚散發的矇矓親吻著足下的萬物。
忥寂的黑夜,經過白日的喧囂,只留下頻頻有節蟲蛐之聲,當烏雲慢慢被風撥開時,皓然的月光又一次臨照大地之上,那樹林嫩綠的葉子讓月光在花叢中與地上烙了綽約的影印,隨風不定搖拽著。
遠道渺渺,不知何時傳來幾段聲音,不是很曹雜,也不是很聒耳,就像是用幾根手腕大的木棒打著地面。一聲又一聲。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當薄雲排月,冷風夜襲。過了不久,有一輛並不華麗的驂車篤篤行來,如同幽靈一般快速地闖進密林中。
肥壯的兩匹馬嘴角都在冒著泡沫,可能是路途遙遠所造成疲勞。
馬車上有一位風姿秀美,翩翩甚都的女子執著韁繩,穿著黃衣,並且佩帶一些不太名貴的手飾。籍著淡涼的月光可以看得出莫約三九歲的芳華,正拚命拍著馬兒「駕駕駕」地促喊。
在她的車上傳出低微而喧擾的哭泣聲,似在輕訴什麼,馬兒趕路的踏地聲與其混淆在一起。
「老八,叫那些死小孩乖乖給我安靜點,不然有好果子吃。」那女子扭回粉頸對車馬里的人怒道。目箕凶光,表露無遺,氣極敗壞,但是覆蓋不了她緊張的神情。喘氣的吶喊聲摧出了不少汗水,胭脂抹在身上以及帶有香馥衣裳與汗水交融一起,算得上芳澤四溢。
馬車裡面本來一片墨黑,偶有寒冷的月光自車門的帘子投射進來,主要是左右兩邊窗口時有時無的光線共明。有一位中年大漢搴車門幰,伸出大西瓜般大的腦袋,現在皤月光朗中,依稀可見其人臉如滿月,穿一件露臂褐顏厚服上衣,生得腰圓背厚,面闊口方,鬍渣滿腮,更兼濃眉星眼,直鼻厚唇,肌臂雄渾有力。
「這些孩子著實不安份,不但不安份,還拉了一車子的尿與屎,薰得我都喘不過氣來啦。」叫老八的中年男子嘿嘿地埋怨道。
中年女子繼續以韁繩鞭著那已經大汗淋漓的黑馬,保持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方,幽徑馳騁,好似恐懼後面會有什麼東西,能夠搶走馬車上的寶物一般。
老八在搖晃的馬車裡聽得小孩們的泣涕漣漣,有些不奈煩了,起初發惡聲恐嚇,無效后便向這個拍一大巴掌,那個捏小臉頰,無所計不使止其聲。
「你告訴他們,再哭就把舌頭給割下來當下酒菜吃」。中年女子氣道。氣得那丁香幾乎都能噴在馬繩上。
車廂內小孩們的哭聲依舊沒有停下來。說話的兩人也實在沒有辦法,不管那麼多了,只得趕著煩躁的路程,頗為磨心。
「嘿嘿!三娘啊,你說,這六個小孩都賣了能值多少銀子」。老八在車裡咧嘴憨笑道。
「先離開這個鬼林子,然後穿過那座山峰再說,整天就知道銀子,銀子,銀子」。三娘憤氣填膺的詬罵。
「三娘你說的對,到咱們那個山頭再嘮嗑也不遲,嘿嘿!」。大漢展顏道。「我先用我身上的上衣把屎裹抔下車,這幾個毛孩吃的什麼東西,臭死人了」。說著忍著屎熏死的惡臭,動手將糞便攆下。一併上衣也不要了。
「三娘,你休息休息一會,輪到我去御馬了,到咱們的山寨有好長時間呢」!剛把小孩糞便裹下去的大漢說道。
「不是我不肯讓你來,是怕你不夠機敏」。三娘稍怒道。還帶著几絲因小孩哭泣聲所點的火。
「這已經到下半夜了,按照規定該換我了,你要是累壞身子,大哥可不好饒我哩」。大漢愁道。
軟磨硬泡少時,三娘喏然釋放馬繩給老八,撥開馬車的帘布就進去坐著,但小孩們的哭腔無止無休。
在馬車內回幾口氣,便緩緩從襟懷掏出火摺子,打開吹灸,裡面也隨之略亮了起來,循其所照。
她發出不善夜狼般的目光,在車廂上添了幾分妖異,以手中折一個個地查看,是否有六個小孩子適在其處。折光太弱,可辯諸體,難詳諸容。
她宛若牢房裡獄卒,警惕著未能蘊發的變數。
有三個在哭,三個在睡。
「等天曉了,我便買三個冰糖葫蘆給你們吃,你們誰再哭就沒得吃了,賣也就不給你們了」。她用一點點真誠的偽善,包裹那十分惡毒的邪臉,來誑這幾個無邪的小孩信以為真。無非是將還沒有萌發涉世的孩子心智,一刀一刀刈斷成為血汁。
月光如霜,車馬不輟,兩個小孩聽見那三娘說有冰糖才停了哭聲,而另一個不然。
「我要我娘,我不要冰糖葫蘆……」。坐在東隅的小孩大開喉嚨,「嗚嗚嗚」地哭。未豐腴而似橙子一般的小手爪拭著以娘為念的哭淚。
一個可愛動作,一句天真的話語,是他最真實的反應。
「我們現在就找你娘,莫哭,莫哭。」三娘藏惡不露地虔心勸道,那東隅的小孩子才安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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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所行之處,留下兩道轂軌於道,在夤夜裡觸碰到一個人的注意。
那個人穿一身血紅的衣裳,葛布所裁併不華麗,背著掇採藥的筐子,飄然的長袖在獨月下的道上,影子更顯寒酸,他眉清目秀,五官俊俏,名喚齊暄曜。
齊暄曜為了採取更多的昂貴藥材,只好堅辛來到這個山頭裡尋找,一夜間沒有多餘的收穫,心情甚是不佳。
他倒是在森林道上發覺幾坨屎,還有馬車所駕馭的軌道。再走幾步,看見一件是男人所穿著的衣服丟在徑上,包裹著污物。酸汗與屎交聚令人捏鼻遠離。
謹慎的他心生了疑慮,不顧臭昧仔細端詳,發覺不對勁后,便伏地以探,鎖其蹤杳,便以車馬聲所發出的方向追趕。正巧行跡與自家茅舍相軌。
他步急,身飄,影婆娑。
疾風一般回至自家,匆匆忙忙卸下藥筐於傍,從茅舍取長劍,飛快地抵他破舊的馬廄,韁繩不待釋開,竟以劍而斬斷,翻身挎馬越出。
他向探到聲音的方向趕去,漸漸沒於銀月下的森林裡的小徑上。
長鞭不停地抽打,一鞭鞭,是急促的擔憂與疑惑;「駕」聲不迭地吶喊,一聲聲,是滿身的熱血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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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方月下的車馬,道上的移影,不停穿越在途中林中。
那老八粗糙起伏的肌肉與濕汗在冷清的夜裡沐浴著蟾蜍的銀光,攛掇之聲不絕於耳畔。
不久,老八聞後方有馬蹄之聲,心略為之所顫,力鞭掄促,恐音不軌。既而,忽然音臨其境,後者已至左邊,聯袂而行。
急躁的齊暄曜鷹視趕到馬車,沿著馬車嗥聲道:「停車,給我停車!」
迎著夜裡寒風的老八視若罔然,依舊御車前行,甚至加快速度,驅馬不停,似有竟逐之意。
汲汲並比而行的齊暄曜見他不停住車,冷眉一凜,拈三指,唯二指,真氣以溉,指尖生輝,絢爛微陽,奮力凌空划向前方而去,「呼嗖」的一聲擊中在一顆老楊樹上,應聲而倒的樹剛好在路上的中間,將其堵道,緊接著齊暄曜縱身踏馬首一越,柱立敗樹,抜劍錚鏦清響,固然橫擋徑道。
驚嚇的雙馬背脊上的老八「吁」的一聲,馬兒嘶鳴,仰拜而止,他愕然抓繩索為命,身體隨馬騰騰而拱,之後馬兒的前蹄才著棲於地,「篤」地一聲。
車馬忽然急剎之間,廂內有幾聲小孩尖叫傳出,再接著哭腔以淚為湊,彷彿交響一曲憐憫的吱吚,是一種不會投狀訴告的亂歌雜調。
「喂,小子,你是存心攔路搶劫是吧?」老八怒道。
齊暄曜看不出他急切的粗面,心底並不是完全沒有。
「敢問,這位仁兄的御車要往何方?」齊暄曜朗聲道。劍鋒在月下映現的光芒迸在老八的眼眸中,極為冰冷。似乎不回答他的話便要殺人一般。
「你快讓開,我的這幾個兒子犯了很緊要的病,要帶他們去看郎中,請別當我的去路。」老八厲聲責備道。
「縣城在你的後面,如此趕路,豈不是南轅北轍。」齊暄曜直接問道。冷俊的臉腮浮動几絲淺線般譏諷的容顏。
「唉,這個我知道,就是在燈籠街那個鳥郎中么?世人都說他是神醫,其實不然。只不過是貪生怕死,欺名盜世之輩罷了。」老八誑道。剛才的兇巴巴語氣已經藏在肚子里了。
「哦?那他是怎麼樣個貪生怕死法?」齊暄曜悠然問道。
「我兒子們都患有天花病,本來找他醫治的,他怕這種東西傳染給自個,本以為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恐嚇就能答應,誰知那老頭子打死都不肯診治。」老八道。
這幾句話從他的粗口道出是那麼的輕車路熟。他假裝拭淚又哀苦自言。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些孩子哭的那麼厲害。」齊暄曜又道。凌厲的目光不離馬車因夜風吹動的帷幕。
「所以,你不要耽誤我時間,否則遲了診期,我兒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跟你拚命。」老八忿忿然道。無淚以拭而心生端夙之計。
「唉!巧了,這種天花病嘛,我也會治,不妨讓在下試試如何。」齊暄曜立刻從橫樹下步子來,向馬車的左邊走去。
齊暄曜的動作與神態好像沒有心機,猶如一陣清風令別人陶心動肺。但是他的心明如境,警惕那個以兒子犯天花病為理由的粗蠻大漢。
老八在齊暄曜眼前哀狀稍減,眼睛呈現微亮之態。
「唉呀!好吧,你若能治好,我便出雙倍診金與你。」老八窘無計出,所以佯裝嘆氣,只好不相阻撓,看似不理不採,可是他的眼睛好像放出銳利的光芒,左眼忽忽睥睨著齊暄曜,右眼時不時瞟一眼自己馬鞍上的刀,當齊暄曜也悄悄地乜斜他的時候,已經馬上改容換面,堅難擠出一點善面出來。
老八看齊暄曜杖著劍,不阻攔,讓他步伐慢慢地邁近馬車的左邊。孩子們的哭聲越來越明顯,但是除了哭聲之外別無他音與殺氣,心知更為詭異。他先將劍「唰」地一聲收回劍鞘中,想以靜制動,僅以手執半劍鞘,用劍柄搴幰。
小心翼翼的齊暄曜隨著劍柄幕幕撥開,見遍車孩子在哭,稍愕然之間,忽一把劍挾帶劍氣重重撲面,迅速直取他的咽喉而來,右邊大漢不知何時已經抜刀相向。馬車底下有一股殺氣而至,竟然攛出一條三寸金蓮撩打自己柱立在地的雙足。
飛劍穿空嘶聲,大刀飲氣呼聲,美腿掃風嘯聲,三闋齊奏,齊暄曜原來早有所防患,已經十分當心與心度計量變化了。
當劍要穿,刀要飲,腿要掃之際,他早就機警九成來勢的敏捷,快速蹬腿馬車的橫木上,令雙足凌空掀起,用自己手上未出鞘的長劍勾擋老八刀勢,仰腰翻身來閃避奪命的飛劍,人又以飛劍所來近身之際,快速以軸而旋轉其身。
劍削髮數綹飄然,吹衣颼颼,驚心觸目。顛倒間,身旋卷空兩圈半截,所恐對手再施招相向自身而臨敵不及,為調節輕敏而棄劍於敵人頭頂上,凌空倒出戰圈擲立於七步之遙,快得好似不曾發生。
偉岸臨風的身形,背對雙敵的月影。這一切一切彷彿從頭到尾所飛來的劍,辟來的刀,勾來的腿與他的武姿合併而成。
三娘見自己的飛劍撲空,與老八無暇深嘆唏噓對方的身法,便迅速以氣納所飛之劍,旋迴而握於纖細的玉手,兩人運真氣各入劍刀,霎時靈光生鋒,劍刀之氣孔武有力,塵葉驚走如風卷,劍指刀向快招鞭擊所柱立背者,又雙雙執刀劍的銳利合作趨殺而去,招勢雄壯,如蠶吐虹,尖銳非常。
當兩條吐虹般的攻勢斷樹枝之干所至之刻,便是負手的齊暄曜落地之時,快的感覺到命中齊暄曜的背脊,遂以左手拈餘二指,空中的長劍為其力所驅使蠢蠢而動,二、三兩指再奮力伸直,斜引於地,長劍極迅的出鞘,所划的空懸氣間,有茜耀之氣色自劍鞘出,循出劍之軌道,生出鮮紅氣勁。罩套在車上的帷幔,受劍氣所撕,也隨即為之兩分。
腥紅劍氣由輕薄極速演變為紅瀑布,傾斜向齊暄曜身後一步之遙。
其間兩人的趨殺步態收回七成,快速止步,恐為紅光彩耀劍氣削切為亡魂。齊暄曜的劍氣掩來生成一道有微無形的紅屏,盡格擋他們的之前的來招,交撞如飛蛾撲火,破開后,鐺鐺然彷彿碗碎。
「咻咻咻」空中長劍早已經爭回於齊暄曜之手,他轉回身軀對兩人憤怒道:「在吾中原之境,凡販賣拐鬻幼_童者,其誅身之罪也。」他口中的中原便是人們所稱的漢境、天朝或者神州。
車裡頭的孩子們只會扒在車軫上獃獃地霧看,他們也不會下車逃走,也許是真的不會,哭的哭,看的看。此時的劍鞘才緩緩降落在車上,輕輕砸醒了睡覺的小孩。
「我們若殺了你,誅身之罪便不復存矣。」女子的怒氣從鼻孔噴出,略微抬起下頜,十分傲慢,胸膛起伏。
兩人各提刀劍往齊暄曜殺來。
齊暄曜用長劍迎架他們的刀劍,交磨的星火漫及袂袖,幾乎削至眉目。
反劍撥擋三娘的劍與老八的刀,左足猛然而踢向老八的雄腰,老八武感一覺,右足一剎那悍然屈膝蓄力蹬接,三娘知道他勢注於足下,便戮力以劍狠壓齊暄曜。
老八看到攻擊化解,再起足攻襲齊暄曜頂劍之手,而三娘亦放鬆自己的劍,真氣直貫手掌向其胸膛打來。
齊暄曜沒了三娘的劍的壓勢便極速收縮了劍,退一步起掌磅礴,一觸三娘的掌氣,老八的招數撲了空,來不及提真氣,只粗糙用刀一擋,三娘的掌氣與齊暄曜掌勁交掽對震,轟然裂地之際,但見齊暄曜的掌力餘威不僅讓他們倒退三步。
而剛才三娘的放開的劍自劍柄墜落,劍平行時,受餘威所驅,竟然箭的一般穿殺三娘而來。愕然不及間,三娘激靈側身一翻,把自己的劍抓住,訓力於地,劍尖下枯葉吹開來。
「爾等皆有如此好身手,為何還要販賣一些小孩子呢!真是我們習武修行之人的恥辱。」齊暄曜義憤道。執劍磨牙惡指著三娘與老八。
「別擋我們的財路,不然把你大卸八塊。」老八一雙眼睛冰寒地可怕。
「我原本還想勸閣下,懸崖勒馬。看如此情況,不殺了你們,恐怕是阻止不住你們惡行了。」齊暄曜將指向他們的劍撇划「咻」一劍向地,便踏一步道。
「哼!你可不知道,把一些天賦高點的孩子賣給別人,我們就能得到豐厚的金丹來提升功體;沒天賦而健壯的就賣給朱門漆戶,從而得到五十兩白銀;身體羸弱的不堪的就送給邪醫瓏瑸琦,可以換來金創葯與一些銀兩,甚至毒粉。你說,這是不是一門子好生意?」那老八道。
「真可憐,既然臨沂之水清濁不分,那我的濁陽劍,只好用你們身體里的鮮血,來將你們滌洗得更加哀艷了。」齊暄曜起怒道。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師兄邪醫瓏瑸琦也牽泄其中,心中更是怒火難息。
「我也看你是個苗子,才跟個廢話的,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多說了,來吧!第三回合,看你有多少能耐能擋得住我們。」老八變臉道。
「還跟他廢什麼話,殺就對了。」三娘咬牙切齒,提劍的腕臂與肩膀平行,狠狠道。
兩人索性再起風雲,與齊暄曜纏鬥不艾。只見:
起劍挑來鏘濁陽,力刀劈達正命門。
遙身擺側落鋒避,濁陽所撼鎩羽降。
一者劍舞織韌網,一者刀氣破勢剛。
刀攻劍守淵藪契,見利並擊冀敵傷。
濁陽豈是凡俗物,暄曜更非普世能。
殘紅攝影嘶嘶響,身分交錯死中生。
步驟劍環招招候,一式絕鋒凌葉塵。
刀劍迸勢殊益狠,虹霓剪影驚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