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小少主
浩雲宵湊近他的身邊怒吼。
本來異味的泥水灑滿四周,其味難聞,隨著身上最多污泥的浩雲宵的走來,那小孩又聽聞女子的嘴上說出一個臭字,自然而然將有點腌臢的袖子捂著小鼻子,不由心脫口而出道了一句:「好臭!」
浩雲宵瞪了一個可怕的眼神,傲然威脅著他,對他的抬手掩鼻的動作極為不滿。
那小孩察覺射過來凌厲的眼神,緩緩放下小手臂,愁眉苦臉聞著臭味。
全身黑泥的浩雲宵閉上眼后,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污泥,往那始作俑者的小孩脖子上塗抹,邊上色邊恫嚇道:「別給我動,我沒有洗泥之前,你要負全責。」
那小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間不知所措。
浩雲宵抹了一會兒,覺得還不能泄火,乾脆脫了小孩所的上衣,用衣服乾淨的地方抹了一把臉,惡趣得很。
齊暄曜對小孩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孩語無倫次道:「我叫……我叫……?」
「其實你叫什麼名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帶我們進非入谷嗎?」齊暄單刀直入道。
那小孩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入口,我是從裡面不知不覺走出來的,你們知道入口嗎?可不可以送我回去。」被浩雲宵多次塗泥不哭不鬧的他生硬指著一塊山頭。
齊暄曜心裡十分失望,臉上卻平靜如水,側著身子看著一顆樹上的木鳥,假裝歡喜自言自語道:「這些木雕真是漂亮,到底是誰的手如此輕巧,方才雕刻出這種完美的藝術品。」
浩雲宵隨口回了一句他莫名其妙的牢騷?,道:「看這精緻的小東西,肯定是我們女人精心雕刻出來的。」
齊暄曜道:「說的不錯。」
那小孩忽然快言快語道:「那木鳥是我刻的,你們?認為很漂亮嗎?」他一開口說這句話后,立即覺得後悔不及,忙閉了嘴巴。
在這非入谷入口附近承認群樹之上的玩意是自己所雕刻,那必定是經常來到此處展現雕工,也同樣的承認了那個外人發現不了入口對自己來說熟門熟路,要麼剛才的撒謊迷路而出的話不攻自破,小男孩低下頭去,默不作聲。
齊暄曜盯著他冷冷說道:「你想帶我們進谷,還是想讓我們帶你進谷。?」
小男孩?善於察言觀色,何嘗不知道眼前這位上衣不穿,污泥濺身暴晒著嬌陽的男子發出威脅的語言,於是選擇再次淡定,選擇再次靜觀默察。
齊暄曜知道時間不等人,越是替浩雲宵完成任務越快,去雪國與冰域的時間越是提前,對苦苦支持著冰壩崩壞的雄東沛來說越是?再好不過了。
「怎麼?你不肯帶路?」
一臉平靜的小男孩突然鼓起勇氣道:「你們幹嘛要進非入谷?」
齊暄曜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問道?:「你絕對不是守護入口的人,和你過多交流並無意義,但你對這片地帶十分熟悉,否則也無法誘引我們陷入危難。那片氣味難聞的沼澤,就是為了阻攔外界的人冒進,對吧。所以說,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挾持你而逼問入口並不是我的風格,但我不介意打破自己的規矩來嘗試。」
「雲宵,動手吧!」
浩雲宵「哦」了一聲,緩緩逼近小孩的身前,發出邪魅的輕笑,眼睛狠惡惡盯著慢慢後退的人,她左手抓住右手手臂捋著擠著又黑又臭的污泥,右手也是如此蕭規曹隨,幾次刮泥都聚在雙手手中,然後反覆地玩捏,毫不客氣往那小孩略有泥點的臉上塗抹而去,黑漆漆的兩隻手搓擦著鼓搗著小孩男的腮幫,假裝生氣勃勃道:「不帶路的話可以,讓你也變成小泥人。」
小孩並不是被她恫嚇到?,而是他眼前還站著一位面無表情手持利劍刺破沼澤之氣罩的高大男子,要駕馭那柄能引暴沼氣的劍可見修為不俗,加之冷冷看過來的眼神像極了某人經常的耳提面命的神色。因此,害怕道:「你們別往我臉上抹泥,我帶你們進谷就是。」
三個人找一條山上流泄下來瀑布,那瀑布下面是一口的清泉,大喜過望后便輪流沖洗一般身上的污泥臭味,好在陽光十分炙熱,很快就把他們身上穿的濕衣服全部烘乾,一路按照著小男孩提供七拐八拐的路線,齊浩二人的警惕性比之前高了少倍,小男孩想使詐都難。
……
「小少主回來,大家快出來啊。」非入谷內幾位青年人興高采烈叫了起來,又忙對著幾座茅草屋喊了數聲。
此時過著桃源般生活的人們紛紛騷動,陸陸續續出屋門來,情緒非常激動,不見了半天擔憂了半天尋找了半天的小少主終於回來了。松樹下的數名閑坐的老者也慌張的莫名,迎上前對小男孩百般盤問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小少主你可不能亂跑啊。
來人很多,擁擠了過來十分熱鬧,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的人們紛紛看著兩位陌生人,各自面面相窺,以前都是一位熟悉的龐孔叫做雄東沛的高手偶爾探視這裡,如今怎麼是一男一女闖入谷來,此事十分蹊蹺。
谷中的人們並不討厭陌生人,只是存在著一些芥蒂,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先袓為凌虛門的弟子,若不是谷口設有障礙物,谷外進來報仇的人數不勝數。如果非入谷的位置暴露,那麼當年凌虛門得罪的人,可謂是魚貫而入,到時血雨腥風,後果不堪設想。
茅草屋七零八落坐在這片山地上,放目望去應該大概有數百椽,整個狀況像極了普通村莊。這裡的景色倒是十分優美,兩人穿過隱蔽的石道進來后,彷彿進入了另一個美妙的世界,再看看居民們的慈善面孔,和身上樸素無華的衣裳,無不散發著鄉野村夫的樸實氣息,只不過忙顧對那個小孩恭敬老幼婦孺們並沒有對他們兩人有著常有的熱情和歡迎,所有焦點都放在他們小少主的身上,眼光對接一下也只是點點頭以示禮貌而已。
「小少主,這兩人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被他們帶回來,還有你的身上怎麼會有一股味道?」發問的人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他在村子里頗有地位,有一定的話語權,更有資格質問小少主的事,並且責怪與教導。
「小少主?莫非你是傲無天的後裔,傲悔么?」?浩雲宵略有驚奇,其實她先前已經猜到那小男孩就是傲凌霜之孫,只是沒有百分百的確定,如今聽到小少主這三個字更是激起了莫大的疑心。
浩雲宵的臉上出現不善的神色,這讓簇擁著小少主的居民們看在眼裡,臉色一變,自然而然警惕起來,紛紛將幼小的小少主擠在背後,窮鄉僻壤與世無爭的民眾堵在一塊,青年人站在前排,老孺在後面,形成一股敵愾同讎的架勢。
「你們是什麼人,來此地有何目的?」老者顫巍巍喝道。
「我來此當然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承接浩族的使命,來帶走你們的小少主。」毫不客氣的浩雲宵雙手環胸,開門見山道。
人群一陣騷動,驚戄不已,要知道當年有人好不容易說服雄東沛放下復仇之心,條件是答應不會讓小少主修鍊武林禁招——凌虛掌,在這件事情上榮守備因此也失去雙腿,就差點搭上性命。可如今聲勢浩大的浩族之人也找上門來,現存有幾批人物的爺輩與父輩都是死於浩族之手,如何不發怒呢?
「想帶走我們的小少主,你作夢。」一位年青人昂首挺胸,踏前一步,冷眼盯視著兩名來客,仇恨幾乎抹紅了雙眼,發赤發燙且發狂。
面對數十位青年人的阻攔,浩雲宵不屑一顧,隨後冷哼一聲喝道:「讓開!」
她沒有拔出弱水行雲劍,?只是左手輕輕向眾山民一揮,一道月彎般的白色真氣從香袖中逼掃而出,沖開人群一片倒下,有的甚至沖飛了起來,頓時向來安靜平和的與世隔絕的山村變得一陣嘩然,哭爹喊娘。
浩雲宵猜到他們乃是以前凌虛門弟子的後代,資料的線索顯示,傲無天雖然在外面狂妄不羈,到處約戰武林高手,但是對待本門的弟子相當不錯,所以這群人才會擁護他們的小少主,儘管付出很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浩族的狗腿子,你不得好死!」一位年輕氣盛的少年咆哮嘶吼。
浩雲宵想起十多年在浩族的冷眼,不由得怒氣更盛,快速向那名發聲的少年打了一掌在身上。
剛剛站起來理直氣壯的少年撞在一顆柳樹上,吐出一大口鮮血。被眾人擁戴的小少主此時已經不知所措,除了傷心難過之外,他上前扶起受重傷的少年,含淚慰問。
「雲宵,夠了,我們帶走那孩子就是,?他們都是沒有修為的人。」齊暄曜阻止她道。
「這一次就放?你一馬,若再敢胡言亂語,我就廢你一條狗腿。」浩雲宵警告道。
躺在地上哎唷的眾人?怒氣衝天,可那位要帶走小少主的女子修為高超,無法與其抗衡。
「我跟你們走,你不要傷害他們,好不好!」小少主站起身子來,緩緩走到一男一女的面前,帶著乞求的口氣道。
為了免得夜長夢多的齊暄曜?立刻道:「好!夠爽快,走吧!」
受了輕傷的眾人?勸道:「小少主,浩族對我們恨之入骨,你此去必定有死無生,可不能跟他們走,不能啊!」
小少主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悲喜交集,心知道谷外來客不會善罷甘休,衝突再起的話便是傷亡再添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