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她要是看見了，一定不會喜歡你的

「那確實，沒什麼用，晶什麼體的，一聽就不咋地。」

芷綠一邊附和著，一邊想著脫身且不會被陳倚已關注到戒指的辦法。

「影像里八十年前的那場末日，所有人都以為這個世界要結束了，」陳倚已神情懷緬，「但是延大人挺身而出，趕走了那顆白矮星。」

白矮星，陳倚已也知道那是顆白矮星，那可以從她這裡套到多少白矮星的資料嗎？

「她到底是怎麼把白矮星給趕走的？」芷綠佯裝好奇地看著陳倚已，「那麼可怕的存在，根本沒法躲避吧。」

陳倚已垂下了眼帘，短暫地沉默過後，「影像里沒有解釋，當時的我也不能理解，延大人她使用了什麼辦法，」

「應該說，我的記憶似乎被人修改了一樣，明明我就在一邊，可我卻沒辦法回憶起，延大人當時到底是如何驅逐的白矮星，」

「只看到，好像是延大人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像玉璽一樣的東西，然後，我就不記得了，這段記憶太過模糊，我……」

芷綠看見陳倚已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痛苦的難色，她扶著額頭，緊抿著嘴唇。

記憶被修改？張持清說過，本來延芷綠的存在會逐漸被世界抹去，如果不是這個世界有超能力者，否則誰都不會記得延芷綠。

連陳倚已都不會記得延芷綠。

那延芷綠到底是用什麼東西，以什麼方式犧牲了自己，才會讓世界將這個人的存在給抹去？

芷綠了解過這方面的資料，師父曾經說過，一些化作了宇宙意志的神明和仙者都會隱匿在世界之外靜看宇宙變化。

有些強者會將所有在不同世界活動的自己都收攏回本體，又或者將自己的存在從整個宇宙的各個世界抹去以求安寧。

收攏分身或者自己抹去存在，這兩個選擇都會將自己在這些世界上存在的痕迹抹除。

除非是更加強大的存在去感知，不然誰都不會記得有這麼個人出現過。

延芷綠犧牲自我，並不是抹去自身存在，世界本應該還留著這個人的存在。

可是現在，不說那些把延芷綠當成傳說的人，連對延芷綠有深厚情感的陳倚已都開始記憶出現模糊。

「你在想什麼？」陳倚已帶著懷疑的聲音將思考的芷綠拉回到了現實當中，「還在想怎麼跟盛暮一起來反抗我？連帶著那個神秘的男人一起？」

芷綠一怔，又冷靜了下來，張持清在戒指的監控里活蹦亂跳的，陳倚已會注意到也很正常。

「別再妄想了，我真的不能夠理解，為什麼你會覺得三個人就能夠推翻我鞏固八十年的鋼鐵統治呢？」

陳倚已看著芷綠的眼神帶上了饒有興緻的打量，像是在觀察著自己的獵物是如何賣蠢。

芷綠抿了抿嘴，她知道統治並鞏固世界，手握權利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要從鐵血統治者里奪回自由，那是很不可能的事情。

幾隻蜉蝣豈能撼動巨樹？

真正想要撼動陳倚已的，是盛暮，她只不過是個連客人都算不上的外來者，一身本事盡廢的她也沒那個能力去推翻鋼鐵世界。

「你聽說了辯論賽的組織調換了嗎？那是劉家人的決定，並沒有向我彙報，這種事情我本來也不是很在乎的，」

陳倚已勾了勾手指，機械小狗將一張椅子推給了芷綠，「但是嘛，你也看見了，劉家的小子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還犯了禁制，」

「所以我就順手禁了劉家的許可權，現在，我可以幫幫盛暮，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反方隊是必輸的這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吧？無論舉辦多少次這樣類似的辯論賽，有盛暮宣揚生命和平等的隊伍都是必輸的，」

「她的發言和主張很不符合當下的世界主價值觀，」陳倚已繞起自己的髮絲，「她的確很優秀，準備得很仔細，但是嘛，呵呵。」

只是輕輕的呵呵兩聲，芷綠就聽出了陳倚已的不屑，她為盛暮感到惋惜。

無論如何的努力，也無法強大過陳倚已的權利，她才是那樣操控一切，包括比賽結果的真正裁判。

陳倚已咯咯輕笑，「輸了那麼多次可是非常的可憐啊，為了安慰她，索性條件就是，讓盛暮加入正方叢林法則走向勝利，她這不就贏了一次嗎？」

芷綠深吸了口氣，凝視著陳倚已，「她不會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的，你這樣做，也不過是想看她笑話吧？」

「看笑話？別誤會。」陳倚已眼裡的笑意越發的惡劣，「她在培英學院本來就是個笑話，所有人都在為了物質苟延殘喘，就她那麼清高要為精神而戰。」

「這不是清高，她只是不想隨波逐流而已，再說了，陳倚已，」芷綠定定地看著陳倚已，「你會討厭她，難道不是因為你偏離了延芷綠原先想要的世界，而她還在堅持嗎？」

話音剛剛落下，書房瞬間翻湧起一陣飈風，直直地吹向芷綠，戒指也無法抵抗來自陳倚已的殺意，芷綠無法反抗地暴露在風中。

「你一個來到這不過三天的外來者，什麼都不知道，卻在我的面前假裝很了解我？」陳倚已幾乎是咬牙切齒般擠出了這句話。

「我確實不了解你，但是你自己心裡其實是什麼都明白，什麼都知道的吧，」芷綠的身形不受控制地在風中搖擺，聲音都跟漏風似的斷斷續續。

「她，絕對不會喜歡現在這個世界，現在這個——你。」

「閉嘴！」

陳倚已的怒意化作疾風，芷綠像是無力的小舟在狂暴的大海中搖擺。

在她以為風刃要割破她的肌膚時，風卻停了下來。

芷綠看見陳倚已低垂著頭顱，一頭藍發傾瀉下來，遮掩住了如花般嬌艷的臉龐。

「你滾吧。」

風停下，聲音在起落之後，芷綠的眼前就一片天旋地轉，再次定睛去看，已經身處書房之外了。

看來她是戳到了陳倚已的痛點了。芷綠嘆了口氣，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振作起來，至少還是從陳倚已那裡套到了一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