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祂很閃耀
盛暮看見前面有一頭燦爛的紫發,趕緊沖了過去,「芷綠!」
芷綠回過頭去,就看到盛暮慌慌張張地抓住她的雙手,眼睛在她的身上檢查著,「你沒被輻射吧?」
「我現在沒事,我剛剛好像是被輻射了……」
芷綠沒說完,盛暮就著急地追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芷綠溫聲安撫她,「你放心,陳倚已幫了我,我現在沒什麼事了。」
「陳倚已幫了你?」聽到陳倚已這個能讓從酷暑變寒冬的名字,盛暮冷靜了下來,「她怎麼會幫你?」
「我也不知道,我倒在地上難受得不行的時候就到了陳倚已的書房,然後她就幫了我,還對我說了些話。」
芷綠把自己跟陳倚已的對話都告訴了盛暮。
「她是和延大人接觸過的人,延大人真正想要什麼,她一定是比我要清楚的,只是,也罷,可能是她自己有什麼另外的想法吧。」
盛暮低頭思考了一會兒,還是不去想陳倚已那複雜矛盾的心思,開始苦惱起這周的辯論賽,「說起這個,我還在想如何是好。」
「社長劉一平已經死了,能決定你在正方還是反方的只有陳倚已了,又或者,」芷綠遲疑地說,「還有什麼其他的人能決定這件事嗎?」
盛暮抿了抿嘴,沉默了許久,開口,「也許,有個人能說些什麼。」
……
重量均衡的紫色方塊攤在掌心,詩雅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怎麼了?詩雅,你還好嗎?」念藝緊張地拍著詩雅的後背,「游奇器里的影像都錄下了什麼啊?」
聽見念藝的聲音,詩雅彷彿是剛從地獄里回來,聽到了久違懷念的人聲那樣劫後餘生,她的呼吸逐漸平緩,終於恢復了往日的沉著。
「這個影像里錄下的是八十年前,白矮星侵入的末日,裡面的場景就像是曾祖父告訴我的那樣,」
「我看到,數以萬噸的鑽石和歐泊石堆積在一塊,在正午最猛烈的陽光下折射出的火彩光芒,召喚來了那顆白矮星,」
詩雅說話的語氣帶上了些許顫抖,「白矮星的強光和溫度在我看到它的那一瞬間,彷彿是透過了游奇器,超越了歲月在灼燒我的靈魂,」
「痛,太痛了,那一刻,我身上的每一塊皮肉,器官都在隨著超負荷的熱度而剝落、融化,直到我的靈魂也一併被燒成灰燼。」
念藝看著詩雅描述著影像的模樣愈發的恐懼,甚至還透露出了些許瘋狂,她害怕地想要安撫詩雅,「冷靜點,詩雅,你看起來快要瘋了。」
「你能夠理解嗎?那個強光和溫度,我的曾祖父和延芷綠居然能夠扛下來,還安排了普通人去避難,這是何等的勇氣!」
詩雅抓住了念藝拍著她後背的雙手,想要讓念藝也來理解她此刻熾烈的情感。
只是,在念藝的眼睛里,她只看見了畏懼和對這件事的茫然。
這就像是一盆冷水,自頭頂潑到心上,令詩雅明白了自己此刻的不正常。
「抱歉,抱歉。」詩雅鬆開了雙手,理了理念藝被自己扯亂的衣襟,「我只是有點太激動了,以前的事情居然不是傳說也不是瞎編,而是……真實的。」
「到底有多真實?」念藝不解地看著詩雅,「為什麼會把向來理智的你變成這樣?」
「我在想辦法向你好好解釋。」詩雅沉思片刻,「你知道白矮星是不可能有那麼高的亮度的吧?」
「是的,白矮星燃燒盡了氫和氮燃料,只有碳和氧的恆星殘骸,無論如何,都是完全不可能會再散發出超高的光度,也不可能對你產生任何的眩暈和精神影響。」
念藝對天體很是了解,他們念家就是這方面的專家,她的曾祖父親眼見過現場,但對於這顆白矮星卻不能很快地確認是白矮星,當時他還認為那是太陽。
她本人只把八十年前這件事當作曾祖父口中令她毛骨悚然的末日故事,和陳倚已鞏固權利的洗腦教科書,從沒有當真過,可現在……
「對,天體書中是如此記載的,但是我覺得那顆白矮星,可能並不是真正的白矮星,我家老爺子描述那顆白矮星的時候,是這麼說的,」
詩雅緊緊地凝視著念藝,「祂,像鑽石一樣閃耀。」
這句話,彷彿是晴天中突然的霹靂,又彷彿是無聲無息潛伏的毒蛇。
恐懼像是蛛網般一點點地織上兩人的身體一直到心頭,久久無法散去那無形的可怕存在。
張持清站在教室的大門外,從始至終靜靜地竊聽著兩個女孩對於影像的議論,一字沒漏地收錄到了耳朵里。
他摩挲著下巴,兀自思索著,忽的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猛地向後看過去,一個男同學奇怪地看著他,「你幹嘛杵在這裡啊?」
男同學的聲音將教室里的兩人拉回到了現實,詩雅飛快地跑了出來,第一眼就掃見了張持清。
看清楚了張持清的臉龐,詩雅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李靜!你怎麼在這裡偷聽我們說話!」
「就是啊,李靜,你幹嘛在這站著?老師不是讓你去把廁所給掃了嗎?」男同學也質疑著張持清。
張持清摸了摸自己的臉,點頭哈腰地給他們道著歉,一陣小跑溜走了。
走到了男廁所里,張持清掃了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生,「看來模糊這個能力非常好用,他們都看不出我原本的模樣。」
「就是辛苦你了,抱歉了兄弟。」張持清說著,手按在李靜身上,李靜瞬間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