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躍龍故事(5)
葛二來了,帶著他可愛的大棒,把大門當作鼓咚咚地敲個不停。
那兩個保安左佳、張浩傻傻地立在門口不敢說話。
配著這悅耳的音樂,母親在辦公室給小姜鬧個不停。
「憑什麼開除我家的孩子,你們有王法嗎?」葛業母親指著小姜的鼻子罵,「除非你不想在爾格呆。」
「只是回家反省,沒說開除!」
「回家反省,耽誤了學習你給補!給個痛快話吧,不給不走了!」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來。
「你……起來吧……多難看呀!」小姜看著坐在地上的葛業母親,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識拽了她一下。
「哎呀,調戲老娘,姜老師非禮啦……以後讓我怎麼活啦……」她使勁地喊起來,「你看看老師的素質……」
嚇得小姜後退幾步,癱坐在椅子上:「你找校長去吧,校長的主意!」
「哪個校長?」她立馬不哭了,睜開不帶半滴淚的眼睛說。
「哪個都行,最好是正的!」
葛業母親站起來拍拍屁股,扭扭腰出去了,顧不得給小姜說再見。
她先到戎師友屋裡,戎師友在屋裡躺著,任憑外面怎麼敲就是不開。
然後走到教導校長辦公室,看見喻言美正在辦公,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斜著身子說:「今天得給個交代,憑什麼不讓我家兒子上學?」
「您是……」
「裝什麼傻,小姜班葛業的家長!」
「我做不了主,你得找他們班主任。」
「我剛從小姜那那回來,他說讓找你!」
「你叫他去,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個話!」喻言美暴跳如雷。
「你當我傻呀,我前腳出門,你後腳溜出去!」
喻言美拿起電話打過去,傳來滴滴的聲音沒人接,小姜早嚇得找辦公室躲著去了。
「隔壁戎校長那!」
「沒人,我今天就找你了,別人誰也不找!」
「我做得了主!」
「我不管!」
葛業母親說著站起來,一屁股坐到喻言美的腿上,嚇得喻言美大喊:「你起來再說,你起來再說!」
葛業母親的大屁股根本坐不住喻言美的瘦腿,她從那溫暖的腿上滑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喻校長的腿說:「不說清就不走了!」
葛業母親可愛的像個孩子,喻言美那經得住這個:「快起來,多難看呀!」
「開除我家的孩子不難看!」
「我得出去解手!」
「就在辦公室尿,我不怕你怕啥!」
「什麼話!」
門啪嗒一聲響,葛業父親也過來了,看到妻子和校長的親密關係氣不打一處來,喻言美嚇得大喊:「鬆開手……鬆開手……好……好……好……我今天豁出去了……我替戎校長做主……讓孩子來吧……」
「真的,你在這看著他!」葛業母親指著她的丈夫命令到。
沒等喻言美說完,葛業母親一溜煙跑出去沒了身影,一會兒葛業進班了,沒有經過任何人允許。
葛業比以前更囂張了。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
楊躍龍與夏重文偷偷地商量修鍊業的事情了,似洪閘難以控制仇恨之水的雙小東毫不猶豫的加入了聯盟,徘徊躊躇的夏昌平有了楊躍龍的壯膽,終於鐵定了心。
「不報此仇,枉活一生。」
「膽小者是烏龜!」
「咱們拜把子吧!」
「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休息的星期天,四人來到了月城,慈愛和祥的父親忙碌著自己的事務,貞節媽媽的私人偵探工作也在進行著,顧不得管「蟲豸」。
楊躍龍在飯店預定了飯菜,快遞員送貨到家,房屋的主人取出煙酒,招待他的客人。
英文的瞌睡蟲已飛到了九霄雲外,煩瑣的邏輯公式跑到阿基米德的墳墓中去了,格物致知的修身齊家思想用在了酒桌旁。
楊家的小別墅中傳出了歡笑。
幾個人論了生肖,排了輩分,孟為楊躍龍,仲為賈重文,季為夏昌平,最小的便是雙小東。
而且他們還取了一個很響亮的名字——「四大金剛」。
陽曆十一月的一天,秋風送來了葛業的煙香,「大碩鼠」領著兩個「小碩鼠」催糧來催糧。
一進門,他就命令著大夥,就像拿破崙訓練自己的士兵。
楊躍龍恭維地給他敬煙,暗示著書包中還有高級的雪茄。他將頭探了進去,翻了又翻,猛抬頭的時候,響亮的晴日已經變成了殘酷的黑夜。
楊躍龍用書包蒙住了他的頭,雙小東和夏昌平趕將過來,將他按在地上,雙腳踏上去,可憐的他空有一身好力氣,也動彈不得。
餘下的兩個人剛要發作,被賈重文抽出的明晃晃的砍刀嚇跑了。
賈重文插上門,拿著刀,用腳狠很地踢著葛業,三人也騰出手來,拳打腳踢,「惡三少」掙扎不得,只在那嗚嗚的哭泣。
宿舍的人驚呆了,生怕惹出禍端,各在其位的不敢吱聲。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看你還欺負人?」
「還要不要煙?」
「我的鞋誰扔的?」
強龍難敵四手,惡虎不壓群狼,此時葛業已嘗到了痛苦的滋味。
顧不上想昔日的狂風,顧不上看落葉的殘美。
他狼狽的爬在地上,渾身瑟縮著不敢掙扎,別人經受的痛苦全部痛苦在他的身上,精神的抽搐使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溢出淚水,滿面無光,只能用企求的眼神看著喬良。
喬良低下了頭,手不停的在身上搓來搓去,他爬下床來,門前走了幾步,又返了回去。
葛業求救喬良的信號早被楊躍龍捕獲,他立刻能分辨出個一二三:「我的鞋是不是你偷的,你指示喬良乾的?」
葛業沒有正面回復楊躍龍,只是冷冷地說:「怪不得我,怪你沒人緣!」
「狗娘養的!偷我鞋的是狗娘養的!」
楊躍龍的叫罵使喬良更加緊張,爬上床去躺下了,葛業便在這孤獨的叫罵中蹣跚地離開。
昔日的輝煌棄他而去,披在了楊躍龍的身上,正如老的野山羊通過決鬥易主,奔騰的群鹿通過較量禪讓一樣。
總而言之,不是「「蟲豸」」威脅著他的寶座,而是他威脅著「「蟲豸」」的寶座。
第二天的早上,在新首領的枕下藏著一個紙條,上面寫著:我是被迫的。
大概指偷鞋的事罷,楊躍龍猜測著,這正顯示了雇傭者的可恨與被雇傭者的可憐,楊躍龍更瞧不起喬良了。
「你小子老實點!」楊躍龍給了喬良一拳,惡狠狠地說。
此正是:重義輕生一劍知,白虹貫日報仇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