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發泄
按理說,凌空子一身武功很是可觀。就算斷了一臂,諸葛珠兒也制他不住的,但此時凌空子對諸葛珠兒是害怕極了,那諸葛珠兒在談笑之間殺了四個人,制住了一個人,這小鬼不是妖怪又是什麼?
膽怯之心一起,勇氣就喪失殆盡了,所以凌空子不到一個回合就被諸葛珠兒制住了。
「腫中穴」一被點住,體內真氣無從運轉,自然無力反擊,凌空子驚恐地盯著諸葛珠兒,不知諸葛珠兒會用什麼歹毒的方法對付自己。
諸葛珠兒見他嚇得不輕,惡作劇念頭頓起,又想嚇他一下,於是道:「你剛才居然想殺我,真是天理難容,現在你既然落到我手,哼哼,你等著瞧吧!」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瓶子,瓶子里裝的是豬油一樣的東西,他用手指抹了一點,塗在凌空子的斷腕之上。
凌空子急得滿頭大汗,驚恐至極地道:「你……你……你給我用的是什麼東西?」
「是化骨散啦!」諸葛珠兒笑嘻嘻地說著。
「化骨散?」一聽這名,凌空子就魂飛天外,他現在身上無力,斷腕上劇痛,如今心靈又受到了極大的震驚,只聽見「啊」地叫了一聲,眼白一翻,人就昏了過去。
諸葛珠兒用的當然不是什麼「化骨散」,而是「壯骨散」,對治療骨折是最有效的。
他把「壯骨散」抹在斷腕的紅腫處,伸手撕下凌空子的道袍一角,緊緊地裹上,又找了一根堅硬的藥材裹在其中,做正骨之用,一切收拾好了后,才一巴掌把凌空子拍醒。
凌空子悠悠醒轉,心中驚恐又生,不過,見手腕包紮得好好的,傷處冰涼一片,疼痛已消,覺得「化骨散」竟有壯骨之效。
凌空子驚疑不定地想問諸葛珠兒,但一想,也許諸葛珠兒錯把好葯當毒藥了,我這一問,豈不露了餡?當下他忙閉口微笑,一邊受用去了。
諸葛珠兒此時又忙開了,把藏起來的珠寶又裝滿鐵箱,把一切該帶的東西,如藥物、書籍等均堆在桌上。
轉了幾圈,見沒有用以包紮之物,眼睛一轉,就轉到凌空子身上去了。
凌空子兒諸葛珠兒骨碌碌的眼睛直盯著自己看,心中又是一慌,只見諸葛珠兒笑嘻嘻走過來,三下五除二,剝去了凌空子的道袍。
道袍寬大而堅實,用來包東西很是不錯。
凌空子忍不住暗自嘀咕:「白衣人離他近,為什麼不用他的衣服包東西?」
白衣人此時也和凌空子一樣,驚疑不定。
諸葛珠兒現在不殺自己,想必性命已是無礙,只是諸葛珠兒會怎樣處理自己,卻著實想不透。
反正那一定是極為稀奇古怪的方法。
諸葛珠兒把一切收拾好,把鐵箱子拎在手上,道袍包袱背在背上,道:「喂,別偷懶了,跟我出去吧!」
此時,諸葛珠兒已解開兩人腳部的穴道,只是仍制住了「腫中穴」,令兩人內力無從施展。
兩個人走路可以,卻和平常人無異,若想用腿法對付諸葛珠兒,可就力不從心了。
三個人走上了梯子,從洞口爬出來,諸葛珠兒趾高氣場地走在前面,白衣人和凌空子就像斗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跟在身後。
這兩個人雖然都不是易與之輩,但一遇到諸葛珠兒,只得認栽。
諸葛珠兒走到棺材前,將棺材蓋推上、合攏,恭恭敬敬地道:「老先生,真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又拿了你不少東西,真是不好意思,不過嘛,你人都已仙去,這些俗世的東西是用不著的,白白地放在那裡不用,有暴殄天物之嫌,我幫你送給世人,讓世人天天念著你的好處,你在西天也一定開、得很,對不對呀?」
他這番話令得凌空子「噗哧!」一笑,白衣人雖然板著臉,眼睛里,彷佛有了笑意。
禱告完畢,諸葛珠兒帶頭走出小房間,進入了那條幽長的地道地道深長,但總是有盡頭的,終於,他們走到了那個洞口。
諸葛珠兒剛才在大廳中拿了一根蠟燭,此時點亮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洞口已不知被何人用石塊堵死,石塊不知有多少,反正用手挖,一個月也挖不完的。
白衣人一見此景,驚呼出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諸葛珠兒白了白衣人一眼,道:「這就要問你了。」
「問我?」白衣人道:「我難道想死在這裡?」
諸葛珠兒道:「當然不是你弄的,而是你們的人。」
白衣人汗如雨下,絕望地搖搖頭,道:「他們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
諸葛珠兒憤怒地瞪著大眼睛,對白衣人道:「你的人緣一定不好,所以你們的人想把你害死在這裡,等我們在這裡困死後,他們再挖開洞口,取出寶物。」
他越想越生氣,飛起一腳,將白衣人踢了個仰面朝天。
白衣人坐在地上,聲音已在顫抖,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凌空子算是三人中最為倒霉的,此時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地上痛哭:「我們一定要被困死了,我們出不去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諸葛珠兒望著那些石塊,也在尋思:「怎麼辦?」
老闆從廚房裡出來時,手中端了四個盤子。
開飯店的人大多有一手端好幾個盤子的絕活,有人一雙手可以端七、八個盤子。
可是,老闆這四個盤子都好像端不穩,手抖得很厲害,盤子搖搖欲墜。
聶滄瀾飛身上前,從老闆手上接過兩個盤子,笑道:「叨擾了,叨擾了。」
老闆將手中兩個盤子放在桌子上,勉強一笑,道:「沒什麼,讓客官久等了。」
聶滄瀾此時心中焦躁,對老闆的失常表情並沒有在意,他坐了下來,取了一雙筷子給老闆,道:「一起用吧。」
老闆臉色一變,忙道:「我還有事,客官自己用吧,我……我去去就來。」
聶滄瀾微微一愣,對老闆的態度大為不解,剛才那麼熱情,此時為何這般生硬?
想來老闆必有煩惱之事,聶滄瀾倒也不放在心上,於是目送老闆離去,重新取筷、斟酒,筷子夾住了一個珍珠丸子。
剛把丸子送到嘴邊,忽聽「啪」的一聲,一條長鞭捲來,卷向聶滄瀾的手腕。
聶滄瀾冷笑一聲,反手一夾,夾住了鞭梢,此時他心中有火無處發,遇到襲擊,正好發泄。
筷子上已布滿內力,鞭子被震得寸寸斷裂,一股渾厚至極的內力從鞭上傳去。
只聽「啊」的一聲,門口有人仆地而倒,聽聲音,竟是一個女人。
聶滄瀾回頭一看,不由愣住,倒在地上的,竟是梅冰艷。
聶滄瀾好生奇怪,急急走了過去,見梅冰艷已從地上坐起,一張粉臉變得慘白,強自笑道:「衛大俠好渾厚的內力。」
聶滄瀾心中歉然,他剛才一夾之時,內力如狂濤傳出,梅冰艷一定受了內傷。
聶滄瀾歉然地扶起梅冰艷,道:「你怎麼會往這裡?」
梅冰艷聲音柔弱,輕聲道:「我是來給你傳訊的,卻正好看到有人在廚房裡逼老闆在菜中下毒,所以才揮鞭打你。」
「那菜上有毒?」聶滄瀾大為震怒。
「不關老闆的事,是一個惡人以老闆的妻兒相威脅,所以才迫不得已下毒。」
這時老闆從內屋急急走出,叫道:「客官,菜中有毒!」
見聶滄瀾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說話,老闆垂下了頭,滿臉歉然。
聶滄瀾道:「那惡人呢?」
老闆漲紅了臉,道:「他已走了,所以我才敢來。」他的聲音已如蚊子哼了。
聶滄瀾一心想追惡人,又擔心梅冰艷,便揮揮手對老闆道:「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去吧!」
老闆內疚地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聶滄瀾沉吟了一下,道:「你這裡有沒有僻靜的房間?」
「有,有,有。」老闆有了贖罪的機會,連聲答應著。
聶滄瀾抱起梅冰艷,不顧店中人駭然的目光,隨著老闆走入了一間靜室。
老闆躬身退出,聶滄瀾將梅冰艷放在床上,發現梅冰艷臉上已如塗了胭脂一樣紅。
聶滄瀾心中一震,道:「是傷得厲害嗎?」
「不是。」梅冰艷欲言又止,心如鹿撞,「怦怦怦」地跳個不停,不好意思面對聶滄瀾關切的眼神,索性扭過頭去。
此時她心中有如潮湧,起伏不定,想道:「我今生能有緣得他一抱,也不枉此生了,我該滿足了才對。」
聶滄瀾哪知梅冰艷此時的綺思,以為是內傷過重,或梅冰艷有怨己之意。
他心中歉疚更深,恨不得傾全身之力為梅冰艷治好內傷,卻沒想到梅冰艷傷固然不輕,心病更大。
當下聶滄瀾柔聲道:「你且放鬆身體,我要用內力助你療傷。」
梅冰艷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聶滄瀾已將右手貼在了梅冰艷的后心。梅冰艷覺得一股淳厚的內力從后心源源傳來,渾身上下沒一處不舒坦的。
梅冰艷痴痴地在想道:「若是這傷永遠治不好多好,他就能天天伴著我,天天這樣對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