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陽至

日子平淡無奇，轉眼就過去了十多天，後天就是重陽節了。

重陽節自古就是華夏民間的傳統節日，原本是登高望遠、祭祖拜神的重要日子，後來慢慢演變成闔家團圓、親友團聚的特殊節日。

從古雲醫館回來后的這十幾天，楊爍的手機就一直沒有動靜，不論是電商平台還是諸天交易平台，都是如此。

電商平台的賽華佗牌金瘡葯無人問津，楊爍頗為惆悵，差點就要去買女裝來穿著上街了。

在他看來，療效這麼好的東西，居然沒人識貨，簡直不敢想象。人家三爺的傷這麼嚴重，區區五瓶袖珍金瘡葯就搞定了，還讓楊爍得到了一百萬的收益，就算這是機緣巧合，可200一瓶的價格，不是很離譜呀。

可是，電商平台的諸天百寶店卻毫無動靜，客服消息也沒收到買家的諮詢。

「勞資不賣了！」

楊爍發狠說道，可是過了半天，他還是登錄了諸天百寶店，把價格調低了一些。

「尼瑪波，200嫌貴是吧？勞資賣100，看有人買不買，沒人買我就…」楊爍眼裡閃過一絲決然，咬牙切齒地說到：「就繼續調價格！」

第二天，總算有人發來了信息。

「老闆，你這什麼賽華佗寶貝到底用來幹嘛的？我看了看寶貝的信息，說是治療外傷的。先不說有沒有名字這麼牛批的效果，單單是價格這一塊就說不過去吧？」

這人一股腦發來這麼長的句子，不說藥效，上來就問價格。

貴嗎？

一百塊錢也能叫貴？

「挺貴啊，你這瓶子這麼小，是5毫升的吧？問題是你那葯都沒有裝滿這小瓶子，頂多就3毫升的量。你價格賣100，相當於一毫升33塊3，這怕不是違禁藥品吧？」

哎喲我去，楊爍有些急了，不過作為一名客服人員，還是十分禮貌地回到：「親親，本店賣的東西絕對不會有任何社會問題的，請您放心。至於您說的價格問題，是因為我們家的寶貝確實有神奇的功效，可以說立竿見影，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副作用！」

那人似乎還是不信，說到：「立竿見影？人家專家號都不敢這麼信口開河，你這個新開張的奇怪小網店就這麼牛批？也不怕閃了舌頭哦！」

這話怎麼就這麼難聽呢？楊爍頓時火起，什麼客服素質都不管了，直接回到：「朋友，東西都明碼標價，大家你情我願的事情，用不著往死里黑吧？你確定你不是存心搗亂的嗎？」

楊爍的話頗為不客氣，估計那人也是頭一次見識到講話這麼硬氣的客服，一下子就焉巴下來，說了句打擾告辭了。

然而，過了五分鐘以後，楊爍的諸天百寶店收到一條交易信息提醒，有人下單買了一瓶賽華佗牌金瘡葯。

楊爍對比了一下買家的信息，發現這個買家就是剛剛私聊他客服號的人！

「卧槽！」

楊爍暗罵了一句，想不到這個人被自己說了一頓，沒有生氣甩手走人，還和自己買了一份。

楊爍有點懷疑，這個人買了以後，即使賽華佗牌金瘡藥效果驚人，他還會給自己差評。

人心險惡，世事難料，還是穩一點，提前有個準備不是嗎？

「我真是太穩健了！」

………

………

第二天早上，楊爍就被一陣電話聲吵醒，迷迷糊糊的楊爍睜開眼一看，居然是他媽媽打來的。

「喂，媽。什麼事啊？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楊爍看了看時間，居然才是六點過幾分。

電話那頭，一個十分溫柔的女聲說到：「小爍啊，明天就是重陽節了，你什麼時候回崇新來啊？」

崇新縣就是嶺南市下轄的一個小縣城，楊爍的父母拼忙了大半輩子才在這小縣城裡買了一套小居室的套房。

縣城雖小，但房價卻不便宜，像楊爍父母買的那套房子位置稍微偏了一點，仍然賣到了六千多一個平米。

「媽，您放心，我中午就回來，晚上好好陪您和爸爸吃頓飯，明天一起過節！」楊爍應聲回到。

嶺南市到崇新縣有直達客車，距離也不遠，不到兩百公里的路程全程高速，差不多兩個小時就能到了。

如果是自駕的話更快，估計一個半小時頂天了。

楊爍這麼說了以後，楊母突然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通話質量差的原因還是什麼，楊爍聽到了抽泣般的聲音。

楊爍胸口一震，猛地坐直了身體，急切地問到：「怎麼了，媽？發生什麼事了？您怎麼哭了？」

電話里，楊母停頓了一下，彷彿在極力壓抑著心情，說道：「沒，我只是突然覺得你說話的聲音很好聽，爍兒長大了，會關心媽媽了。媽媽不是哭，是在高興呢。」

電話掛斷以後，楊爍愣神，而後「啪」地給了自己一巴掌，罵道：「楊爍，你可真夠差勁的，什麼時候都要父母打電話來關心，你就不能自己主動一點嗎？」

家，除了可以讓人呆，也是為了出門在外的遊子有個心心念念的地方。

楊爍回想著自己輟學后的這幾年，除了過年會回去那個家住上幾天，就沒怎麼回去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在嶺南的這幾年，父母會不會痛，會不會生病，會不會覺得孤單。

「等我有錢了，就接你們去嶺南的大房子住！」

每次過完年，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楊爍總會這麼說。

他也沒有仔細算過，過年的那幾天，他壓根就沒怎麼陪父母說話，前後加起來，估計都不過一二十句。

今天要不是楊母打電話來，問他什麼時候回家，楊爍指不準就忘記了。

他前幾年重陽節，從不曾回到過崇新，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重陽節這麼一個日子存在。

不過，以後不會了。

楊爍心裡想到，以後自己要多對父母關心一些，有事沒事打個電話，哪怕是問候一聲吃飯了嗎也行。

楊爍起床洗漱以後，就收拾了一下房間出門了，直奔嶺南市城南客車站。

他等不到中午了，越早回家越好。

兩個小時以後，楊爍從崇新客車站走了出來，看著陌生又熟悉的窄小街道，和馬路上零零散散的大小汽車，他有些惘然。

崇新這個小縣城最近幾年確實有了很大的發展，前兩年客車站前的低矮磚房變成了十多層高的住宅樓，街上的電子屏隨處可見。

楊爍招手坐上了計程車，去了一趟農貿市場，趕后又去了崇新最為繁華的商業街，給父母各買了一套衣服，和每人一雙鞋。

平塘小區的一棟八層住宅樓下，楊爍大包小包地拎著，正準備上樓。

「呀，這不是老楊家的寶貝兒子嗎？」一道頗為尖銳的聲音在楊爍身後叫了起來。

楊爍轉身一看，看清了說話人之後，笑著打了個招呼：「牛嬸啊，是我，楊爍啊。」

牛嬸就像小城鎮里的中老年人一樣，穿著一身大紅大紫的短袖衣裳，腳下趿拉著一雙涼拖，一邊說話一邊扇著蒲扇。

「哎呀，小楊爍回來了，在外面做生意發財了嗎？給你老爸老媽買這麼多衣服，嘖嘖，那個盒子里是酒吧？」牛嬸嗓門特大，估計這麼一會兒，附近鄰居們都聽到了。

果不其然，七八個老少爺們聞聲趕來，像看熱鬧一樣，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盯著楊爍手裡的東西不放。

「那衣服老貴了，上次我閨女帶我去商業街那裡逛了一下，當時我就一眼相中了楊爍手裡的那件衣服，可是價格太貴了，800多還不帶講價的。」一名打扮還算時尚的中年婦女抱著小孫孫，指著楊爍給媽媽買的衣服說到。

「那你閨女給你買了嗎？我怎麼沒見你穿出門過？」有人問到。

抱著小孫孫的中年婦女臉上一紅，啐了一口轉身走了。

「還有，小爍懷裡抱著的那瓶酒也不便宜啊，毛台吧好像，1900一瓶，平常人哪能喝的起啊！」又有眼尖的人驚呼一聲，然後咽了咽口水，兩眼放光。

「楊爍，你這兩年發財了呀，現在回來孝敬父母了嗎？」

楊爍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想要去撓後腦勺，不過手裡沉甸甸的東西不允許他做這個動作。

所以楊爍只能傻乎乎地一一回答了熱情的鄰居們各種問題。

「吳嬸，我還年輕呢，沒想著討媳婦，再說了，您那侄女好像才讀四年級吧！」

頗為尷尬地謝絕了吳嬸想要把她侄女介紹給自己的好意，楊爍正準備上門回家，突然樓道下走來一名和善的婦女。

鄰居們看清了下樓這名婦女的面容后，都很激動，笑著叫著「小蓮啊，你終於捨得下樓了，你快看看你寶貝兒子給你和楊哥買了什麼，都是頂貴頂好的東西呢！」

來者正是楊爍的媽媽，大概五十歲出頭的年紀，一米五幾的個子不算太矮，只是臉色有些泛黃，其他的都還好。

只見楊母樂呵呵地和鄰居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好好看了楊爍一會兒。

「媽，我回來了。我爸在家嗎？」

楊爍輕輕叫了一聲，然後問到。

楊母笑著點了點頭，準備從楊爍手裡分擔一下重量，同時應了一聲，說到：「你爸還在工地，估計中午就下班回來。今天他應該可以提前下班的吧。」

「媽，您先去開門，這點東西我還是拎的動的。」楊爍示意自己能行。

「他牛嬸，吳嬸，改日子來家裡坐坐，今天就不請你們來家了。」

楊母在樓道里溫和地說了一句，便往四樓的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