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白家的二姑娘生而體帶妖花,年愈長,其妖法就會隨著手臂上的妖花的盛開而愈增愈強。
他們也都在害怕,說二姑娘經常痴傻說不定是被什麼孤魂野鬼帶去學著妖法,將來等妖花全盛,他們,並不一定能夠活下來。小卜提醒地盡心儘力。
白蘋也不是一個純粹在養在大宅門之中的悲哀,所以很快也是能夠察覺出來自己所逃過的這條路分外輕鬆的之感,也漸漸在臨見面之前有了疑心。
白蘋也察覺出來了些不對之處,轉身看了眼身後的追趕的人,這麼久了本來就相隔了半條街的距離,也不是說追趕就能追趕的上的事情。韓非抬頭,「師兄,不知你可是有話要對非說?若是無話的話,非……」
韓非剛想要說著,「若是師兄並無吩咐的話,那非就先行告退了。」的話陡然就被李斯接下來的動作和話全部都掩在了口頭處,卻再也說不出口。李斯是真的愣了。那麼兄長定然是會勃然大怒,甚至是直接放著她的面而大打出手。
而後來,卻是面上溫和有禮,先禮後兵。不過,白蘋還是朝著韓非所提供的方向想了想,似乎……
她也是從不曾見過小卜有關於……他道,「左右,今晚還是多虧了長淮師哥了。」
姬長淮半挑著眉,他轉過身,一雙略略狹長的眼睛里,此時正泛著淡淡的笑意,「無需如此,若這些人當真是故意如此的話,想來也只是為了一人罷了。真要論起來,這場莫名之災既是因我而起,自然也是要我去解決的。」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守衛應該是不知在何處聽到了蛛絲馬跡的消息,這個時候特意為了堵白蘋的。
韓非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聲來。白蘋皺了下眉,「不過可能也差不多是不能再住在這裡了,運氣不好的話怕是以後小卜要跟著我一起露宿於深山老林了。」
小卜驚疑,「為什麼會突然這樣?」楚水是白蘋這幾日一直聽著的浣紗女所唱的一首楚國特有的民謠。因為很是喜歡,所以她打聽來,楚水是青城這裡的楚民世代相互傳唱的民謠,因多是浣紗女在水邊浣紗之時時常唱著,所以這首民謠便有了一個名字,喚作楚水。
不過她所喜歡的小卜就不是會一定喜歡,相反,小卜只覺得這首楚水每每拖長了尾音的調子反而覺得各種不好聽。失憶?怎麼會這樣,他可從來都不曾聽說過利用往生花重來一世的人,竟然會莫名其妙的失了前世的記憶。
怎麼會這發生這樣的事情?小卜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最近幾天經過他的仔細觀察,知道主人對於她還在很小的時候就發生過的那一些事情正在一點點的被想起來,也不由按下了自從他意識回歸來然後知道了已經重新回到起點的主人竟然是沒有了記憶之時一直撲騰的小心臟。
還好,他一直在暗地裡慶幸著,還好主人的記憶應該僅僅只是暫時消失,而非他想象之中的最糟糕的結局全部被完全抹去。只要還能恢復記憶,那便一切都好。「為什麼要這麼問,就像是韓郎君你方才也曾說過的一樣。誰說只是為了追求權利,就一定是要想諸國國君一般,一生汲汲營營,皆是耗費在那樣的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之上?當然是還有其他的選擇!」
他挑挑眉,有些不相信,「說說吧,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韓非想到之前自己所糾結的事情,又想到下午時候,那個一身淡綠長裙的少女。懷裡抱著一隻純白的雪狸,眉眼含笑著。
所說的,卻也同樣是他所追求的話。
這時候,突然被姬長淮這樣仔細的問起。
韓非愣了下,眼眸微微眯起,「沒什麼,只是忽然福至心靈罷了。」
不知為何,明知他的這位長淮師哥與白蘋姑娘之間完全關係,且現在他還不到那個能夠自立自主的時候。那麼現在,他就是完全是從少女這一通身的氣度上得知的了。
如此模樣,才真正能夠看出一個世家貴族所擁有的真正教養了。韓非愣了一下,如此一想,竟然也確實如此。聞言,她滿眼笑意,盈盈如水。
「應該說,只是因為韓郎君考慮的方面,而小女,也不過只是從最淺層次的地方才是得了這樣的一個結論的。」
說罷,頓了下,白蘋又是挑眉,道:「不過若是依小女所想,倒是覺得韓郎君所思過遠。」
「要知道,這天下有才之士,多一個,不會多,少一個,也不會少於哪兒去。像是曾經所出現的商君,蘇秦之流,則也是因名聲遠揚,因其身上不斐作為才是因此留名青史。」
「不過這樣的人,畢竟也是少見。韓郎君跟著荀卿求學,既非是權貴子弟,大也可以抱讀詩書,利用腹中文采而做出不斐業績。」
三人在一起行走著,白蘋在後面看的分明。除卻韓郎君今天仍是一襲青衫,墨發以寬長青髮帶束了,只是遠遠背影看了也覺得乾淨爽朗。
白蘋覺得自從她在來著這個名喚青城的地方以後運氣就格外的好。見識了一場隆重的迎親典禮,認識了一個姓韓名非的一眼就讓她心動的青衫少年,如今又是多次巧遇,如果這樣都算是沒有緣分的話,這世間怕是也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了。
而此時的白蘋也是不知道,當有一天她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之後,現在的這句話她是如論如何也不敢再說出口的。
韓非眼眸深深的看著她,好半晌后,他才是忽地抿了抿唇,搖頭示意無礙。
「姑娘說笑,只是人之常情的事情,非又怎會強行去徒勞禁止?」
既然是不介意,那就是最好的了。
白蘋笑了下,才是為韓非疏解著方才他所忽略的地方。
「其實就像是之前所說,就如長公子一般,韓郎君你也是忽略了一個十分明顯而重要的問題。」
白蘋定定地開口道。
韓非兀自挑眉,他看著白蘋,眼裡有疑惑一閃而過,虛心求教,道,「依姑娘所言,非則是忽略了哪裡的問題?」
白蘋勾起唇角,眉眼中儘是萬丈光華。
「不知在韓郎君的眼裡,長公子姬長淮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她開口問到。
如此簡單的問題?
韓非皺了一下眉,想也不曾想過的,便直接開口,道,「長淮師哥是同師門的佼佼者,同樣也是博聞強記的有才之士。」
白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要知道,這天下有才之士,多一個,不會多,少一個,也不會少於哪兒去。像是曾經所出現的商君,蘇秦之流,則也是因名聲遠揚,因其身上不斐作為才是因此留名青史。」
「不過這樣的人,畢竟也是少見。韓郎君跟著荀卿求學,既非是權貴子弟,大也可以抱讀詩書,利用腹中文采而做出不斐業績。」
她笑笑,眼波流轉,「畢竟,自古以來,亂世出梟雄,時勢造英雄。若是韓郎君也同有此想法,何不為此為之努力?」
韓非眼眸微微發亮。
而白蘋也是繼續說道,「雖然韓郎君並非如姬長公子一般,因本身為燕國王室之子而本在書冊之上有所記載。不過韓郎君卻也可以因此而為之突破,誰論英雄出生即不凡?」
她對著韓非笑著,滿目的信任,「小女相信,若依韓郎君之能,將來青古留名,定是有韓郎君濃厚筆墨的一筆!」
在聽到白蘋所說,雖非如姬長淮之輩之時,韓非的神色有一瞬的不正常。
不過下一瞬,卻是在聽到白蘋所說的以後,反而是忍不住輕笑。
聲音清亮,悅耳。
「白蘋姑娘——」
他頓了頓,斟酌了一番說辭之後,才是道,「姑娘倒是極為的信任非。」
就算是他早在拜荀卿求學之前,就已經是立志,將來要為眼前的這一片硝煙瀰漫的土地做出一番大貢獻。
可是至今,哪怕是如今的他自己,也僅僅只是在心底這般願望著。這一次白蘋倒是有進步,她忍著要羞紅的臉,強裝著鎮定撇過這個話題,「既然韓郎君知道姬長公子之後的大概行程,那不知韓郎君知不知道,姬長公子到底是打算幾時才出城去?」
她留在這裡越久,那麼危險就會越大。
姬長淮自幼熟讀經書,通五略,懂倫常。雖是燕王室偏支,卻也是承托與族中諸多長輩悉心教導,如今也算的是聰敏好學之子。
也曾嘗受燕王稱讚。
很多事情,只要細細一想,便能大多知曉其中關竅。
想及這幾日他身在青城之中,漸漸所察覺出來越來越多外鄉之人,還有很明顯感覺到的微末緊張氣氛。
特別是今天,就連青城城門口也開始安排了諸多守衛一一查詢過往之人……
分明是在青城中想要抓捕什麼人才是。白蘋:「……」
心中的猜測終於是成為了現實。
分明就在不久前,她還在和疆時一起去買東西的時候,還曾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到了他離去的背影。
由於兩次見面所間隔的時間太短,所以白蘋現在還清晰地記得。
記得自己當時是如何的傷春悲秋的模樣,然後很是可憐的對小卜好一番大倒苦水。
一想到一旦自己離開了青城。
她會在看望父母兄長是否安好之後,就帶著小卜一起,開始居無定所的各諸侯國的遊歷之旅。
而韓非?
在她的設想之中,也應該是十年寒窗讀,最後在其授業恩師的帶領之下,漸漸成為一名能夠在這個特殊的時代的畫卷之上留下一筆最濃厚的痕迹的人。
因為她自信自己並不會看錯人。
她在韓非的眼裡,分明是沉著和冷靜的,她卻是看到了他隱藏在眼底深處的那一抹遠志。
這樣的話,那他們以後會走的路,根本就是南轅北轍的方向。
而這就代表了經此一別,怕是自此山南水北,此去經年,再也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了。
那時候的她哪裡知曉,現實就是這樣以快准狠的力度,在距離她做怨婦模樣僅僅不足兩天的時候,飛快地扇了她的臉。
絲毫不留情面?
而正好同白蘋一樣,看到姬長淮的馬車慢慢停留在了他曾經有幸跟著白蘋一觀的府邸之前。
看到那莫名熟悉的地方,還在姬長淮懷中努力掙扎著,卻始終逃不脫其抓緊的雙手的小卜猛然愣了愣神。
他瞧著那隻渾身雪白,幾乎小小的一隻的小雪狸,現在做出抓耳朵的動作,當真是覺得如此模樣,像及了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少女滿是童真和虛心求教的模樣。
同樣是幾分可愛。
小卜見到了他,彷彿很是激動……興奮?
當即挺了動作要往他的身上跳去。
韓非當即微微側身一閃躲去了來自於一隻可愛的小雪狸的撲騰。
哪怕她現在看著如此的乾淨,毛髮仍舊是純白。
「喵?喵喵,喵嗚——」
小卜:「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你,果然是只會在主人面前做面子工程,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喵喵……喵嗚——」
小卜:「嚶嚶嚶,我要去告訴主人,你這個人這麼虛偽,怎麼能讓主人喜歡呢!」
看著這隻小白狸在撲空落地之後,就一直站在原地,還衝著他一直喵喵的叫個不停。小卜現在早已是欲哭無淚。
終於,車上的男子止了笑。
他將綉著華貴紋飾的錦緞窗帘掀開的更大,露出來他的那張輪廓幾分深邃,面容冷毅的算得上幾分俊毅的臉來。如此可愛。白蘋點點頭,頗有幾分感同身受。
每每當她見她的那位四處遊歷回來的兄長時候,雖然看著是要比之前臨出發之時,膚色明顯要黑了許多。
不過韓非沒有說錯的是,或許遊學對於他們求學者來說,真的是一個很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經歷。
就像是兄長。
哪怕是四處遊歷的生活,有時候也會的環境也許會過於艱苦。結果,那位族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白父趕出了院子。韓非施施然。
「自是不敢的。」宵禁?
白蘋悠閑的步子猛然一頓,她怎麼忽然忘了還有這個規定,在青城,又或者說是不管是在哪個城市,亦或者是都城,晚上超過了一定的時辰就開始宵禁,不允許其他人隨意走動了。這是……怕是對自己的回答已經是隱隱失望?
這又怎麼能行?
他當即斂了斂心神,想起自己曾經同師門弟子一同聽座上的師父講學之時的場景,面上不由升起來幾分懷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