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起早

第8章 鬼起早

「老大,你神通廣大,可知道商學院的會有哪些人留下?」梅笑最先開口。

吳亮躺著不動,「誰來誰去,等鬼起早來了就知道了。」

柴跡跟著道:「我數了數,昨天榜上的一共只有一千二百人,差不多是一半,一次大考只退一百人,也就是說是剩下人的一成。」

岳子昂不滿道:「要我說這個張榜根本就是扯淡,直接告訴大家誰走不就完了?說是顧及顏面,但這太學里幾十年後誰還記得誰是誰,非要搞個鬼起早,煩氣!」

聽著他們的話,季牧五味雜陳,緩聲道:「這些天里……」

季牧剛開了個頭,吳亮呼的一聲坐了起來,「大鐵杵,你要是敢做總結髮言,今天別想出這個門!」

「沒錯!顱骨都碎了,我得好生看護著。」梅笑也坐了起來。

季牧微微一笑,眼睛竟有些濕潤,「謝謝大家,謝謝風雲殿。」

正在這時,忽然一隻大手攥住了季牧的手腕,抬目一看居然是吳凌秋,「別走,謝的太早了。」

不苟言笑的人突然一說話,總是有一股莫名的感染力。

「邋遢鬼說得對!」梅笑忙道,「大鐵杵你仗義,宅心仁厚、揮金如土,風雲殿少不了的一號人!」

吳亮一步跳了下來,「兄弟們!動起來了!」

剎那間,整個風雲殿活躍了起來,人們推著桌子,先是把門死死塞住。隨即季牧就聽嘩啦的一聲,一片紅呼呼的東西就從腦袋上面淌了下來,「這是啥?」

「血漿!血漿!」梅笑忙道。

岳子昂不滿了,「老哥,你這用了一頭牛吧!人能出這麼多血?」

「管它了,出血最重要!」

吳亮把大夥召到跟前,食指中指順著臉頰一頓划,「情緒!注意情緒!」

就見吳凌秋一步抄前,手中狠狠攥住鐵棍,就跟防賊似的,進來一個捶一個。看到這鐵棍,風雲殿里一陣苦寒,老哥,這傢伙事兒咋還留著呢?

「你回來!」吳亮喊他,「計劃!按計劃啊!」

「萬一行不通呢!」

「行不行得通先要看看,還沒到變招的時候,你先過來!」吳亮被這直腸子氣得夠嗆。

噹噹當!

準點一到還真有「鬼起早」敲門了,季牧臉上掛不住,好在有這一臉血,也不知道這幫傢伙要幹啥,一個個耳朵貼著門、貼著牆。

「季牧可是住在這裡?」門外那鬼起早開口了。

「不在!」

「開門!」

「不開!」

「那我把信放門口了啊,記得取。」

吳凌秋眼睛一亮,「送信的!」

立時之間,四道鄙夷的眼神便瞧了過來,「你傻啊!誰這麼一大早送信!太學為了清人,真的無所不用其極啊!」

梅笑忙道:「老大,咱不能讓這人走,咱得讓他知道真相啊!」

吳亮一拍腦門,「是了是了!快把他拉進來!」

本來是用來防備硬闖的「禦敵」工事,立刻就自我瓦解了,桌子撤得飛快,開門之後,吳凌秋把棍子往身後一別,雙手死攥那人肩膀就給拖了進來……

「你們干……」

這人話音還沒落,就聽哇的一聲,整齊而有節奏的哭聲一浪高過一浪。再往地中間一看,媽耶,這孩子好生方剛的血氣呀!

「你趕緊去上報,季牧都快死了,暫時走不了了!」

「咋的,把我當鬼起早了?」

哭聲戛然而止,「你不是鬼起早,是什麼?」吳亮問道。

岳子昂白著幾個傢伙,「是大人起早!大人起早!」

「啊對對!大人起早!」

那人苦笑一聲,被這幫活寶搞的頗是無語,隨後從腰側的包袱里拿出一封信塞到了季牧的襟子里,「假造這種現場呢,最好跟醫學院的人請教一下,你這不是出血,怕是頭上生了個血庫吧。」

這人一走立時哄堂大笑,梅笑這個臉是完全沒地方放了,「我著急嘛!再者說了血多點場面才震撼啊!誰知道碰見個懂的!」

這時吳亮一拍巴掌,「就是說,沒有鬼起早了!季牧留下來了!」

柴跡悠悠道:「我早就說了,不在榜上不一定要走,就是你們瞎忙活。」

「滾一邊兒去!昨晚上是誰在那扇風點火!」

「就是,害得我詩都沒背進去!以後這種事不要大驚小怪,人當有宣子風骨,如清風徐、如水波盪,劍膽琴心、不卑不亢,方為吾輩也!」

一邊念叨著,岳子昂拿起書本便走了,緊接著,吳亮、柴跡、梅笑各個念念有詞也去上學了。

季牧咧嘴捏著頭髮,這些傢伙潑的時候積極,跑的也是夠快,這一出雖然沒啥用,但季牧的心裡有點暖。

哐當一聲,季牧一抬頭,卻見吳凌秋抱著一個大水盆走了進來。

「凌秋,你。」

吳凌秋不說話,把大水盆放在季牧面前,季牧道了聲謝也不多說,先把頭髮和上身洗了,再把衣服洗了。季牧洗頭髮的時候,吳凌秋的目光一直在他後腦勺上。

「凌秋,你怎麼不去上課?」

「今天教一下作業就好,我昨天就刻好了。」

「刻?」

吳凌秋點了點頭,「我主修的是金石篆刻。」

「微雕的那種?」

「嗯……微雕算一部分。」

「那你畫工也了不得呀!」

「馬馬虎虎。」話到這裡,吳凌秋撓了撓頭,「季牧,那天我不大清醒打傷了你,一直想好好跟你道個歉。」

「嗨!你還提那個做什麼,這都過去多久了,況且你也吃了不少苦頭,以後就不要再說這個了。」

吳凌秋道:「謝謝你那天在院長面前那麼說,不然我連等鬼起早的機會都沒有。」

季牧笑道:「那件事已經翻篇了,你不上課我可不行。」

季牧在路上看了父親的來信,書信往來在太學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年只有一次機會。換做剛來的時候,季牧不等展信恐怕就要先大哭一場,而此時他卻沉定了許多,內心也沒有不可抑制的情緒。

展信一看,他這老爹真是一位奇人,用了一行半交待家裡近況,然後用了二十行抄了一篇叫做《子誡》的文章,通篇都是勉勵勸誡的話。季牧撓了撓額頭,這信寫的也太不用心了,還不如直接寫:兒子看《子誡》。

季牧把信貼身放好,關於這次大考的結果他想了很久,最終季牧認為只有這樣一種可能——

他確實考了甲一,是學院那邊沒有給他張榜,不然韓富說出來的話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而為什麼沒有張榜?季牧是這樣想的——

如果張榜,那最上面一欄就將是並列的兩個名字,另外一個還是整個太學的明星「吳亮」,那樣一來對吳亮不好、對自己也不好。

季牧想通,也只停留在想通的地步,再深一步他便不想了,這太學藏龍卧虎,天知道他們背後是怎樣的大世家、大財閥,有些東西爭不得。

接下來迎接季牧的是一段全新的太學生涯,當然,太學的每一個月都是全新的,沒有老本可吃、危機沒離開過。

最顯著的變化是課程發生了變化,講師也換了幾位,而且授課方式也變了,從前講師一個人一說一堂課,現在一半的時間都是提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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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媽呀大牧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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