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章 醉酒後的花凝
半晌,丫頭便來傳宴席要開始了,便請兩位姑娘落座。
莫肖雪便帶花凝去了宴席,這宴席也是分前後院設的,男客在前院,女客在後院。到了吉時,新郎官和新娘子拜了天地,便將新娘送到洞房去,新郎官則分別在前後院敬酒,酒罷便回前院去和男客把酒言歡。
兩人來到後院的宴席,便隨便坐下,莫肖雪道:「花凝姑娘,你沒事吧,你看起來臉色很差,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你別生氣啊。」
花凝搖搖頭,小聲道:「我沒事的,謝謝你關心我。」
莫肖雪笑道:「我只是覺得與你投緣,你若願意可以常常來相府找我。」
花凝也跟著笑了笑。
再說前院,今日莫肖寒可是故意將二人分開的,他可沒忘一個月前那件事,他一定得教訓沈纖鑰,給自己報個仇。
到了開席的時候,莫肖寒便舉杯道:「各位各位,咱們小王爺如今可算是脫離了病美人的名頭,今日借著兄長大喜之日,大家可得好好跟他喝一杯才是。我先干為敬。」
沈纖鑰怒目瞪他,這個莫混蛋搞什麼名堂?他一向大病,從來不曾飲酒的,莫肖寒是想將他灌醉不成?
這般想著便有幾人起鬨,非要跟沈纖鑰喝一杯。若是平時,沈纖鑰必然翻臉了,可是現在在相府之中,相爺於他有恩,他只好吃了這個啞巴虧。
幾杯酒下肚,沈纖鑰倒還清醒著,雖不曾飲酒,倒也不是一喝便倒的體質。
莫肖焰來敬酒時,沈纖鑰又跟著喝了幾杯,隨後便覺得有些不適,說什麼也不再喝了,甚至險些要栽倒在地上。莫肖寒只好笑道:「才這麼幾杯便醉了?幾位先喝著,我把他送屋裡睡一會兒,稍後便回來。」
同桌賓客皆點頭。
莫肖寒將人搬到自己屋中,他怎麼能這樣輕易放過他,他可不僅僅是要將他灌醉,他還要讓他出糗呢。於是,悄悄叫小廝去將花凝喊過來。
見小廝去了,莫肖寒便伸出兩根手指,笑道:「小病秧子,我來問你,這是幾?」
沈纖鑰已然腦袋有些發暈,也跟著伸出兩根手指,道:「二」
莫肖寒又笑道:「小病秧子,倒還有些神志嘛。那我來問你,你最喜歡誰?」
那人低頭嫣然一笑,道:「喜歡……喜歡阿凝。」
莫肖寒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還挺專情的嘛,那我再來問你,你是不是跟她親親了?」
沈纖鑰本就長著一張勾人的臉,如今醉了酒,臉頰微紅,又染上些羞澀之意,便更是風情萬種,美的不可方物。他點點頭,便捂住臉笑著。
半晌,算計著時候差不多了,莫肖寒便從懷裡掏出一本春宮圖,遞給他,道:「打開看看,好好在這學習。」
沈纖鑰隨手翻開一頁,他指著那畫,道:「這兩人在做什麼?」
莫肖寒笑道:「你不曉得?你仔細瞧瞧,小病秧子,你就是個被壓的,翻也翻不了身。」
那人突然生氣,道:「誰說她能壓我的?我便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碰我。」
「這麼說你們還未……」
沈纖鑰一副高傲的嘴臉道:「我是主子,便是要做,也不能聽她說了算。」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姑娘還不進去嗎?」
花凝耳力向來好的出奇,所以兩人在裡頭說的話她都聽了個清楚。
她心中澀然,便沒有進去,而是轉身回後院去了,回到酒席上,她拿起酒壺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被嗆得咳嗽不止,眼眶便有些紅了。
莫肖雪連忙攔她,道:「花凝姑娘,你怎麼喝的這樣急,方才三哥哥與你說了什麼,你是不是生氣了。」
她擦了擦眼睛,搖搖頭,拿起桌上的另一壺酒,沒一會兒便喝了下去。
喝完,她身形便有些顫抖,道:「莫小姐,不好意思,我又點不舒服,先回去了,還勞煩你通知王爺一聲。」
莫肖雪正要攔她,可是她哪裡追的上花凝,須臾,那人的背影便消失了。
莫肖雪覺得有些不放心,便連忙去前院尋她三哥,卻被告知三哥將王爺帶回屋裡了。她又連忙來到莫肖寒屋裡,一進門便看見沈纖鑰坐在桌子旁不知看什麼書,三哥正在一旁喝著茶呢。
見他如此悠閑,莫肖雪道:「三哥,你們在幹什麼呢,花凝姑娘突然回府去了,你到底叫她做了什麼?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莫肖寒擺擺手,道:「無妨,都是小事一樁。」說完,便喊了小廝進來,道:「王爺吃醉了酒,你們幾個將王爺送回去便是了。」
沈纖鑰手裡拿著那本畫冊,乘著小轎回到府中,小廝想來扶他,他笑著推開,心情不錯的往屋裡去。進屋之前,門口小廝道:「王爺,花凝姑娘在裡頭等您。」
他揮揮手,道:「知道了。」
進了屋,將門關上,便見床上躺著一人,正是花凝。
沈纖鑰緩緩來到床邊,那人猛然坐起身子來,沈纖鑰被她嚇了一跳,呆愣楞的站在床前。床上那人眼神有些冰冷,一把扯住他的腰帶,將他拉到床上,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沈纖鑰身子撞在堅硬的床板上,身子一陣疼痛,連酒意都有些醒了。
剛才的一番動作,手中的畫冊便掉在床上,還翻開來了。
花凝看了一眼那畫冊,冷笑一聲,道:「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動你?」
沈纖鑰晃了晃頭,片刻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有些心虛道:「你聽到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話還沒說完,便被花凝吻住了,沈纖鑰瞪大了眼睛。她的口中,滿是果酒的香味,原來是吃醉酒了,難怪這般一反常態。即便是醉了酒,她也不該這般待他,他心中還是生氣又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唇上傳來一陣痛感。
沈纖鑰推她,但是根本沒她力氣大。沒辦法,他只能緊緊地抓住她的衣袖,手上青筋微微凸起。半晌,那人才放開他。
沈纖鑰紅了眼睛,委屈道:「好疼。」
花凝勾起唇角稍稍用力,手裡便多了那人的腰帶。
沈纖鑰這才有些急了,連忙去推她,花凝一個不備,便被他推倒。他剛爬起身子想下床,卻被花凝抓扯回來。這回按得死死地,花凝想起手中的腰帶,便將他的兩手舉過頭頂,綁了起來。
沈纖鑰掙扎了幾下,大叫道:「花凝,你瘋了,快放開我。」
說著,雙腿亂踢起來,腰身不斷扭著,花凝力氣大,輕易便能控制住他。
片刻,那人便覺得身上一冷,沈纖鑰眼睛里含著淚大叫道:「放開。」
花凝捂住他的嘴巴,低頭在他耳邊,道:「你想把旁人叫過來,叫人家瞧見你現在的模樣,你還有臉面做人?」
說完,她又吻了吻他,沈纖鑰渾身顫抖起來,一半是觸感,一半是被她氣的,她竟然學會威脅他了。不過,她說的倒是真的,這要是被下人瞧見了,簡直要羞死了。
此時,外頭的小廝似乎聽到了他的喊叫聲,便敲門來問:「王爺,出什麼事了嗎?」
沈纖鑰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似乎想說些什麼。
花凝料定他不敢聲張,便鬆開手,沈纖鑰穩住聲音,道:「都滾遠些,不準任何人靠近這屋子。」
門外的小廝遲疑片刻,道:「是,王爺。」
花凝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遠了,便大笑起來,道:「沈纖鑰,你可真是要面子,你要知道,把他們趕走,我可不會放過你的。你想過,自己會是什麼下場嗎?」
沈纖鑰不喜歡她這樣的態度,便冷哼一聲,道:「笑話,你能拿我如何?」
他這話幾乎是點燃了花凝心中的怒火,花凝不管不顧的啃咬他,沈纖鑰有些後悔了,他想求饒,可是又顧著面子說不出口。
……
她側著身子輕輕撫摸他的臉,他的臉有些燙,手覆上他的額頭,他好像發燒了。花凝連忙解開綁著他手腕的腰帶,那手腕處早就被磨得破了皮,還有些烏青的痕迹。
花凝眼眶濕潤,他應該從沒被如此對待過罷,心中一定恨死她了。
花凝起身,穿好衣裳,給他蓋好被子,出了屋子。
因昨日沈纖鑰的吩咐,門口並未有小廝守衛。花凝來到管事房裡,張管家正在算賬,花凝道:「張管家,王爺叫我來取五十兩銀子。」
張管家自然知道如今花凝的身份,便連連稱是,很快便給花凝取了五十兩來,交給她。花凝將銀子收進懷裡,道:「那個,王爺他有些發燒了,還請張管家派人去請個大夫來。」
張管家連忙出門去喊蕭允,花凝便悄悄離開了。
花凝在王府門口停住腳步,心中苦澀,事到如今,既然已經做了無可挽回之事,她自然沒法兒再待下去了。與其等他身子好了,將她趕走,還不如自己走的好,只是偷拿了他的五十兩,若以後有機會,她再還他罷。
沈纖鑰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他這場病,大夫說是心病。他自己自然知曉,他不僅是病,他簡直是想死。向來不可一世,驕傲的沈纖鑰做出這等事,真是沒臉面了。
春桃來送葯時,發現沈纖鑰醒了,便對這外面的小廝驚呼道:「王爺醒了,王爺醒了,快吩咐下去,備些吃食來。」
沈纖鑰掙扎著想起身,但身上一絲力氣都沒有,他啞著聲音發怒道:「花凝呢?把她給我帶過來。」
春桃幾乎沒見過沈纖鑰生氣,便被嚇住了,連忙跪下道:「花凝,花凝她失蹤了。」
床上那人大驚,忍不住咳嗽起來,道:「咳咳……什麼叫失蹤了?」
春桃道:「回王爺,花凝從三日前便沒再來廚房吃飯了。起先,我們以為她是生病了,便去她屋裡尋她,可是她的衣裳什麼的都不見了。一打聽才知道,花凝三日前在張管家處取了五十兩銀子,說是王爺要的,之後便再也沒人見過她了。」
沈纖鑰被氣得幾乎暈過去,他竟然已經睡了三日了嗎?半晌他才氣呼呼道:「你……你是說……她把我……咳咳……丟在這裡,自己逃走了?」
春桃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她取了錢,便對張管家說王爺病了,叫張管家去請大夫來的。花凝她心中是有王爺的,王爺不要生她的氣。」
不生氣?沈纖鑰現在只覺得要氣炸了,她把自己折騰暈了,還趁機逃跑,他病倒這三日,她都不守著他,這個女人真是沒良心。沈纖鑰心中委屈極了,這回說什麼也不能輕易饒了她。
沈纖鑰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叫人去把她給我抓回來,別傷了她,帶回來,我親自……亂棍打死她。」
春桃正要為花凝求情,那人又道:「誰都不準求情,否則,一起亂棍打死。」
春桃只好按他的吩咐去做,心中只是乞求花凝能逃得遠遠的,最好是永遠都別再回來了。
再說花凝,這三日已經足夠她走很遠了,她出了城,便買了一匹馬,起初她也不知如何騎馬,慢慢的便也學會了。那匹馬又乖又聽話,簡直跟那人有時候一樣。
花凝覺得自己忘不了他,但是沒辦法,他怕是現在想殺了她的心都有吧。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花凝十分清楚他的為人,為了面子可以不顧一切,如今她損了他的顏面,還踩在地上狠狠地碾壓摩擦,他怕是一輩子都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