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章 花凝中毒昏迷
沈纖鑰冷下臉來,道:「我已經如了你的願,和你成了婚,你還想怎麼樣?」
鳳燎沒有生氣,臉上還是平和的笑著,道:「你這話可真是傷人,不是說了要心甘情願的跟我成婚么?況且,我只是來跟你洞房的,你何必這般防備我?」
沈纖鑰瞪了她一眼,道:「既然都已經拜了堂,花凝和花越他們出宮去了么?」
鳳燎坐到他身邊,輕輕將他頭上的金色發冠取了下來,那滿頭烏黑的長發便如瀑布一般散落下來。
她輕輕撩起沈纖鑰的長發,在手中把玩,莞爾笑著道:「這種時候,你卻在問我別的女人的事情,我也是會吃醋的,畢竟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可不能對我這般狠心。」
沈纖鑰轉過頭來,面向她,臉上儘是憤怒,道:「你到底有沒有放了他們?」
鳳燎放下手中的長發,哈哈大笑起來,道:「你的心上人現在就在門外,只要你跟我行了周公之禮,我自然會放他們走的。」
沈纖鑰不可思議的看向她,道:「你可真是個瘋子。」
說罷,他便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大殿門外的院子里果然兩名侍衛正挾持著花凝。沈纖鑰連忙跑上前去,他關切的問道:「阿凝,你沒事吧?」
花凝搖了搖頭,也沒說別的話。
鳳燎從屋裡出來,鮮紅的嫁衣配上她臉上怪異的笑容,顯得格外妖冶。
「我的皇夫,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幹嘛么?你應該站在我的身邊,難不成你在故意惹怒我嗎?要知道,我生起氣來,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的,你不怕我殺了你的心上人么?」
沈纖鑰將花凝護在身後,道:「有什麼都沖我來,你這瘋女人,言而無信。」
鳳燎哈哈大笑,道:「我言而無信?沈纖鑰,你沒說錯吧?到底是誰,辜負我的信任,竟然跟你那護衛私下來往。」
說到這裡,鳳燎便又笑了幾聲,道:「不過,你那護衛倒是個硬骨頭,我對他用了我庫房裡所有的刑具,他都不肯說出跟你到底有什麼計策。
我原本是想將這個屍體都抬過去給你的,只可惜他身上沒有一處好皮了,我擔心會嚇著你,才特地體貼的將他的人頭割下送給你,你沒有被嚇到吧?」
沈纖鑰氣的咬牙切齒,整個人身子都不住的顫抖起來,他的眼睛迅速泛紅,整個人也變得妖艷起來。
鳳燎見他惱了,更是開心極了,「怎麼?我的皇夫不高興了嗎?我明明對你那般細心,你怎麼還生我的氣呢?」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沈纖鑰臉上表情有些猙獰,他從袖子里掏出那把匕首,便狠狠地刺向鳳燎。那人站在門口含著笑,喊道:「放箭。」
話音剛落,屋頂上便有一個弓箭手,就在沈纖鑰的身後,箭在弦上,花凝大喊:「纖鑰,小心。」
此時已然是來不及了的,花凝只能本能的用蠻力掙脫了那兩個侍衛,一個閃身便從背後將沈纖鑰撲倒在地。
沈纖鑰連忙起身,只見花凝的背上還插著那根木箭,「花凝,花凝。」
那箭刺穿了花凝的後背,她低頭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手上便染滿了鮮血。好疼,她只覺得呼吸都好疼,但是比起疼,她又覺得一陣困意襲來,她看著眼前哭紅了眼睛的人兒,她的手想在摸一摸那人的臉。
在她還沒觸及到沈纖鑰的臉,便陷入了沉睡。
此時,鳳燎更是氣的跳腳,她喊道:「廢物,都是廢物。」
「啊」沈纖鑰撕心裂肺的喊著,他整個人都顫抖著,眼睛已經完全變紅了。他看著懷裡那個人,只覺得心口一悶,便有一口心頭血涌了上來,他吐出那口血,眼前便清明了起來,眼中的鮮紅也全部退了下去。
忽的,屋頂上那個弓箭手,便從上頭跌了下來,隨後便是幾名黑衣人閃進院子里,兩名護衛剛要出聲便被一左一右摸了脖子。
鳳燎見勢連忙躲進屋子裡去。
沈纖鑰大喝一聲,「給我殺了那個女人。」
幾名暗衛便踹開了門,但屋裡卻一個人也沒有,其中一人回來報:「王爺,還是先離開此地的好。」
「對,要先給阿凝看傷,快,快帶我們走,另外叫人去找阿越,一起帶出去。」沈纖鑰極力的保持冷靜道。
「是」
四名暗衛便先行帶著兩人離開皇宮,隨後便出了城,其他人則是繼續尋找花越。
一行人出了城,便換上粗布麻衣,扮做百姓,暗衛將兩人送進一家小客棧,便連忙去請大夫。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暗衛便將大夫帶了進來。
沈纖鑰連忙激動道:「快,快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
那大夫便伸手把了花凝的脈,立刻便大驚失色,道:「這,這姑娘的傷倒不是要害,只是箭上有毒,這是死亡之夢,恐怕救不活了,這我治不了。」
說罷,便提著藥箱往屋外去。
「站住。」沈纖鑰怒目看著那大夫,道:「今日,你能治也得治,不能治也得治,你若當真不想治便將命留下。」
那大夫立刻大驚失色,跪倒在地上,道:「這……這蠱毒確然是無解的,便是整個西秦最好的大夫也是束手無策。我即便是治了她的傷,她也是醒不過來的,這……沒有意義。」
沈纖鑰黑著臉,道:「看樣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大夫只好連忙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我這隻能先治她的外傷了。」
說著便顫抖著爬起身子,從藥箱里取出器具來,大約一個時辰,好容易才將花凝身上的箭取了下來,給她塗了止血的葯並包紮了起來。
那大夫做好一切,便又跪倒在地上,道:「公子,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至於這蠱毒,便是公子殺了我,也是解不了的。」
無奈,沈纖鑰只能放他走了。
再說鳳燎她進了寢殿便經由密室逃了出去,出去之後便下令追捕宮中的刺客,隨即又叫侍衛將花越牢牢看住,不能被人劫走。
天色漸暗,捉拿刺客的護衛越來越多,暗衛沒有辦法只能先行撤退。
總算在天黑之前從城門出來,便在約定好的客棧相會。
幾人便將沒有找到的事情與沈纖鑰詳說,沈纖鑰只是喃喃道:「明日再去,一定要將人帶回來。」
「是」幾人說罷便紛紛退了出去。
入夜,窗外便下起了大雨,沈纖鑰還是坐在花凝的床前,握住她的手,喃喃道:「阿凝,你一定要醒過來,求你,別丟下我。我說過的,沒有你,我根本就活不下去的。」
床上那人沒有任何回應,沈纖鑰便放聲大哭起來,屋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即便他哭的那樣厲害也全部被埋沒在雨夜裡。
皇宮裡,鳳訶便撐著傘一如往常的往花越房裡去,進了殿中卻沒發現一個人,她便著急起來,之間桌子上用水漬留下了兩個大字『禁院』。
花越下午被人帶走,想著之前木禪叔叔囑咐過的,倘若他被轉移了地方,一定要留下線索給他。只是,時間緊迫,他沒辦法只能用水寫下這兩個字,好在這兩個字被鳳訶瞧見了。
鳳訶心中大驚,禁院一般都是關押重罪犯人的地方,進去的人都是該死之人,阿越怎麼會被帶到那裡去呢?難道是那女人要殺了阿越?她得去救他。
可是她也知道那裡被看的死死地,想一座牢籠,很難施救。
她坐下來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她想起父親曾經送給她的簪子,或許可以將護衛殺死,可是,那裡的護衛有兩人,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是對手?
良久,她才想到一個主意,只能試一試了。
鳳訶撐著傘往禁院走去,那禁院的位置十分寬闊,好在今夜下了這場大雨,倒是不容易被人發現。
到了禁院處,她便悄悄看向那把守的門口,果然是兩名侍衛正在把守著。
她假裝路過的往那處走去,在那兩名護衛能看到的位置,假裝摔倒,便直直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果然,那兩名侍衛發現了,便差遣其中一人上前來查看,那人將鳳訶扶了起來,道:「喂,沒事吧?」
鳳訶猛地睜開雙眼,在遠離禁院的那一側,用自己手中的發簪狠狠地刺進那人的喉嚨中。
她快速的將發簪拔了出來,那人瞬間便咽氣倒地了。
另一名護衛見這人怎麼也倒在地上,便也上前來查看,那護衛連忙將躺著的護衛扶起來,才剛發現那人脖子上的傷口正在流血,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鳳訶的簪子刺進喉嚨也倒了下去。
鳳訶顫抖著將簪子拔出來,她擦了擦上頭的血便將簪子收了起來。
此時,只覺得心臟都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了一般,鳳訶連忙跑進禁院中,果然裡頭亮著燈,鳳訶便進了那有光亮的屋子。
花越正坐在床邊,晃著腿,見她來了有些驚訝,道:「阿訶,你怎麼來了?你都淋濕了,快進來將衣裳換下來。」
鳳訶搖搖頭,道:「阿越,我們逃出去吧,再留在這裡,我們會死的。」
花越想了想道:「有辦法嗎?」
鳳訶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有個地方,可能出得去,如今我們只能試一試了,機會只此一次,你願意跟我走嗎?」
雖然不知道為何阿訶會說這些話,但是阿越相信阿訶不會騙自己,花越點點頭。
鳳訶領著阿越在雨中奔跑,兩人避開巡邏兵的視線,好在雨夜視線模糊,給兩人提供了方便。穿過幾處宮道,便來到一個小池子邊上,那池子是建在宮牆邊上的,故而便直接從宮外引進了水。
有一回,鳳訶被幾個欺負她的宮女推進了池子里,無意中發現這池子可以通到宮外。她原本是想跟父親一起逃出去的,可是她每日白日都要做活,根本沒有時間能避開別人的耳目。
後來終於得見了父親,他卻晚上被護衛看守,不能出來。
只有那裡著火,侍衛出來救火,清遙才從若雲殿出來,鳳訶遠遠地看見了她父親便想叫他一起逃出去。
誰知清遙竟然一口拒絕了,鳳訶很是驚訝和不解,為何父親不願跟自己走,明明逃走了也不必背信棄義了的。
到此刻她也沒有明白。
花越見她出神,便拉了拉她的手,道:「阿訶,這裡沒有出去的門啊。」
鳳訶這才回神,道:「阿越,你會不會泅水?」
花越點點頭,原先在崇山鎮娘親的家的時候,後山有一條小河,舅舅曾經教過他泅水的。
鳳訶原想著他不會也無妨,到時她帶著他便是了,竟沒想到阿越竟然會泅水,這確實省了不少麻煩。
鳳訶道:「阿越,這池水下面能通到宮外,我們只要從這水中游出去便有一線生機,知道了么?」
花越點點頭,握緊了她的手。
就在這時,身後便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鳳訶扭頭一看,心道不好,是護衛追過來的。
忽然,一個護衛喊道:「什麼人在那裡?」
糟了,這樣下去兩個人都逃不掉了,鳳訶連忙蹲下身子,低聲道:「阿越,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了么?你先逃出去找你爹娘,我隨後便會去找你的。」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走。」
眼看那些個護衛便要過來了,鳳訶便一把將花越推進池裡,道:「你先走,我很快便會去找你的。」
花越這才潛入水中順著那牆邊遊了過去。
鳳訶看著那池中的小小腦袋,喃喃道:「如果我還能活著,一定會找到你的。」鳳訶眼中流出了淚水,但被雨水沖刷的乾淨。
護衛很快便衝上來將鳳訶拿下,隨即便帶去了女皇陛下的寢殿,鳳燎躺在靠椅上,看著那渾身濕透的女孩。
護衛道:「啟稟女皇陛下,公主她深夜不知為何在後花園的池塘邊上,鬼鬼祟祟,屬下便將人帶了過來。」
「人找到了么?」
那護衛立刻便跪在地上,道:「其他人還在找,相信很快便能找到。」
鳳燎揮手屏退了護衛,她緩緩起身,走到鳳訶面前,道:「大雨天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做什麼?」
鳳訶身子有些顫抖,道:「我只是,只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步。」
那人卻笑了起來,道:「阿訶,你在騙我,你說謊的時候和你父親年輕時真像,他也是這般一說慌便會結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