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章 拜堂成親

062章 拜堂成親

只可惜,已然是來不及了的,那根發簪準確無誤的扎進了清遙的心臟處,清遙吐出了幾口鮮血。

「爹」一聲凄厲的女孩喊叫聲在耳邊傳來,沈纖鑰猛地轉頭看向那女孩,他露出詭異的一笑,將那發簪從清遙身上拔了出來。

清遙費力的大喊:「阿訶,別過來,快跑,快跑。」

鳳訶只是流著眼淚繼續往這邊走來,沈纖鑰也已經站起身來,往那女孩身邊走起。

花凝連忙從身後抱住沈纖鑰,她聲嘶力竭的喊著:「沈纖鑰,快停下,停下。」

發怒時的沈纖鑰力氣比以往大得多,他一個用力便將花凝甩了出去,又往那女孩身邊走去。

地上的清遙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在沈纖鑰的發簪刺向鳳訶頭頂的那一刻,將她死死地護在懷裡。

沈纖鑰的發簪便刺在清遙的後背上,他又拔出來想要去刺那女孩,花凝便用蠻力將那發簪奪了下來,從背後將他打暈了過去。

花凝臉上已經儘是淚水,她將沈纖鑰打橫抱起來,送回她屋裡去了。

清遙又吐了口血,他才微微起身,瞧著鳳訶臉上沾了他的血。

他強忍著疼痛,低聲道:「爹爹將你的臉都弄髒了,爹爹給你擦乾淨,阿訶別怕,沒事了。」

鳳訶大哭,「爹爹,你別死……我……我求你……不要……不要死。」

清遙給她擦拭著眼淚,道:「阿訶,忘了爹爹說過的話了么?爹爹總有一日會離開你,但是阿訶要堅強。」

鳳訶搖著頭,咬著牙道:「我去殺了他,殺了他。」

清遙落下淚來,他喃喃道:「不,阿訶,都是爹爹不好,阿訶不要報仇,爹爹只有這一個心愿,阿訶答應爹爹,好不好?」

「不,不,我不能。」

清遙摸著她的臉道:「阿訶想爹爹死不瞑目嗎?」

鳳訶猛烈地搖著頭,「我答應,我答應你。」

花凝將沈纖鑰放到屋裡的床上,便連忙出來,道:「清遙,你別怕,我去找人來救你。」

清遙慘笑著,道:「不必了,我知道自己沒得救了。我求你一件事,你們若是出的去,一定……一定要將阿訶帶出去,我將她託付給你們。」

花凝連忙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堅持住,我這便去找人過來。」

說著她便跑了出去。

清遙只覺得自己好累好累,漸漸地連身子也撐不住了,他緩緩地倒下來。

鳳訶費力的摟著他,哭道:「爹爹,我求你,不要丟下阿訶,求求你,很快便會有人來救你的,不要死,不要。」

清遙看著鳳訶近在咫尺的臉,他彷彿透過她看到了鳳燎。

他心中苦澀,在臨死之前他還沒有將她放下,她知道自己死了會是什麼表情呢?至少不會生氣吧,畢竟是她心愛的沈纖鑰殺死了她痛恨的人。

往日的種種都浮現在眼前,他憶起了幫鳳燎當上女皇時候的事。

陛下薨逝的那夜,她跪在女皇的床前哭了,清遙很是驚訝,明明是她親手害死了她的母親,為何又哭得這般傷心?

鳳燎見他驚訝的表情,道:「你是不是在心裡笑我?殺了人卻又假惺惺的在這裡哭靈?」

清遙張了張嘴,他說不出口。

鳳燎看著床上閉著眼睛的那個女人,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著那女人的臉頰。

鳳燎自嘲道:「這世間我最恨的人卻是我在這世間唯一親密的人,我曾經多麼想努力的去愛她,可是她卻一次一次將我推進地獄里。我恨她,但還愛她,真是可憐。」

想到這裡,清遙連最後一絲力氣也要消散了。

是啊,他恨她,但還愛她,真是可憐。

若是再等等就好了,等到初那日,至少他還能再看她一眼,還能和她拜堂成婚,這一切終究是一場夢罷了。

清遙終是含著遺憾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的手無力的垂在地上,鳳訶顫抖著聲音,道:「爹,爹爹,你醒醒,再堅持一下,爹……」

那人沒有回應她,也永遠不會回應他了。

花凝帶著侍衛和御醫趕來的時候,清遙已經沒了氣息,她跪坐在地上,那清秀的人兒閉著眼睛躺在鳳訶懷裡,那樣安靜,只有臉上沾染著的鮮血與之格格不入。

花凝知覺得心中苦悶,到底是相識一場,他便這般死了,怎會如此?

侍衛將鳳訶帶了出去,便又叫人將清遙的屍體帶了出去。鳳訶哭的撕心裂肺,但那侍衛卻充耳不聞。

花凝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

因鳳訶大哭大鬧,侍衛只得將其打暈過去,便去陛下寢殿回話去了。

鳳燎連忙道:「怎麼樣了,那賤人傷勢如何?」

侍衛跪在地上,道:「陛下,那人……死了。」

鳳燎的身子晃了晃,良久才穩住,不可能的,清遙不會死的,她說過他若是死了便得叫鳳訶陪葬的,他不敢死,他不敢的。

「人在哪裡?」

那侍衛道:「屍體正在門外,應當……如何處置?」

鳳燎聲音有些顫抖,道:「將人,抬進來。」

「是」那侍衛領命便出去叫人將清遙的屍體抬了進來。

躺在木板上的那人,只是閉著眼睛,安靜的躺著,臉上十分慘白,身上臉上都沾了血,胸口上的血污最為嚴重。

鳳燎揮了揮手,示意那侍衛退下。

她蹲坐在清遙的身邊,陰狠著聲音,道:「清遙,你最好別跟我撞死,你若是再不起來,我可是會派人羞辱你女兒的。」

那人還是靜靜地躺著,沒有任何動作。

鳳燎咬著牙,道:「朕說過的話從來都不會有假,我真的會對她下手的,你不怕嗎?」

她說著便狠狠地晃動這清遙的身子,那人的身體只是隨著她的搖晃擺動著,卻沒有絲毫生氣。

鳳燎這才紅了眼睛,大喊道:「清遙,你但我嚇唬你是不是?快點給我醒過來,清遙。」

清遙終是聽不到了,或許他生前能看到這一幕,怕是死也瞑目了,可是如今他什麼知覺也沒有了。

鳳燎抱起他的身子,喃喃道:「我錯了,清遙,你若是現在醒來,我便答應送你和鳳訶出宮,清遙,清遙……」

鳳燎後悔了,她這些年到底對清遙做了什麼?都是她一步一步將清遙逼死的,都是她。

鳳燎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呼出來,面上再次掛上不冷不熱的笑意。她將清遙的屍體放下,端莊的站起身子,喝道:「來人,將他帶下去,埋了。」

侍衛們將清遙的屍體抬了出去,鳳燎面上淡淡的,只是眼角一滴淚落了下來。

沈纖鑰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睜開眼睛卻起不了身子。

眼角的淚水落到枕頭上,枕頭便被打濕了。

他知道自己殺了清遙,可是他一點都不後悔,即便是花凝氣他,他也不後悔。

只是可惜,他從未對木禪有過好臉色,他還記得第一見到木禪時的場景,那時候他才九歲。

第一次進越王府時,木禪便在小廝之中,沈纖鑰並沒有覺得他和別的小廝有什麼分別,當時他才十七歲,只是個面容清秀的少年。

沈纖鑰在越王府待的第一晚,風雨大作,雷電交加,沈纖鑰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里十分害怕,他嚇得大喊大叫。

木禪便悄悄進入他的房間,見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便低聲道:「王爺,發生什麼事了么?」

沈纖鑰抬頭看著眼前那人,帶著哭腔道:「你是誰?」

「木禪,屬下的名字是木禪。」

他瞧著四下無人,便走到沈纖鑰身邊,將他抱到床上,道:「王爺是不是害怕打雷?」

沈纖鑰喃喃道:「不,不是的,我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也沒只是出什麼話來。

木禪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道:「王爺,不要怕,不管發生什麼事,屬下會一直保護王爺的。屬下其實是越王爺貼身護衛的兒子,王爺死的時候,不知為何屬下的爹也自盡了,便也只剩下屬下一個人了,所以屬下現在的處境和王爺差不多。屬下都尚且不怕,王爺也不要怕,好么?」

沈纖鑰點點頭,道:「那你,也來做我的貼身護衛,好不好?」

木禪愣了一下,道:「好,屬下便是死也會保護好王爺,絕對不會叫王爺有半分危險。」

「嗯,那我們說定了,你不能騙我。」

「好,屬下絕不會騙王爺。」

想到這裡,沈纖鑰便閉上了眼睛,彷彿那日的場景就在眼前。可是,如今什麼都變了,他還說要賞賜木禪很多錢回去娶媳婦兒的,他的一生都在護著他,到死兩個心上人都沒有。

為什麼沒有對他再好一些呢?為什麼現在才後悔呢?沈纖鑰伸出手來在自己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他喃喃道:「木禪,對不起。」

他從床上起來,翻身下地,他要將木禪的頭顱埋了,至少別叫他連死都無所依。沈纖鑰自嘲的笑著,真是可笑,他竟然連木禪的全屍都沒留下。

沈纖鑰如傀儡一般,無知無覺的往屋外去,院子里花凝還跪坐在地上,獃獃的,一動不動。

沈纖鑰連忙上前將她扶起來,花凝紅著眼眶,反手便給了他一巴掌,道:「沈纖鑰,你到底為什麼要殺他?」

那人只是流著眼淚,沒有辯解也沒有求饒。他拉著花凝的手,將她帶去自己的屋子裡,他點上油燈,屋裡瞬間便亮堂了起來。

桌子上那人頭就那般大喇喇的擺在那裡,花凝嚇得幾乎暈厥過去。沈纖鑰扶住她的身子,低聲道:「我不該殺他嗎?」

花凝不敢相信的搖著頭,怎麼會這樣?

沈纖鑰閉上眼睛,顫抖道:「鳳燎送來給我的禮物,你覺得他們為何要殺他?難道是因為他夜裡出來被發現了嗎?木禪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何會那般不小心?況且,這些時日他根本沒有理由出來,最後一次出來便是被清遙撞見那次,會是誰,泄露了這件事?」

怎麼會?清遙又跟鳳燎告密么?他不是明明答應救他們出去么?為何又要做出這種事情?難道一切都是他的騙局?

花凝只覺得腿軟,這世上到底還有誰是可信的?

她無法再去怪罪沈纖鑰,她甚至不知道該去怪誰,花凝掙脫開沈纖鑰扶著她的手,隻身回屋去了。

她需要冷靜,現在的情形叫她心中很亂,亂到她無法思考。

沈纖鑰也沒有挽留她,他端起桌上那個方盤,將木禪的頭顱埋在院子的泥土裡,他一邊撒著土一邊喃喃道:「木禪,你安息吧,此生你為我賣命,來世我必還你這份恩情。」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好,花凝,沈纖鑰,鳳燎,鳳訶……

五日後的七月初六,正午時分沈纖鑰便換好了喜服,因原來那身染了血便只好換了另一套,金色發冠將頭髮攏起,看上去頗為俊美。

這五日沈纖鑰和花凝誰都沒有說話,臨行前,沈纖鑰看了一眼花凝的屋子,很快鳳燎便會放她出去罷,這般想著便安心的蒙上紅蓋頭跟著宮人出門。

門外是一乘大紅花轎,沈纖鑰坐進去,便聽到外頭宮人喊著:「起轎。」

轎子浩浩蕩蕩的抬去皇宮正殿,鳳燎在那裡等待已久,宮人將沈纖鑰帶到鳳燎面前,鳳燎輕輕牽起沈纖鑰手邊的的花球,兩人來到堂前。

片刻,便聽到太監尖銳的聲音,「吉時已到,行禮。」

「一拜天地。」

沈纖鑰便隨著身邊宮人的指引低頭一拜。

「二拜高堂。」

宮人便拉著沈纖鑰的手臂轉身,他再次低頭一拜。

「夫妻對拜。」

沈纖鑰轉身面向身旁那人,低頭一拜。

「禮成,送入洞房。」

隨後便有人引著沈纖鑰往殿外去,隨即便是一乘小轎將沈纖鑰送進鳳燎的寢殿。

宮人將人送進來,便退了出去。

沈纖鑰一把將頭上的蓋頭扯了下來,不知道花凝和阿越現在有沒有出宮去,還有……還有清遙的那個女兒,畢竟孩子是無辜的,沈纖鑰不想連坐。

如今他只能等待暗衛來救,希望花凝他們能順利出宮,這樣獲救的可能才會變大。

忽的,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沈纖鑰整顆心都懸了起來,這個時候會是誰?暗衛么?

那人推門進來,來人是鳳燎,她將門關上,笑道:「我的皇夫,你不知道這蓋頭需得我親自來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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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養病嬌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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