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謀划
基於財不外露的原則,傘靈世界的存在最好不要告訴荊楚,可蕭野想要充分發揮傘靈世界的作用,荊楚就必須進入傘靈世界。
中土世界和傘靈世界處於不同的維度,青雲傘是連接兩個世界的大門。
秦晚菲把打開兩個世界大門的丹訣直接印入蕭野的腦海,丹訣並不複雜,武練境的修行人也能運用。
丹訣需要將丹力在經脈中以特定的方式運行,武練境的修行者也能輕鬆自然地運作丹力。
蕭野在學習壁游功時掌握了一些運行丹力的訣竅,仔細想過丹訣之後,就在屋裡左右騰挪,時而倒立,時而揮拳擊出。
荊楚道:「你小子失心瘋了,上躥下跳的。」稍後才發現蕭野在運行丹訣。
隨著丹訣釋放,青雲傘發出陣陣顫動,毫光畢現。
蕭野拉著荊楚,道:「走。」兩人一起跳入傘中,消失不見。
…………
白光一閃,荊楚眼前全是大山大水的遼闊寬廣景象,天穹之上繁星璀璨,驚覺自己站在高山之顛,狂風凜冽,來到完全不同的另一個地方。
蕭野第一次傳送,無法準確定位,就來到了自己最熟悉山崖上,那隻黑鷹此刻正在上空翱翔盤旋。
一人一鷹相伴數月,早已不是見面就打的關係,更像是朋友。
黑鷹尖爪鋒利,蕭野拿起一根樹枝,黑鷹俯衝下來,停在樹枝上,親昵地蹭了蹭蕭野脖頸。
荊楚奇道:「油紙傘是一個小世界。」
得出這個結論驚得荊楚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一般乾坤袋最多房間大小,而且裡面沒有空氣,活人不得進入,這般景象不是小世界,又是什麼。
荊家勉強算得上名門,荊楚從小耳濡目染,見識不淺,家中長輩也從未見過道級法器。
蕭野摸摸黑鷹的羽毛,點點頭。
荊楚道:「家中長輩提起過,小世界也分三六九等,普通小世界方圓不過十里,而且邊緣地方受空間法則約束,能利用的所剩無多。
「雖是夜裡,看起來這裡幾乎無邊無際,得有多大,」
蕭野道:「具體多大我也不清楚,幾十里的範圍之內我都去過,再向外會很危險。」
荊楚道:「危險?看起來空間很穩定,莫不是有許多遠古異獸。」
蕭野道:「我也不清楚。」
荊楚到:「我的天,天地萬物,相生相剋,有異獸存在,必定有數不清的靈藥和奇珍。小世界小世界,這裡怎麼用小字來形容,簡直就是一個世界。」
蕭野道:「我第一次來時也有和你一樣的感覺。」
荊楚道:「你父親不愧被稱為俗世第一人,手裡的法器常人想都不敢想,你小子真是有福氣。」
荊楚下意識的以為傘靈世界是蕭雲忘傳給蕭野的法器,這也正常,畢竟蕭野要從其他地方得到一件道器幾乎沒有可能。
蕭野沒有否認,荊楚卻問了另一個問題,道:「道器難得,你修為不如我,不怕我出手搶奪?」
蕭野道:「金超為報仇,你卻從未說過你和李晨源的故事,但你進王府刺殺,命懸一線,跟王府的過節不會有假。
「我救了你,除非事先預謀,不然你沒有理由害我。見財起意,我看不像是你的為人。」
蕭野嘆了口氣,道:「最重要的是,我也沒有其他人可信了。
「父親應該希望我好好活下去,可是我離京城越遠,思念父親就越多一分,報仇雪恨的意念就深一分,以前我想不清楚。
「金超的事情點醒了我,我會行動證明蕭雲忘有一個孩子,只要這個孩子還活著,他會跟所有謀害父親的人為敵,不死不休。」
蕭野看著荊楚道:「要是信錯你,也是沒辦法的事,反正我一個人也殺不了李晨源。」
荊楚伸伸懶腰,道:「好,漂亮話就不多說了,信我咱們就一起干,你想怎麼利用這小世界?」
蕭野道:「你說普通乾坤袋所帶的物品會被發現,用小世界呢?」
荊楚道:「這個級別的法器,不可能被人窺視,別說火雷,就算帶一隻軍隊進入,也沒人能夠察覺。」
蕭野道:「我打算將火雷帶入王府,利用編舞樂師的身份將火雷埋在宴會的地下,然後在當晚引爆。」
荊楚道:「李晨源身為王爺,很少出手,我不知道他修為究竟到了什麼境界,當天行刺我也是被陳新柳所傷。
「皇族李氏的止水心經也是天級丹訣,聽說憑此丹訣,資質低微的人也能到行脈境,火雷威力我不懷疑,可從未有人用它對付修行人,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蕭野道:「行脈境的玄妙我也不能體會,不過畢竟肉體凡胎,火雷理應能夠造成傷害。」
荊楚道:「你的計劃下一步是什麼?」
蕭野放開黑鷹,帶著荊楚沿崖壁而下,兩人每次下落數丈,趁機用力抓住岩石,止住下墜的勢頭,
他道:「你的傷如何了?」兩人相隔很遠,聲音在風中卻凝聚不散,清晰地傳入耳中。
荊楚道:「金超的醫術不錯,加上我破境在即,天地氣息為我所用,我基本沒有大礙了。」
蕭野道:「我想火雷還不足以殺死李晨源,你隨我一同進王府,一旦火雷引爆,我兩就一起出手,猝然出手,得手應該不難。」
荊楚道:「假設李晨源是行脈境,就算受傷,小拇指也能碾死你個武練境,你就不要出手了。」
蕭野道:「出不出手得看時機。」
兩人下到崖底,小灰好像知道蕭野進來,嘴裡銜著掛滿果實的樹枝。
蕭野拿過樹枝,拿下一個果實咬了一口,給荊楚介紹道:「神驢小灰。」小灰聽懂了蕭野的話,立馬昂首挺胸,神氣滿滿。
荊楚道:「神驢,神哪裡了?」
蕭野道:「比普通的驢神多了。」
蕭野又道:「這裡時間比較慢,裡面六天,外面一天。」
荊楚道:「真是神奇,距離壽宴還有兩天,這裡就是十二天,我就先呆在這兒養傷。」
…………
蕭野休息一陣,就將數百枚火雷裝進傘靈世界,帶著傘,又回到了王府。
王府前是一道寬一丈八尺的紫銅大門,門上銅環巨獸,莊嚴猙獰,今日發生刺殺,兩旁站著彪形大漢,身穿甲胄,腰佩腰刀,背懸箭壺。
蕭野出示了李微給的腰牌,守衛並不認識蕭野,見到腰牌,也不敢貿然放蕭野進入,只能進去稟報。蕭野等了一會兒,此時已是傍晚,只見九公主李微仍然一身男裝,從門內走出。
李微道:「蕭先生快快請進,傷可好些了?」
蕭野見李微神色沒有異樣,鬆了口氣,心想小青應該是害怕毒藥,沒有告訴李微別院的實情。
他沒有看到小青,隨著李微進入王府,道:「小傷不礙事的,多謝九王爺挂念,白天在下態度惡劣,還望王爺恕罪,不要放在心上。」
李微道:「哪裡的話,驚擾了先生,確實是小王照顧不周。」
蕭野道:「我回去以後,想起那四十兩黃金,就覺得時間緊迫。我對七王爺壽辰當晚的舞蹈已經有些眉目,可是對壽宴的布局不甚了解,所以過來看看,以便繼續編排舞蹈。」
李微心想這蕭野前面分明不是一個貪財之人,早上負氣而走,回來肯定臉上掛不住,所以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些許金銀也不是大事。
李微道:「蕭先生想的周到,壽宴你也已經去過了,就在王府的梅池,我帶你過去。」
蕭野故作無意地問道:「這些天恐怕得時常在王府中走動,剛才侍衛似乎不太認王爺給的腰牌。」
李微道:「這也是侍衛謹慎起見,畢竟剛剛出了亂子。身邊就小青還得力些,小青受了驚嚇,我讓她休息去了,明天我還是派她這兩天跟著你,方便些。」
兩人穿過走廊,已經來到梅池,李微向池中拋下一把魚食,池中的鯉魚千條萬條,遊動起來好像紅色的綢緞在水中靈動地飄揚。
李微指著梅池邊的凸出的平台,道:「當晚歌舞戲曲表演就在這裡。」
石坪之上已經打掃乾淨,鋪了厚厚的紅地毯,沿著池邊數十張檀木小案圍成一個圓圈。
梅池旁的石山上亭閣錯落,其中最為突出的一座裝飾華美典雅,蕭野眼神投向那邊,道:「到時七王爺就坐在那裡嗎?」
李微點頭,道:「嗯,最重要的賓客都會在石山的亭閣中,不過在上面太過無趣,無非是喝酒閑聊,我打算到時就找個僻靜的所在,靜靜地看看歌舞就是了。」
蕭野裝作若無其事地道:「當天還有哪些賓客呢?」
李微道:「這就不甚清楚了,一個月前,籠罩在李家頭上的那片烏雲散去,所以今年的賓客格外多。」
李微看起來比蕭野年紀差不多,從小生活在鄴城,蕭雲忘和李家之間的矛盾感受不深,所以一個月前左右天下權力大勢的事件,對她來說,不過跟歷史上所有的政治鬥爭差不多。
從歷史的真相來看,皇權總是受到束縛,高高在上的皇帝就是一個帶著鐐銬的舞者。
蕭野道:「看來得好好準備,不然在眾多賓客面前可得出醜了。」
李微看見蕭野的手中的油紙傘,道:「今日沒有下雨,拿傘做什麼?」
蕭野道:「這是舞蹈的道具,具體如何運用,我還在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