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你這是做什麼?」
王二小瞅著眼前這不知道哪來的兩顆荷包蛋浮沉在糖水裡。詭異地看向巫虛言,後者拿著扇子搖的愜意。
「你可能不記得,今天是你的生辰。」
「……」
顏雲落也是瞠目。
「我不記得啊,奇怪的是為什麼你會記得?」
鬼知道她生辰在哪天。
「我知道的。」
然後把瓷碗推給她,滿懷笑意的期冀著。
「……不要這麼看我,關係沒那麼好。而且我來找你是來吵架的,你這樣怎麼吵啊。」
這人,難道用的是懷柔政策!
「吵架?你不就是想問我天自洪水從何處落下,這沒有什麼的。我可以告訴你的,不用吵架。我本來就沒想瞞你的,是你總是曲解我的善意。」
呵呵!善意?
「得了吧!快點說那洪水從哪兒下來!說完我們就兩清了。」
再看一眼糖水荷包蛋,呃……有點饞。
「喝吧。」
巫虛言笑著。
「那我就吃了啊,可先說好了這是你自己願意給我的,不是我求你的。」
「好的好的。」
像是在哄小孩一樣。
王二小端起瓷碗來呼呼就咽下一大半,看得兩個人都目瞪口呆的。
「這……」
吃相也太豪邁了吧?
碗一放,嘴一抹。
「吃完了!說吧!」
巫虛言愣愣點頭,一言難盡的吃相啊。
「果然名門世家不能隨意放棄子弟,也許有一日要認回來呢。」
王二小不理會他。
「巫虛言!告訴我洪水的漏天之處。」
「不在你劃出來的地方,你忘了一處。」
「哪兒?」
「殷池。」
殷池?好熟悉的一個地方,不過……
她拿起地輿圖看,看了幾遍。
「你耍我啊!沒有這個地方。」
「自然不在這新地圖上,在神族還在時候的地域里就有。」
巫虛言說著掃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顏雲落,嘴角翹著。
「顏公子想到了嗎?你應該是知道的。」
顏雲落聞言抬眼看他很是平靜,手放在膝頭上,有些攥緊。
「殷池是我師父的故地,曾經是一個富饒的地方。後來在神戰里被射月箭射中燃燒殆盡,已是一片廢墟荒地。」
「虞無量的故地?」
王二小忽的決定心頭微震,手腕處那枚淡金色箭痕隱隱發痛。
「虞無量是神族座下的一個顯赫人族世家,世代居於殷池。善培育奇花異卉,煉製丹藥,供奉神族,極其有名。」
巫虛言忽的掩嘴細笑。
「而元載夢卻是冶鍊兵器的世家,她父親極其崇拜神族光輝,甘願為神戰鍛制無上神兵。而且他最為出名的是神兵能夠和持有者達到心意相通,意念所至利刃即達。而這種神兵的鍛制手段就是活人獻祭。」
「啥?」
王二小聽得一愣。活人獻祭?
「比如你手上的射月便是如此,此名乃是神女所起。」
「為什麼要活人……太變態了吧。」
「這是參考了神族化神焚身火焰的例子。因此元家秉承神族的意志而享有厚待,奉為上賓。」
「元載夢就是元家的女兒,也同時是神女的伴讀。但最重要的是她是射月箭的獻祭者,他父親為了打造出最為威力的神兵以繼承自己嫡系血統的元載夢為祭。」
王二小已然嚇住,伸手拉住顏雲落的手臂。
巫虛言還含著笑的臉似乎變得陰森可怕。他什麼都知道的,什麼都明白,這樣的人……
「你,你要做什麼?」
巫虛言聞言一愣。
曾幾何時,他這般與融月說明處境,挑開所謂的溫情細語后。她第一個害怕懷疑的也是他,也問了這句話。
「我要神族恢復榮光,人族永為下臣。」
說完也是愣怔著,融月不明白,那麼這個擁有她半神魂的人又會如何呢……
「這樣?」
王二小皺皺眉,顏雲落也出乎意料的震驚。竟是為了這般?
「為什麼?」
「我討厭人。」
卻是這麼一個緣由,王二小怔怔看著他,想到他那臉蒼白唇殷紅眼烏實,是張畫出來的紙。瞧著丹青功法還有身姿應當是個文雅善書畫的佳公子。現在卻是……
應當遭受了什麼……
「明白。」
王二小這般說,巫虛言和顏雲落都是一愣。
「一定是有人傷害了你才有仇恨的。」
顏雲落沒想過王二小竟然是個這樣的人!這麼親和體貼的樣子是為了哪般?期騙巫虛言嗎?
「你?竟然如此說。」
巫虛言也是被震驚到。
「不過你同樣傷害了別人,那麼就不值得同情。」
王二小垂著眼眸,睫羽掩蓋住情緒。巫虛言如遭雷擊,愣怔在地。一時間他竟然覺得是融月坐在他跟前。
「您是誰。您又做了什麼。那個教導融月仙術訣竅感悟真理的人是你對吧,並不是雪辜殿下。」
巫虛言終於笑了。
「沒錯。是我教導她的,那時候我是神殿的一個下官,雪辜殿下教導神女時候我在側,所有關於仙術的方面都是我借著殿下之手教導給神女的。」
「為什麼?你是故意的嗎?」
王二小忽的胸腔湧起一股怨恨,像是橫衝直撞地撞得五臟六腑都疼。
「是。」
巫虛言笑著,笑容卻是冰冷。
「我是故意的。」
破空聲忽的響起,巫虛言擁著白狐皮衾安坐著。那劍穿過他耳畔發里,幾縷髮絲便是斷飛起。他眉眼不動,很是平靜。
「她很尊敬你的。」
「知道。」
「你和雪辜都是把她當做棋子嗎?」
「有意義嗎?」
巫虛言抬手推開她劍鋒。
「你是誰,有資格問嗎?」
王二小隻覺得悲哀,可是她為何憤怒。替融月嗎?可是她並沒有資格。
「她一個雜種得到神女尊位,一生榮華享樂,總得付出些代價的。你看行嫣時如何,她可是正經的嫡系神嗣,卻是在陰森的鬼域里永遠長不大。這就是代價。」
「鬼屁代價!這都是你們的錯!就算是要付出代價也是該你們!」
王二小掀案而起。
巫虛言掀掀眼皮。
「都要付出代價的,因為是自己的選擇。」
「那融月呢?行嫣時呢?她們可不是自己決定要代替誰的!明明是你們!」
王二小氣喘吁吁的,顏雲落接受呆愣。巫虛言依然安坐,平靜著。
「你知道虞無量曾經和元載夢有過婚約嗎?」
「什麼?」
「而射月箭斬斷了他們的姻緣。元載夢也成為了殷池的敵人,但這一切都不是她的意願。」
「雖非吾願卻是吾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