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逍遙九掌
白衣男子聽見灰衣人娓娓道來江湖盟主手令的重要性,愈加覺得要保此物周全,要帶回給恩師,雖明知不可為還是拚死保護著。
灰衣人看此情形,心痛道:「你現在有能耐把江湖盟主手令帶回給程高節那老賊嗎?程高節這個偽君子,道貌岸然,我遲早會揭開他的真面目,把他的惡行公諸於世,讓世人看清他的嘴臉!他想輕易得到這盟主手令我看是沒那麼容易的,他打什麼如意算盤,我掌握得一清二楚的。如果我不是看在他夫人三娘子的面上,我早就把他的狐狸尾巴揪出來了,但我這一次卻不能再讓他的陰謀得逞,為禍江湖了。」
老年樵夫聽見灰衣人說到極為憤慨,不禁暗想:自己隱姓埋名二十載,不問江湖事,不知江湖上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程高節是何許人也?不庸置疑,那個灰衣人肯定是當世一流高手,聽他的話,那個「偽君子」程高節派門人奪這枚武林盟主手令真的暗藏為害江湖的陰謀么?
白衣男子聽見灰衣人前一句「老賊」,后一句「偽君子」辱罵自己的恩師,怒不可遏,恨不得生啖他的肉痛飲他的血才解怒,但囿於自己武功與灰衣人相差甚遠,只敢怒不敢言,生怕立時激怒灰衣人於自己不利。
灰衣人看見白衣男子怒髮衝冠的樣子,有點惋惜地說道:「程高節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比我有幾根手指還瞭然。年輕人,老夫看見你資質不錯,是位可塑之材,但不幸拜奸人為師,誤入歧途,我真的有點可惜啊!你不如拜我為師,我傳你一身足以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武功,勝於在程老頭的門下萬倍。」
白衣男子正色道:「我師傅待我安重如山,有如我的親生父親,師傅的厚恩重情,我莫齒不敢忘,豈能拜你這無恥小人為師?你的屁話,莫若侮辱了我的耳朵,我只能當你的話是放狗屁!」
灰衣人哈哈大笑道:「程高節這個衣冠禽獸,兩面三刀,虛情假意,專會收買人心,他的這點小恩小惠,就能讓你為他賣命,真是可惜可嘆啊,又有一個大好年輕人被他毀掉了。」
白衣男子怒道:「你憑空污人清白!你再侮辱我的師傅,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灰衣人哈哈大笑道:「我怎能憑空污人清白呢?程高節人品怎樣,本不該我去說,早已天人共鑒了。只不過還有不少人被這隻披著羊皮的狼所矇騙,等到機會成熟了,我一定會揭露他的面具的。我說的都是實話,談不上是侮辱,實話實說罷了。」灰衣人剛說完這句話,一個欺身閃到白衣男子的側面,伸手點了白衣男子胸口的「靈墟」、「神封」兩穴,並回手奪下他的長劍拋在地下。白衣男子憤怒之時一分神,一眨眼之間,就被灰衣人制住了。灰衣人手法之准,身形之快,確實到了讓人匪夷所思的境界。
這時暈死過去的黑衣女子徐徐醒來,緩緩張開眼睛,看見師哥也被灰衣人制住了,不禁流下兩行眼淚來。
灰衣人打敗了白衣男子和黑衣女子,便得意地說道:「陰陽劍法的確是名不虛傳,但豈能是我逍遙九掌的對手,老夫這套逍遙掌法二十餘年來難逢敵手,今天總算你們的陰陽劍法也沒有辱沒它的威名。」
老年樵夫一聽灰衣人說他的那套掌法是逍遙九掌,心中一凜,暗想:果然是逍遙掌法。
這套逍遙掌法的創始人究竟是誰,由於年代久遠,也無據可考,但由於很少有人能真正領悟到「逍遙」的精髓,所以這套掌法極難練習,會使的人極少,自然武林中罕有人使用。至於這套掌法的威力如何,現今武林中由於沒有人見識到,所以也無法判斷。只不過在三十年前,有一個道人用逍遙掌法擊斃了關東三魔,重創了河北七雄,一時名震天下,為江湖人士所知。今日老年樵夫看見獨臂灰衣人用逍遙掌法獨斗陰陽劍法,絲毫不落下風,最後還制服了白衣男子和黑衣女子。雖然是灰衣人使詐取勝,但老年樵夫也見識了這套逍遙掌法的確是非同小可,威力不容小覷。
逍遙九掌取名自戰國著名哲學家莊子的《逍遙遊》,第一掌至第九掌招式名稱分別叫做「垂天之雲」、「扶搖而上」、「絕雲負天」、「乘氣御龍」、「御風而行」、「乘天御氣」、「掌若泰山」、「天之蒼蒼」、「萬物為一」。整套掌法共九掌,這套掌法雖然只有九掌,招式有限,但變化多端,使輕掌時輕渺如煙,使重掌時則重如千鈞,講究隨機應變,施展自如。無論使用輕掌還是重掌,每掌姿態均柔美,掌風飄飄揚揚,輕掌中挾持著凌厲的勁風,重掌中附帶著輕妙的內力。這套掌法主旨是追求一種輕重平衡,物我互融的武學思想,達到天人合一,物我忘卻的境界。
灰衣人上前一步,右掌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一輕掌拍向白衣男子的腰間。只見白衣男子受力部位的衣裳被掌力震碎,衣襟化作數十塊碎片,猶如滿天的白翅膀蝴蝶飄散四周。這掌用力恰到好處,灰衣人用力輕重捏得真准,只是震碎了白衣男子腰部的衣裳,絲毫不傷到他一根毫毛。灰衣人震碎了白衣男子的衣裳,只見他腰間懸縛著一個雕著龍騰圖案的黑木盒子。黑衣人面露微笑,神情極為舒暢,自己追蹤數百里,現在終於可以取回失蹤二十年的江湖盟主手令。此盒裡面裝的東西正是夏聖哲夏盟主的失蹤二十年的江湖盟主手令。
灰衣人伸手抓住白衣男子縛住黑木盒子的牛皮筋,輕輕一扯,牛皮筋盡斷,散落了一地,灰衣人把黑木盒子抓過來抱在自己胸前,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黑木盒子的外表,一副愛惜猶憐的樣子宛如一位老父親懷抱著年幼的嬰孩一般,眼中充滿了慈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