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黑白無常(二)
黑胖子雙手握住鎖鏈,如同微不足道的小魚上鉤似的,一把將搶劫犯掀起,在半空中又瞬間收回鐵鏈。
眨眼黑胖子手中多了一個類似黃眉大仙的乾坤袋法寶,輕而易舉的用法寶將搶劫犯變小,到最後化作一縷青煙,收入其中。
收完搶劫犯,一手持著乾坤袋法寶,一手無所事事的搖著鐵鉤子,直老圓的眼睛時刻不離的放在人臉上。
白瘦子懷裡抱著一桿白色碎花似的哭喪棒向前飄來,三步一晃悠,跟懶漢喝多酒差不多。
「卧槽!」
我親眼所見黑胖子收走搶劫犯的魂魄,猛吸口煙平復自己的情緒,仍然心慌的驚嘆一聲。
嘴裡的香煙突然不好抽了!
尼瑪啊!我這大半夜出來得多倒霉能碰上這哥倆。
啥也不說了,跑吧,外一把我當成壞人給收走了,連哭地方都找不著了。
打氣的把嘴裡煙往外一吐,轉過身,深一腳淺一腳的向旭哥方向,慌慌張張的跑去。
哥倆的造型加上收鬼的動作,幾乎不用猜,立馬就和心中的兩個形象相吻合。
黑白無常!!!
談論起黑白無常,那可是家喻戶曉的人物,哥倆絕對是人民心中地府最佳形象代言人。
但從源頭來論,這哥倆不僅代表生死,更是義氣的象徵,比桃園三結義要來得悲壯多。
早些年看各種恐怖靈異小說,每個小說不管是側面描寫,還是正面描寫,多多少少必須帶有他倆。
所以他倆的故事,我算是略有耳聞。
為什麼說是義氣的象徵呢?
白無常生前大名叫謝必安,黑無常生前大名叫范無救,一個人稱七爺,一個人稱八爺。
謝范二人生前自幼結義,情同手足。
有一天,兩人相偕走至南台橋下,天將下雨,七爺要八爺稍待,回家拿傘,豈料七爺走後,雷雨傾盆,河水暴漲,八爺不願失約,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爺取傘趕來,八爺已失蹤,七爺痛不欲生,弔死在橋柱。
所以他們倆一個是溺死鬼的形象,一個是弔死鬼的形象。
舌頭長是勒脖子嘞吐出來的,肚子大純粹是喝水喝的。
接著謝范二人來到閻王殿後,閻王感其情深義重,遂封二人為黑白無常。
當然,那時候只是平平常常的鬼差,因二人互相扶持,互相幫助,一步步從普通鬼差走到十大陰帥的地位。
且十大陰帥單輪知名度,首當其衝的便是黑白無常,次之是牛頭馬面,再其次是日,夜二位游神。
最後往下排的鬼王,豹尾,鳥嘴,魚鰓,黃蜂。這五大陰帥就是不那麼出名了。
問華夏民族的人,認不認識黑白無常,那跟薅西方人脖領子問他們:「you!kow
不kow
sa
旦?」
是他媽一個道理!
雖然面對他們不應該慫,應該拿出當年猴子魂闖地府,拳打白無常,腳踢黑無常,提溜著閻王爺扇大嘴巴子,一跺腿諦聽都不敢喘氣的架勢。
可架不住我沒長個雷公臉與一身毛啊!更沒有養過馬牽過龍,和玉帝老兒攀過交情。
跑吧,反正我是人,就算他們抓著我,也拿我沒什麼辦法,況且我也沒做過啥壞事。
然而我剛跑沒過五米便看到前方有個瘦高身影,抱著哭喪棒,面帶和藹微笑,攔住我的去路。
就不能把我當個屁給放咯?
你丫你有點欺人太甚了吧!胖虎不發飆真拿我當叮噹貓了是吧!
跟個大狼狗似的,盯著我干NMLGB!
掏符跟他丫拼了!
我自導自演了一場戲份實足的內心戲,痛罵白無常不識抬舉,居然敢當我的路?!並且高低要跟他動手過兩招,分分到底誰公誰母,哭喪棒給他撅兩半咯,當痒痒撓玩。
可是現實呢?
我剎住腳步停到離白無常有五十厘米遠的位置,緊接著乾淨利落果斷的咣當一聲跪在地上,雙手合掌舉過頭頂,低頭不敢瞅他的高聲求饒:「大哥!不對!差輩兒了!七……七爺……小輩我初來乍到,沒有什麼本事,也不懂什麼規矩,但是剛才您哥倆應該看到了。小輩我是好人啊!大大滴好人!乾的是把鬼送去投胎的活!」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抬頭看看我。」白無常繼續微笑著用風輕雲淡的語氣說話。
他聲音傳到我耳朵里,讓我虎軀為之一震,說話聲音真好聽,比網上那些著名的CV端嗓子說話,要強上五分,一點不做作,就是有點岔氣的感覺。
「別!」
好聽歸好聽,我也不能瞎浪,狠下心來拍起馬屁:「別介,七爺,我這無名鼠輩,怎敢看七爺俊郎的容顏,這外一,小輩我被你帥的勾走了魂,那可沒地方叫魂了。」
「我和老黑來上面不是辦公事,是在下面待饞了,上來整兩口花酒喝喝。喝完酒原本要回下面,只是老黑說這一塊有罪鬼沒有被緝拿歸案,我這才被拉著來的。」白無常輕聲細語,平易近人,一點不裝逼的對我解釋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聽他話中沒有什麼怒火,我方才敢抬頭,目光卻不敢放在他臉上:「喝點酒好,喝點酒有助於身心健康,您這當差負責的事太多了,有時間是該休息休息。」
「黑省陽司最近過的怎麼樣?」白無常主動和我嘮起家長里短,順帶手點出如此對我的主要原因。
我當然明白怎麼回事,把掖在衣服的天師令掏到外面,誠心實意的說道:「還行,好長時間沒見到了,前段時間,還折了一次腿。」
「嗯,你跟陽司是什麼關係?」白無常瞅瞅我的天師令,略有所思的問道。
到啥時候都得是關係硬,關係不硬,今天晚上我估計是得找個坑給自己埋咯。
為了保全自己,所以誇大其詞又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齊御鑫是我大哥!我倆是親生的好朋友,剛交的好兄弟。」
「呵呵呵……」白無常泛起一陣冷笑后開口道:「用東北話說,你倆關係挺鐵唄?」
「嗯吶,老鐵了,一起冬天舔過鐵的那種。」我煞有其事的郎朗吹著牛逼,眼睛在眼眶裡轉了一眼,鼓起勇氣對白無常請示:「那個啥,七爺,沒我啥事,我就走了,我家煤氣罐忘關了,我需要回家抽根煙冷靜一下。」
白無常遲遲沒有答覆我,我跪在地上的膝蓋隱隱作痛,心裡真是哆嗦,真怕自己說錯話,給人家惹急眼了。
「走吧……」白無常點點頭要放我走。
我放慢動作的小心翼翼往起起身,沒等我徹底站起來呢,耳畔突然傳來一句異常炸裂的聲音:「必須死!」
「咣當!」
我被嚇得腦門直接冒冷汗,一下子又安安穩穩的跪好,餘光看見黑無常提著兩件法寶,站到白無常旁邊。
如果沒猜錯的話,人臉也被黑無常收走了。
這下到也挺好,去地府受罰總比待在陽世受罪好。
但黑無常沖我來一句必須死,是什麼意思?
是把我當做同夥,一起緝拿歸案嗎?
那可就操蛋了!
冤枉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