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匪為禍

景小樓、林青兒、靈月和姜清走在荊州郊外的樹林中，忽來一陣烏雲遮擋住月亮給這片樹林籠罩著莫名的恐懼，因為景小樓剛剛的不當言辭現在他與林青兒、靈月三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尷尬，姜清在前面凝神戒備以防有野獸或者其他邪祟出現作孽

兒鬼在魔靈披風中感應著周遭氣息：「好奇怪啊，不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的啊！」

景小樓聽見了兒鬼驚訝的聲音急忙詢問：「怎麼了？」

兒鬼從魔靈披風中化形而出四處環視之後對著景小樓說道：「小樓，我是鬼，我可以感覺到髒東西還有野獸的氣息，這片樹林真的好詭異，別說氣息了，我連風拂過樹葉的動靜都感覺不到。」

姜清聽完兒鬼所說之後四下環視：「確實，從我們踏入這片樹林開始就像走入一處別人設好的結界一樣。」

兒鬼左右看了看隨後撓頭：「雖然很奇怪，但感覺我們一直被人監視，很不舒服。」

四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備周遭環境，兒鬼突然停下腳步景小樓便問道：「怎麼了？」

景小樓見兒鬼神情很是緊張，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他，景小樓擋在兒鬼面前安慰著它：「別怕，有我在。」

兒鬼穩了穩心神之後回到魔靈披風之中，靈月對景小樓說道：「你的妖鬼朋友就一直在你身邊？」

景小樓撓著頭說道：「是啊，怎麼了？」

靈月微微搖頭語氣溫柔中略帶一絲無情的冷靜說道：「雖然他們不會主動傷害你，但人身之氣與妖、鬼不同，久而久之依然會對你造成影響，水月宮可以代為超度……」

靈月還沒說完，景小樓立刻轉過身去冷冷的留下一句話：「免了，我在兒鬼和白虎身上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友情，剛剛那句話我就當沒聽過，我也不想再聽見同樣的話。」

現在任誰都能看出景小樓此時怒髮衝冠，腳步也不自覺的快了起來，靈月看著景小樓的背影想不出此時該說什麼只能嘆氣

林青兒看著景小樓疑惑不解轉身問靈月：「」

此時在魔靈披風中兒鬼和白虎對視一眼，兒鬼小聲說了句：「靈月姐姐說的有道理，我們待在你身邊確實不太好。」

景小樓立刻站在原地說道：「我不準！你們兩個休想把我一個人扔下，如果你們對我有影響那小的時候你們早就害死我了，我還不是活到二十歲。」

兒鬼看著白虎隨後自己搖了搖頭：「向這隻笨虎求教也沒什麼用。」

白虎瞪了兒鬼一眼，隨後趴在地上緩緩閉上眼睛睡著了，兒鬼笑罵了一句：「笨虎，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走在最前面的姜清突然抬頭說道：「是誰？」景小樓、林青兒和靈月聞聲抬頭望去，一棵大樹的樹冠之上一道黑影瞬間閃過，隨後半空中傳來一女子的慘叫聲：「啊！」

姜清見女子危險便一躍而上，自半空中將女子穩穩接住，由於現在是深夜，身邊又毫無返光之物姜清並沒看清女子容貌，卻在他觸及女子的一刻感受到一絲邪氣，而後那股邪氣瞬間消弭無形姜清在心中說道：「（剛剛那股邪氣可能是把她從樹冠上扔下的妖孽殘留下來的。）」

姜清想著懷中傳來景小樓的聲音：「喂姜大哥，你還想抱著那位姑娘多久啊！」

姜清立刻將懷中的女子放在地上：「抱歉姑娘，剛剛一時情急有所冒犯還請恕罪。」

女子沒有理會姜清，反而面露焦急地跑回那棵樹下四處摸索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姜清走上前問道：「姑娘，你是丟了什麼東西嗎？」

景小樓扶著額頭以無奈的語氣說道：「姜大哥你是真的傻么？人家姑娘在大樹四周已經找了很久你還問人家是不是丟了東西，看都看出來了吧！」

姜清尷尬的笑了笑，林青兒和靈月走了過去和女子打招呼：「這位姐姐，我們來幫你找吧，你丟了什麼啊？」

女子見林青兒和靈月走過來不住後退而且眼中滿是驚恐之色，林青兒和靈月對視一眼，靈月對女子飄飄下拜：「這位姐姐，在下水月宮弟子靈月，這位是林青兒林姑娘，我們只是來幫你找東西，並無他意。」

女子見靈月這樣子稍稍卸下一點心防：「我在找我的佩刀，剛剛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一定是掉在哪裡了。」

林青兒蹲下身四處摸索：「找一把刀對吧，唔……可是天太黑了。」

景小樓從懷中拿出一個火摺子，弄燃之後向著林青兒的方向走了過去：「喂，瘋丫頭，拿著這個找吧。」

林青兒接過火摺子問景小樓：「你不幫著一起找嗎？」

景小樓向後跳了一步語氣毫不在意就像平常一樣說道：「本少爺才不做這種事呢，我通常都是再買一把。」

林青兒無奈只好舉著火摺子來回翻找，擔心女子害怕所以景小樓和姜清並未上前，女子感覺頭頂有一陣寒氣隨後抬頭看去，那把掛在樹枝中間的青紫色長刀左右盪了盪隨後直直落下，女子因為恐懼開始尖叫起來，姜清看見那把落下的長刀時刀刃和女子之間的距離已不足一寸，姜清手疾眼快將七星劍扔了出去：「著！」

七星劍將長刀擊飛后釘在泥土之中，靈月撿起七星劍，林青兒右手卻在碰觸長刀刀柄剎那感到一陣刺痛讓她不禁高呼出聲：「哎呀！」

女子立刻撿起地上的長刀語氣中蘊含著無法掩飾的興奮：「還好找回來了。」

林青兒看著那把刀說道：「大姐姐，這刀……」

景小樓一臉壞笑的站在林青兒旁邊：「哦~原來有人被一把刀討厭了啊，嘖嘖嘖，真是可憐。」

景小樓說完之後得意洋洋地看著林青兒，林青兒微微一笑，用力踩在景小樓的腳上，景小樓跳了起來：「哇！瘋丫頭你又來是吧，好疼……」

靈月將七星劍交還給姜清：「姜大哥，還給你。」

姜清從靈月手中接過七星劍：「多謝。」

刀刃寒芒的返光映照出女子的容貌讓人覺得有些恐怖，姜清一直盯著那把青紫色長刀與女子說道：「姑娘，這把刀戾氣極盛，稍有不慎便會反噬自身，在下奉勸姑娘還是少用為妙。」

女子微微一笑將長刀背在身後：「你這人真有趣，不過天吒從我祖上開始使用到我這裡從未出事，我應該沒那麼不幸吧。」

姜清看著女子問道：「姑娘，你是何人，這個時辰你來這種郊外密林所為何事？」

女子打理著鬢角垂下的髮絲看著姜清說道：「我從小到大我沒見過水鬼，那你們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景小樓看著夜空打斷姜清和那女子之間的對話：「姜大哥，沒時間閑聊了，再過幾個時辰天就亮了，我們還管不管水鬼的事情了。」

姜清看著那名女子說道：「嗯，姑娘，不如在下先將你送回荊州城。」

女子語氣突然說道：「我就不能跟你們一起去看看嗎？」

姜清面露尷尬之色：「這……前路恐有風險，姑娘還是回去吧。」

女子看著姜清背後的七星劍說道：「我也會些足堪自保的武功，不會拖累你們的。」

姜清見女子鐵了心是要和眾人一起行動只好問道：「在下姜清，蜀山仙劍派弟子，請姑娘恕罪，在下斗膽請教姑娘芳名。」

女子撥弄了一下鬢角的髮絲輕輕說道：「我叫月柔霞，乳名婉兒。」兩個人在對話的時候沒注意景小樓、林青兒和靈月的頭隨著兩人對話來回擺動，姜清和月柔霞看到之後也是一陣尷尬，景小樓右掌平推做出請便的手勢

兒鬼在魔靈披風中與景小樓一個人說道：「小樓，那個姑娘不簡單，深夜一個人敢來到一片安危不明的郊外密林，而且她剛剛是被妖怪從樹冠上扔下來的吧？那妖怪去哪了？姜大哥救人的為什麼沒有轉身襲擊我們？更何況那把刀上怎麼會散發出無比強大的戾氣，沒有一定修為的人簡直無法碰觸，不知道她是敵是友之前還是多防備她一些吧。」

景小樓在心中回答兒鬼：「嗯，我知道了。」

月柔霞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眼中饒有玩味的看著景小樓，但她的視線逐漸的撇到魔靈披風上，雙眼怒目圓睜，兒鬼感受到月柔霞視線后瞬間噤聲，月柔霞看著景小樓說道：「剛剛風好大啊。」景小樓苦笑一聲也沒再說話

五人結伴繼續向前走，終於來到一片湖邊，靜謐的夜，月亮映照在水面隨著微風輕拂水面引起陣陣波紋，亦如預示今夜微動的水面將起波瀾

林青兒環視四周，走上前看了看水底：「奇怪，沒見到什麼水鬼啊。」

姜清平靜的看著月柔霞說道：「月姑娘，現在你可以說出跟著我們的目的了嗎？」

月柔霞疑惑的看著姜清：「我沒有目的啊，我只是想跟著你們一起來看看。」

姜清微微一笑聲調突然提高之後說道：「諸位跟著我們這一路不累嗎？水下的那幾位也出來吧。」

自五人背後走出七人，水面突然波動站起四人，在水中的一名水匪說道：「小子，你耳功倒是不錯。」

林青兒問姜清道：「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誒，姜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景小樓突然拍手發出響聲：「明白了，是我大意了，我們好好想想被忽略的那部分，姜大哥果然是老江湖啊。」

靈月輕輕搖頭語氣淡淡說道：「原來是這樣，我只明白了一部分。」

林青兒看著三個人說道：「什麼嘛，只有我不懂。」

景小樓和姜清沒有出劍，兩個人一前一後面對著水匪，景小樓對靈月說道：「靈月姑娘，有勞你替那個又傻又笨的瘋丫頭解釋一下，有紕漏的地方我相信姜大哥會補充完整的，月姑娘你保護一下她們兩人好嗎？」

月柔霞拔出天吒無奈說道：「好吧，既然這場戰鬥不用我那我也想聽聽你們發現了什麼。」

姜清對景小樓說道：「小樓，別傷他們性命。」

景小樓微微冷笑：「知道了，但是他們受不受傷就未必了。」

靈月目不轉睛的看著林青兒說道：「我們最開始從放牛的老丈那裡知道了水鬼抓替身的事，他讓我們快走不要打聽那麼多，而周掌柜說過成為水鬼那一家人因為得罪了當地水匪便被扔入大海之中，那伙水匪自稱是『東江虎』游天霸的手下，那一家人死後怨氣不滅，無論當地父母官請何種仙道高僧皆無法將之超度，這一家人的怨靈便在荊州海中襲擾著過往船隻，經常將活人拉入水中，由於怨魂沒有肉體，鑿穿船底他們根本做不到。」

林青兒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接過靈月的話：「所以我們一直認為是水鬼為禍，所以根本沒有水鬼只是這群水匪嗎？」

景小樓點了一個男子的膻中穴之後小聲說道：「沒有水鬼？那可不一定。」

景小樓和姜清將所有水匪全都點中穴道后，景小樓走到剛剛說話的那名水匪面前解開他的穴道：「本少爺有些事情要問你。」

水匪頭目自知不敵景小樓亦不想屈服索性閉眼，景小樓冷哼一聲將他拖到河邊並對兒鬼說道：「兒鬼，出來幹活了。」

兒鬼在魔靈披風中說著一些咒語之類的話，雖然嘴動卻毫無聲響，兒鬼停止詭異的念咒之後河中陰氣突然上升，景小樓把水匪頭目翻過來讓他的臉對著河面，突然水匪頭目瞳孔睜大，景小樓拽著他的衣領他便開始掙扎口中還說著『別過來，你們別過來，我錯了我錯了，你們饒了我吧。』

景小樓鬆開抓著水匪頭目的手對著水面說道：「放心吧，我會把他移送官府的。」景小樓說完這句話后水面上的陰氣一下散開

景小樓嘆了口氣，正要感嘆一切都結束之時江面上傳來幾聲有節奏的銅鑼聲響，景小樓轉頭看向姜清問道：「姜大哥，這鑼聲是什麼意思？」

姜清抬頭看著江面上急急而來的一艘小舟：「那是一種江湖傳信的方式，難道他們真是游天霸的手下？」

景小樓對著林青兒、靈月和月柔霞說了一句：「女人退後一點，保證自己安全就好。」

船隻見岸上無人回應便全速駛來，從小舟上下來幾個家丁打扮的人，隨後走下一人英姿勃發，作富商員外打扮，胡茬盤在臉上猶如鋼絲一般，另外一個人從小舟上走下，手中拿著一把九環大刀對員外打扮之人說道：「大哥，就是這裡了。」

景小樓側著臉對員外打扮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忍無可忍，站起身來走到員外打扮之人的面前說道：「喂！員外走路確實有些搖擺，可沒有你這麼浮誇，你看看，錢袋掛在腰上，一個有錢的員外才不會把錢露在外面，他一定是揣在懷裡的，我真的好奇你們是怎麼沒被官府抓住的。」

姜清立刻喝止景小樓：「小樓，不得無禮！游兄，好久不見了。」

游天霸對姜清抱拳施禮：「原來是姜兄，這位小兄弟，敢問尊姓大名。」

景小樓抬起左手挖了挖左耳毫不在意的說道：「免貴姓景，名小樓，這種正常的回答本少爺就偏偏不去做，給我記住了，本少爺叫景小樓。」

姜清一臉無奈的看著景小樓，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林青兒悄悄的走過來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姜清的左肩：「姜大哥，他就是『東江虎』游天霸嗎？」

姜清點頭，靈月走過來說道：「這群水匪據傳言是『東江虎』游天霸的手下。」

游天霸走到那群被點穴的水匪身邊仔細看了看，月柔霞一直戒備著游天霸，游天霸搖頭說道：「你們不是我手下，為何在荊州作惡卻要假冒我的名義。」

游天霸見眾人沒有回應知道是被點了穴，地面上有一個抱頭蹲在一旁正在發抖的男人，游天霸踢了他一腳，那人立刻翻過身來看著游天霸說道：「你是誰？」

游天霸蹲下身問道：「你們為何要假冒我的名義在荊州劫漁船？」

水匪頭目沒有說話，景小樓笑著譏諷游天霸：「他們借你的名義，萬一真是你的手下他們還會把你供出來嗎？」

旁邊抱著九環鋼刀的人對景小樓說道：「你這廝好生無禮！我大哥處處忍讓給足你面子你卻誣陷他放任手下行兇。」

景小樓歪著頭看著那抱著九環鋼刀之人眼神中充滿了不屑：「你們水匪不就是把船開到江、河、湖、海中間一刀把人殺了把屍體拋下去然後把那些人的金銀財寶分一分用來補貼家用，還有你那語氣是在唱戲嗎？你這樣子當什麼水匪，不如找一個戲班子好好生活去吧。」

那抱著九環鋼刀之人氣的七竅生煙，舉起九環鋼刀向著景小樓天靈劈下，可刀卻在景小樓頭頂三寸處停下，游天霸一隻手抓住刀背竟硬生生停下了這充滿怒氣的一刀，游天霸接過九環鋼刀之後說道：「小兄弟，游某是個粗人，一人闖蕩江湖許久，得江湖朋友幫襯讓我成了這九江水路的總瓢把子並給我取了個『東江虎』的諢名，可我只劫貪官，今日之事非我所為，小兄弟若是不信那一刀劈了我便是！」

游天霸將話說完將九環鋼刀交到景小樓右手之中，靈月看著游天霸說道：「景公子，也許真的不是他派遣手下所為，你不要衝動……」

林青兒隨聲附和：「就是就是，還是查清楚吧。」

景小樓側臉看向身後的靈月和林青兒：「說完了？」靈月和林青兒點頭，景小樓將九環鋼刀舉起向著游天霸劈下，游天霸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林青兒嚇的閉上雙眼縮在靈月背後，耳邊卻傳來月柔霞的聲音：「沒發生什麼，睜開眼看看吧。」

林青兒猶疑的睜開了右眼，景小樓手中的九環鋼刀泛著寒光的刀刃衝天，刀背卻落在游天霸的左肩之上，景小樓無奈的看著林青兒：「瘋丫頭，你膽子怎麼那麼小。」

游天霸接過九環鋼刀，景小樓撓著頭說道：「好吧，我相信不是你做的，那這群人我們要如何處置？」

游天霸看著那群水匪說道：「他們不是我的手下所以我不變處置，不如將他們扭送官府由官家處置，這件事就有勞姜兄，這位姓景的小兄弟以及三位姑娘了，游某被官府通緝，先走一步。」

姜清點頭，隨後對景小樓四人說道：「我送游兄一程，你們先回荊州城等我吧。」

林青兒問道：「可我們帶著這麼多人，要進城的話該怎麼說啊？」

月柔霞拍著林青兒的肩膀：「這裡不是還有一位男子嗎？全部都交給他就好了啊。」

林青兒拍手說道：「對哦~靈月姐姐，月姐姐，唔……這麼稱呼感覺怪怪的，我們走吧。」

靈月轉過身對景小樓說道：「景公子，那群水匪就拜託你了。」隨後靈月轉身跟林青兒和月柔霞走在一起，景小樓看著面前的數名水匪向天吶喊：「你們是要我如何帶著這麼多人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