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將計就計

可是看起來胖子好像並沒有因為這司機有問題而擔心，我估計他心裡早就已經有計劃了。而且有這樣兩個打手在身邊，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就這樣，那司機一路開著車子，帶著我們兜兜轉轉的進了一條小巷子，一直走到了最裡邊的一間鋪子。不過那鋪子看起來也不像是收皮貨的地方，倒像是個汽車修理廠。我們剛一下車，立馬就被十幾號人圍住了。為首的，看起來像是個流氓混混的頭子，左邊臉上還有很深一道刀疤。

那人嘴上叼著根煙，流里流氣的打量了我們一番，在確定我們的戰鬥力明顯不如他們的時候，這才開口說道：「跟我來吧！」

說著，他轉身直接朝著汽車修理鋪走，那司機還沒等我們發話，就跟了上去。然後見我們沒動靜，轉身給我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催促著我們快走。

周圍那十幾個人直接就在大街上，把那一車的皮貨給卸了下來，然後抱著皮子往裡邊走。胖子小聲的跟我嘀咕了一聲：「老邢，一會你跟著孫靖，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

我問他是不是早有計劃了，他卻笑而不語。我們一直走到汽車修理鋪裡邊，左右打量了一番之後，那為首的混混打開後邊的鐵皮門，一連繞了好幾條衚衕，最後才到了一處很是古樸的房子。

剛進門，就看見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頭子，正坐在躺椅上，手裡還拿著一個小巧的紫砂壺，很是悠閑的坐在樹底下喝茶。那混混很是恭敬的上去跟那老爺子耳語了一番，卻依舊閉著眼睛養神，根本不睜眼敲我門。

「您是買家兒是吧？」胖子見那人一直沒回應，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那混混頭子見胖子一點面子也不給，立馬就火了，吵吵起來，叫囂著問胖子：「你小子怎麼說話的，見著我們家老爺子，嘴上都把住了門。你要是再不客氣，當心躺著從這出去。」

「哼，就這幾個，不夠爺塞牙縫的！」胖子絲毫沒有退讓，架勢比那混混還要囂張。

這個時候，坐在躺椅上那老爺子發話了，看他慈眉善目的，我一點也不覺得這老爺子像是混混的頭。可是畢竟江湖險惡，這群人一早就計劃著黑吃黑，想吞了我們的皮子。那老爺子笑著說：「年輕人，和氣生財，火氣別那麼大！你們賣皮子，我們收皮子，你估個價，要是東西好，我們也不還價！」

「您也不先驗驗貨？」胖子問那人。

「皮子要是沒問題，你們可以從這出去；皮子要是有問題，估計你們得留點物件下來！」那老頭子還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口氣也沒什麼變化，可是這話里的意思，卻讓人聽了很不舒服。照他那意思，感情我們不是離開做買賣的，倒像是這皮子是他的，我們給送過來。皮子還不能出一點問題，要是皮子的質量不行，不光不給錢，還想宰我們一把。這老傢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原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們沒說話，只是相互之間使了個眼色。孫靖還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好像就算是天塌下來，他都是一副死人臉，一萬年都沒換過表情，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這傢伙是不是面癱。

那老頭子把皮子放在手裡摸了摸，又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最後從懷裡掏出個放大鏡，又仔細看了一遍。然後猛地一驚，很是錯愕的問胖子：「這皮子，你們從哪裡弄來的。」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只要是這貨色好，不問來路。你老不會不懂規矩吧？」胖子反問他。

那老頭被胖子嗆著了，臉上的表情變化了一圈，最後還是笑著說：「規矩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你這些皮子，有問題！」他說道最後的時候，臉上猛的一黑，再也看不見一丁點笑容。把皮子往地上一摔，然後指著那皮子就問：「我要的東西呢？」

胖子和我對了一個眼神，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們跟這老傢伙是頭一次見面，只是約定好做筆買賣，換點錢，然後添一些裝備，好去鬼市。可是這老傢伙的問題卻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他到底要什麼東西呢？

「您那，要是真心想買皮子，我們也不往高了要價；你要是想勒索我們呢，我也先告訴您，老子不是嚇大的！」胖子絲毫沒給那老傢伙面子，擺出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

可就在這時候，那個混混卻不樂意了，直接從上去就拽著胖子的領口，厲聲戾氣的吼道：「老實點，把東西交出來，不然讓你見不到明天的……」

他話還沒說完，胖子就動手了。他直接扣著那人的大拇指，使勁一掰，那小子就叫喚著蹲了下去，胖子一點也沒手軟，照著那人臉上就是一膝蓋頂了上去。等那小子再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鼻子嘴裡全是血，再也沒有之前那副囂張的架勢。

我見雙方馬上就要打起來了，忙站出來攔在胖子和那老頭中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是我怕他們，只是眼下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解決，吳雨辰還在左千戶手上，我們得趕去鬼市救人。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要是真的打起來，就算我們能從這打出去，也難免以後不被人算計。

「您看啊，我們呢是剛到山西不久，因為出了點變故，所以想賣幾張皮子湊點路費。您說的東西，我們真不知道是什麼，要不您明說，要是東西在我們手裡，只要您開的起價，我們也樂意賣給您。但要是這些皮子您不想收呢，我們也不勉強！」我說。

那老頭子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絳紫色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樂呵呵的說道：「小哥說話爽快，那我也不繞彎子了。你們這皮子自打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除了羅安全，沒人能打到這麼好的皮子。東西我肯定是要的，但是除了這些皮子之外，還有一樣東西，你們得給我留下。」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又看看孫靖，他們都是一臉的戒備，然後朝我點頭示意，意思是說，這件事情全權交給我來處理。我心裡估摸著，他們要的該不是我們從羅安全那小木屋的床底下挖出來的青銅箱子吧？這東西，羅安全在臨死之前就交代過，說是要交到柳嵐手裡。他用性命救我脫困，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辜負死人的委託。於是就問他：「您到底要什麼東西啊？」

那老傢伙突然恢復了嚴肅的姿態，很是急切的跟我們說道：「是一張皮子，一張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