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多事之秋

林臻東氣極反笑。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話，真的可以說的敞亮點，不用遮遮掩掩的，去蔬菜考察調研？呸，說得好聽，還不是想越過他，直接從農戶手裡收購蔬菜。

系統蔬菜有多出色，就不用多說了，綠色無公害，無農藥化肥殘留，既安全衛生營養價值又高，比市面上其他綠色蔬菜不知道好處多少倍。

要不然的話，蘭瀾一個長安的白領，為什麼三番五次跑到林縣那個鄉下，主動找他合作。

對於樂購這樣的一個大公司來說，這樣的蔬菜，還是要掌握到自己手中，與他人合作，終歸是合作，難保有一天，合作不會問題，既然如此，還是趁早將這些問題扼殺的萌芽之中，而最最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把蔬菜握在自己手裡。

更何況，沒有中間商賺差價，這不香嗎？

林臻東簡單想了下，便明白了樂購所打的什麼主意，因而他笑了。

輕笑一聲，看著蘭瀾，他道：「蘭總監，您直說，樂購不想再讓我這個中間商賺差價，想把我踢開，撇一邊，直接與農戶合作，不就得了，用得著繞這麼一個大彎子？」

這句話一出口，可以說直接把樂購的陰謀揭穿，同時，也把兩個公司的利益之爭，徹徹底底地擺在了明面上。

至於蘭瀾，她確實是這個打算，或者說，這是公司決定的。

此時樂購與中秦是合作夥伴，這樣的舉動，等於是背叛，撕毀合約，所以她當然不會承認，笑了下，藉以掩飾尷尬，然後笑容收斂，一臉誠懇地看著他，道：「林總，你真的想錯了，我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真的只是想實地考察一下。」

此時的會議室里，氣氛有些凝重，聶東方坐在一旁，第一次認識到，商場如戰場，爾虞我詐，真的挺殘酷。

林臻東沒有再廢話，直接道：「蘭總監，我把話撂這了，這些蔬菜是中秦農科的核心競爭力所在，如果你們真要想去實地考察，也行，你們自己去找，但合作就免了，一拍兩散，出了這個門，你們繼續賣你們的高農藥蔬菜，我賣我的綠色蔬菜。」

他笑了下：「我不相信偌大一個華夏，沒有人會買我的菜。」

頓時，蘭瀾臉色一變。

到了這一步，涉及到核心利益，林臻東寸步不讓，當然也就沒法談了，樂購倒是想繼續談，但對實地考察這一條還是不退讓，既然如此，他便直接告辭。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還能指望他繼續談下去？

不存在的。

於是，便不歡而散。

出了門，聶東方不免憂心忡忡，道：「今日份的蔬菜，應該馬上就運輸到倉庫了，那麼大的量，溫度這麼高，要是短時間賣不出去，那可就砸在手裡了。」

林臻東搖搖頭：「沒事，有冷庫呢，實在不行，我們拉到批發市場賣了，少賺一點也沒關係。」

話是這樣說，其實他一點都不擔心，畢竟系統里有個儲存空間，目前是十分之一時間流速，外面十天裡面一天，如果這樣的保存方法都不新鮮，那就二十分之一時間流速好了，這樣還不行，三十分之一，四十分之一，總行吧。

人家有錢的氪金，咱們沒錢的，那就只能氪系統了。

正好，這幾天菜價比較便宜，看兩天，等什麼時候蔬菜漲價了，再出手也不遲，以基準價出售，相信長安的商販搶著要。

他抬頭看著一百多層的光漢大廈，盯著三十六樓的樂購超市，嘴角一咧，冷冷一笑：「樂購是個大公司，實力雄厚，但咱們也不是泥捏的，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聶東方默然。

他看了眼身旁的袁正廷，歉意一笑：「袁律師，抱歉了，今天讓你白跑一趟。」

「沒事沒事。」

袁正廷搖搖頭，笑道：「好事多磨，我相信您可以順利度過這一劫。」

禮節性地安慰一句，他才嘆口氣，似有深意，道：「做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帆風順的，挫折是常有的事，有的時候，危機也是機遇，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或許此刻就有不一樣的機會，等待著您。」

林臻東轉念一想，還真是。

這段時間，他一門心思種地收菜，對賣菜之外的事，都沒什麼關注，人不能弔死在一顆樹上，而這段時間，中秦農科對樂購依賴太深了。

人家合作一斷，自己這裡就沒了收入。

這肯定不行。

還是要兩條腿，甚至幾條腿走路，以後不能再這麼相信合作方了，要佔據合作的主動權。

「謝謝！」他誠摯地道聲謝。

「客氣。」袁正廷見狀笑了下，然後道別，轉身走了。

他一走，林臻東和聶東方也回公司，路上他打了一個電話，撥的是一萬號，卻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道：「小統，合作出了變故，交易取消，所以，今日份的蔬菜，你不用運過來了，自己找人在當地賣了就行。」

然後他掛斷電話，看向副駕駛位的聶東方，笑道：「問題解決了。」

「好吧……」她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這麼容易。

回到公司，正好有個司機運來一車菜，兩個保安和他，正在哼哧哼哧搬運，但數量實在太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碼放妥。

他想了下，便道：「小費，你去附近的村莊叫人，叫十來個年輕精幹的小夥子，讓他們來搬，一個人給個兩百塊，應該有大把的人過來，開皮卡過去，找輛麵包車把人拉過來，快去快回。」

「好嘞！」

費行是個年輕小夥子，人很機靈，很有眼色，當下問衛小漁要了車鑰匙，開著皮卡走了。

過了不一會兒，皮卡後面跟著麵包車，把人運來。

這下，搬運速度大大加快。

林臻東走到衛小漁身旁，看著她做出納明細匯總以及蔬菜價格數量明細匯總，問：「十個業務員，有拿備用金跑了的嗎？」

「沒有，都很規矩，都在忙工作，收購蔬菜最少的，也都收了兩噸的量了。」

這才三點多，四個小時，就二十噸了，挨到八點，估計今天光收購的蔬菜，總量就要突破四十噸，一千克兩塊算，這麼多量，差不多要八萬塊。

截止到昨天，賣菜三十六天，他一共賺了1490851塊，近一百五十萬。

開銷才三十多萬，手裡現金充裕的很。

還剩不到一百二十萬，這點錢買車倒是不敢，拿一百萬把系統升級到LV3，他也不敢，不過去收購蔬菜，倒是綽綽有餘。

他看事情比較多，衛小漁有點忙不過來，想了想，以資本家的做法，壓榨一個人的剩餘價值，這沒什麼，不過她忙了一個下午，再讓她凌晨兩三點跟著去批發市場賣菜，這就有點過分了，看來要再招一名出納了。

於是，他扭頭囑咐聶東方：「蔬菜批發業務走上正軌，小漁一個人忙不過來，這樣吧，再招一名出納，還有行政，以及……」

他有些猶豫，現階段，究竟要不要這個？有了這個，對於想在財務上作假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一種威懾。

聶東方看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想了下，他下定決心，道：「以及……審計。」

這下，她有些吃驚，轉念一想，卻覺得這太正常了，一個公司，怎麼能沒有審計，自己倒是有信心不犯錯，可別人可不會。

「好的。」

「還有，繼續招聘業務員和司機。」

「好。」

挨到太陽落山後一個小時后。

八點半，業務員們在農村收購的蔬菜，全部運回倉庫，人也跟著過來。

看公司除保安之外，所有的人都到了，林臻東便簡單開一個會，掃視著眾人，道：「今天晚上凌晨兩點，準時出發，去長安蔬菜批發市場賣菜，司機開車，業務員跟車銷售。」

聽到后，司機倒是沒什麼反應，不過業務員中有些可就不大樂意。

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底，他又道：「五個司機，五個業務員，夜班估計就兩三個小時，會有夜班補貼，五十塊，去的可以舉手報名。」

遲疑著，有第一個人舉手，於是一個接一個的，跟著舉起手來，最後十個人全部舉手。

他點了最先舉手的五個人，最後道：「辛苦一下，凌晨加個班，明天早上好好休息一下，中午王朝軒走起。」

王朝軒，可以說是咸城的上檔次酒店了，吃個便飯都三千多，一桌酒席隨便上萬。

於是五個業務員激動了。

這幫業務員，幾乎個個年齡比他大，沒好意思叫東哥，於是紛紛起鬨，喊：「林總給力」。

林臻東笑了下，擺擺手。

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事情都碰到一起了，還真是內外交困。

他的事情敗露，弄得家門不寧，與樂購的合作也出了問題，這事他們暫時不知道，以後也會知道，人就不能閑，閑了就會胡思亂想，就會出事，所以得讓人忙起來。

戰鬥還沒開始呢，不能內部先自亂陣腳。

這段時間，蔬菜批發業務走上正軌，能維持不虧損，他就滿足了，同時，再趁機把系統蔬菜賣出去，只要賺到錢，問題便迎刃而解。

明天的酒局，也算是安定軍心，以及籠絡人心，今天才入職，很有必要來一次。

會議結束就下班了，他叫上所有人，去吃個便飯，只留下保安在這看守倉庫。

飯局結束后，他找了家酒店，直接睡了。

凌晨一點，他睜開眼睛，起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