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放逐
見項棲丞往裡走,楚軒急急忙忙的從地上拖泥帶水的起來,用力,無望的喊:「項先生!項先生我就求您放過楚遇吧!」
「伯父,您不要再往裡面走了,事情鬧大了對我們雙方都不太好。」左林出現,攔在楚軒面前。
楚軒陡然之間,老了許多,頹然倒地,雙手悔意萬千的垂在地上,痛苦的說:「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想在看楚遇在你們這裡受苦了……我一想到她可能會受苦,就會想到她生母,如果不是我,她生母也不會病重離開我,都怪我,都怪我。」
無論他如何喊,項棲丞都沒回頭,冷血無情又不給面子。
閃電閃過,暴雨瘋狂的砸在楚軒身上,他本身身體就不好,被狂風暴雨席捲,病情加重,在雨地栽倒又爬起很多次。
左林也跟著站在旁邊淋雨,見楚軒這樣,鼻頭不禁惹上酸楚,他勸他離開,但都遭到拒絕。
而,在別墅里,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見此狀,內心不僅毫無波瀾,甚至,冰涼薄唇挽起極為諷刺的弧度。
殘忍的看著年邁老人在冰冷雨里受虐。
「少爺,楚小姐退燒了,只不過,她好像在做噩夢?」
項棲丞聽到醫生的話,放下緊攥著的簾幕,走向床邊。
床上的女人燒雖是退了,眉頭卻在緊緊皺著,項棲丞試圖為她撫平,她卻忽然全身顫抖。
噩夢禁錮著她的意識,讓她無法醒來。
她夢到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她和赫連笛廝打那群小混混,可是,她們始終是女人打不過男人,三兩下就被按到在地。
禿頭男撕扯赫連笛的衣服,赫連笛嘶聲力竭慘叫,恐懼沾滿她原本溫柔的眸,看向楚遇。
楚遇撿起地上磚頭,衝上前,誰料,有一個男人掄來一棍!
她在昏倒前,聽到赫連笛在喊:「楚遇救我!」
啊——
楚遇滿頭大汗睜開眼。
項棲丞坐在床邊,一把將她從床上抱入懷裡,熟悉的男性氣息湧進她鼻息。
楚遇腦袋當即嗡了下。
感覺全身發軟,似是身處在異空間,耳邊只能聽到有個聲音在說。
「楚遇,別怕,有我在,有我在。」
項棲丞輕柔撫摸楚遇的腦袋,告訴她別怕。
可是沉浸在夢中,她還沒有緩過來,全身還在都,雙手也是冰冷的。
「暖手袋拿來!」項棲丞呵斥沒眼力見的醫生。
被這麼一吼,楚遇腦袋又嗡了下,清醒過來,一下緊緊抱住自己,把頭在男人懷裡埋得低低的。
第一次,她覺得項棲丞的擁抱是暖的……
騰出雙手,用力抱住項棲丞。
項棲丞得到她的回應,眉頭忽地一跳,旋即,將她撒開,放在床上,捏好被子。
他看著怔怔的她說:「好好躺著。」
「少爺,楚伯父暈倒在雨里快不行了!」左林衝進來。
不待項棲丞目光凌厲看向左林,在床上的楚遇突地起身,掀開被下床。
「你給我回來!」項棲丞伸手一拽。
楚遇被甩到床上,她雙眼變得哀求,戰戰兢兢的搖頭。
項棲丞大步走來:「那是你父親自願,不是我,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雙手撐在床上,把她包圍。
楚遇擔憂父親心切,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這一打,項棲丞怒火朝天,直接把她按倒在床上:「楚遇你打我打上癮了,還是你他嗎瘋了!」
「楚小姐!少爺你們別激動啊!」
「都給我滾出去!」項棲丞怒火中燒,拿起煙灰缸,甩出去。
差點砸中左林。
楚遇被壓在床上無力反抗,用眼神惡狠狠的瞪著。
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好傻,以為項棲丞對她態度變了!其實沒有!還不是虐待她父親!
項棲丞粗重喘息:「不想你父親死在雨里,最好立刻收齊你的表情!」
王八蛋!
楚遇更恨,尤其恨自己不能說話!
但是,恨又有什麼用?
楚遇漸漸收斂恨意,別過臉,閉上眼,眼角流出一行淚淌過臉頰落在床上。
「很好,你聽話比任何讓我放過你父親的話都好使。」項棲丞鬆開手,下床。
他轉過身的同時,一聲震耳的咚聲,驚得他心臟跳了下。
「楚遇!」項棲丞瞳孔猛縮,看著面對他跪下的女人,伸出手把她抱起:「你給我起來!」
楚遇脾氣時而倔,尤其是今天,仰起下巴,用腦袋朝男人下巴撞過去。
項棲丞吃痛,鬆開她,捂住自己的下巴,咒罵道:「你們楚家真是人才倍出!連尊嚴都不要!」
尊嚴?
早在喜歡上這個男人的時候,楚遇的尊嚴就沒了,想到這,她更是痛苦,用盡全力般腦袋撞地,對著項棲丞磕頭!
「你他嗎給我起來!」項棲丞忍不住謾罵。
大步上前,將楚遇提起來,按在床上,手指著她,呼吸粗重的說:「你給我聽好,我現在給你自由!給你自由!」
一瞬間。
楚遇耳邊聽不到男人的喘息聲,只聽到兩個字:自由。
他要給她自由?
楚遇眼底痛苦蓋上了層茫然的光。
「呵呵……」項棲丞笑了,鬆開她,鬆了松領帶,全身無力似的,坐在床上。
床墊跌宕一動。
楚遇從床上爬起來,匪夷所思的看了會沉默起來地男人,把放在桌子上的寫字板拿來,在上面寫道:你說真的?——
項棲丞看都沒看,抓過寫字板,甩在地上!
「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給我滾!」
楚遇饒是好奇,也抵不過對父親的擔憂,著急忙慌下床,連鞋都顧不上穿,身體左搖右晃的跑出房間。
父親!
跪在雨地里搖搖欲墜的楚軒令楚遇心驚,沒有接過保鏢雨傘,直接披雨衝過去。
雨水再次席捲她全身,她也不覺冷,一把抱住父親。
不能說話,只能嗚嗚哽咽。
楚軒見到她,露出和藹笑容,撐著病重的狀態,虛弱的擠出聲音:「楚遇……我的孩子。」
左林打來雨傘:「伯父,楚小姐,我送送你們吧。」
「不用了,我還有事情跟項先生談,把我女兒送走吧。」楚軒扶著楚遇才勉強站好。
楚遇立即對父親搖搖頭。
她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由,而囚禁父親……
忽然,一輛房車濺起水花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