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謀起越州

第92章 謀起越州

接到寧帝的召見,寧昭以為是自己的提議有了反饋,誰知寧帝隻字不提改制一事,卻再次提起要為他賜婚。寧昭不願成為任人擺布的棋子,但寧帝此次的態度十分堅決,父子倆不歡而散。

就在此時,一個消息忽然傳來,天寒路滑,長公主不慎跌下階台。帝令立傳眾位太醫,齊聚徐府共商診治。

「各位太醫,長公主病情如何?」寧帝向前來回稟的眾人問道。

劉墨回道:「主上,長公主乃是骨盆骨折,此處位置特殊,不易複位,臣和閔太醫還需再作商議。再者,公主年事已高,體質瘦弱,傷處不易癒合,恢復起來較慢,還需林秦二位太醫從旁悉心調養。」

「那就有勞各位太醫了,有任何需要只管開口,只管用最好的藥材。只要長公主能夠痊癒,孤必定會重重獎賞各位。」

眾人一起拜道:「臣自當儘力!」

就在眾人忙於救治長公主時,遠離寧都位處最南的越州卻是風平浪靜。虎落平陽的慕王一家,住在城內一處尋常的民宅內,沒有氣勢磅礴的府門,沒有金碧輝煌的大廳,更沒有洞戶相連的院落,只有幾間擁擠的陋室,每日粗布麻衣,粗茶淡飯,甚至連火燭都要省著用。

夜幕降臨,慕王一家圍坐一桌,正在吃晚飯。在坐的有他的原配夫人、兩位妾室,還有長子寧翼坤、另外兩個兒子以及未出嫁的兩個女兒。寧翼坤身著一襲粗布衣袍,與早前的絲衣錦鞋相比,頗顯寒酸。

「哼!」寧翼坤扔下筷子,看著面前的清淡菜肴,頓覺無味。

慕王瞥了他一眼,一邊繼續低頭喝粥,一邊道:「還以為自己是以前的貴公子?能活著就不錯了,有吃有喝,還挑什麼?」

寧翼坤瞪了一眼她母親,抱怨道:「若不是舅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露出馬腳被抓,我們又怎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慕王妃聞言,面露愧疚之色,放下筷子,嘆了一聲,眼眶已然泛紅。

「如今再說這些有什麼用?」慕王瞪了一眼寧翼坤,不耐煩道:「好好吃頓飯,都被你給攪和了。除了抱怨,你還會什麼?」

「爹,我們還能回寧都嗎?」次子寧翼豐小心翼翼問道。

還能回寧都嗎?他慕王要的豈止單單是一個寧都城?多年謀算,功潰一步,他如何忍得下這口氣?慕王一一看過幾人,見每個人都是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不禁嘆了一聲,道:「跟著我,讓你們受苦了。你們放心,我正在暗中部署,相信很快我們就能回京了。」

「真的嗎,爹?」小女兒寧樺問道。

「嗯。」慕王面露慈愛的笑意。

在慕王的安撫下,眾人這才平復心情繼續吃飯。剛剛吃完,越州刺史孔岳帶著次子孔哲祥前來拜訪。

「下官帶來些米糧肉食和布匹,給夫人和各位公子改善生活,如有其他需要,大王只管吩咐。」

慕王向恭敬有禮的孔岳拱手道:「孔老刺史客氣了,我如今以戴罪之身囚禁於此,日夜反思不及,豈敢再貪口腹之慾。」

客套了幾句,慕王引著孔岳進了書房。過了一會兒,二人走了出來,慕王親自將孔岳父子送出大門外。

上了馬車,孔哲祥氣憤道:「爹,您是沒瞧見寧翼坤那副鼻孔看人的樣子,還當他自己是泉陵侯呢!」

孔岳沒有說話,面色有些凝重。

孔哲祥繼續道:「爹,我就不明白了,即便慕王手中有我們與流寇來往的書信,那又怎樣?山高皇帝遠,這裡我們說了算,反正他也不是什麼王侯了,不如立刻殺了,再編個名目就說他想要逃跑或是有所異動,想必主上也不會將我們怎麼樣。」

孔岳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兒子。

孔哲祥又道:「主上最忌諱兄弟異心背叛謀反,若非長公主攔著,主上本就要殺了他。我們若是動了手,說不定主上還要感激我們呢。再說了,爹您鎮守南疆,勞苦功高,朝廷上下有目共睹。我就不信,以我孔府如今在朝中的威望,還比不過一個貶為庶民的反賊?」

孔岳終於搖了搖頭道:「你以為,為父當真是怕了慕王手中的證據?」

「那爹您是為何呢?」

孔岳長嘆一聲道:「不久前,為父曾為大寧的氣數卜了一卦。據卦象上說,當今主上註定死於骨肉相殘,腥風血雨中,新帝將踏武登基,開創一代盛世。」

聞言,孔哲祥吃了一驚,忙問道:「爹的意思是,新帝就是慕王?」

孔岳道:「起初,我也不信。可是,慕王能在我們的監視下,察覺蘇掌薄的異樣,抓住我們的把柄,足見其手段之高,絕非庸庸之輩。慕王淪落至此,仍有人效忠追隨,其耳目潛伏寧都注視著帝臣的一舉一動。試想,當初如果不是一時疏忽,棋敗一著,那麼大寧的帝位,慕王他豈不是唾手可得?骨肉,踏武,除了慕王還能是誰?」

孔哲祥沉默不語,似乎在認真思考著父親的話語。半晌,他問道:「您真的決定要助慕王?這,這可是一條不歸路啊。」

孔岳點了點頭,無奈道:「如今,何府已經盯上我們,想要脫身是不可能了。即便為父這些年來勞苦功高又如何,我們犯下的罪過功不抵過,只怕整個孔家都將隨之覆滅。慕王登基是天命所歸,時勢造英雄,如果我們能助他登基,他必會感激我們,唯有如此,孔府才有存活的希望。」

孔哲祥忽然想起什麼,擔憂道:「可是,何府已經察覺,若是他們發現派來的侍衛被我們殺了,將此事上報朝廷,那我們就徹底完了。」

「所以我們要先下手除之,你兄長那邊,很快就要行動了。」

「什麼行動?」孔哲祥預感到一場浩劫即將洶湧而至,但不知會是怎樣的開始,是否會將每一個人都席捲其中?這麼一想,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孔岳沒有回答,幽深的眼眸看向車窗外。夜色,一片漆黑,危險的暗流正在緩緩而動。

孔岳父子走後,慕王將於烈叫到書房。去年在何府壽宴上,於烈被晨陽挑斷了右手手筋,自覺成了廢人,便主動辭去了武將一職。慕王念及舊情,將他留在身邊作貼身隨從,於烈心懷感激,盡忠更勝從前,也因為在武籍上除了名,因而在謀反案中僥倖活了下來。

慕王吩咐於烈道:「你即刻北上回京。凌王力主啟用寒門,勢必激起世家武將的不滿,此時正是我們拉攏人心的好時機。現任右衛將軍田國征,曾在我部下任職,與你也素有交情,他與沈凌宇一向不大對付,只要能夠拉攏他,我們就事半功倍了。此次入京,務必小心謹慎,切勿暴露身份。」

於烈叩首領命,當即轉身離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慕王則獨自坐在書案前,正在思考著什麼。

這時,寧翼坤走了進來,問道:「爹,孔府的人可信嗎?」

慕王冷笑一聲道:「哼,孔府如今被何府盯上,他們的罪證又在我手裡,不助我成事,他孔府就等著傾倒覆滅吧。」

寧翼坤又問:「那張放呢?爹將京中事務都交給他,萬一他要是……」

「這你大可放心。」慕王打斷道:「他這個人一輩子栽在一個情字上,他蟄伏太子身邊多年,以前是為了戀人,如今是為了女兒。所以說,為父時常提醒你,欲成大事者,絕不可多情自擾。」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慕王端起手邊的茶盞,喝了口茶,冷靜道:「搭橋鋪路掃清障礙,等待契機返回寧都,再伺機而動!如今,寧都有幾大勢力,不可小覷。凌王聲名鵲起,漸得重用。何府這塊硬骨頭,是不可能倒戈我們的。徐鐸與我畢竟是甥舅,即便拉攏不來,日後我們若真成了事,想來他也不會阻礙。孔府已經與我們一心。至於李言卿,哼,我可要與他好好算算賬。陽崗村一案,他害我被貶,鐵礦一案,他兒子害我被流放。聽說他一心想讓女兒嫁給凌王,他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他李家的女兒一個是太子妃,一個是凌王妃,日後他李家可謂是風光無限。」

提起李言卿,寧翼坤也是恨得牙根兒直痒痒,除了鐵礦案之外,還有一事令他耿耿於懷。早在陽崗村案發前,慕王曾有意為他求娶李可歆,奈何李言卿以「弱女體病,恐難高攀」為由拒絕。如今想來,什麼體弱多病,不過是借口罷了,原來他李家根本就沒瞧上自己,他李家看上的可是皇子!

「哼,他倒是想得美!爹,可不能讓他得逞!」

慕王看了一眼寧翼坤,自然知道他嫉妒心起,便說道:「聽說凌王心有所屬,並不接受這門婚事,李家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李言卿想通過姻親控制太子與凌王,稱霸朝堂,但只要太子與凌王不和,他就不可能如意。」

寧翼坤道:「可是,即便凌王不接受,只要主上下旨賜婚,誰也無法抗拒。況且,凌王如今身居戰功,我們若想成事,必須除掉他!」

慕王冷哼一聲,不屑道:「凌王羽翼未豐,自以為打了幾場勝仗,便不自量力,提出什麼改建軍制,真是可笑。他此舉,定會為自己樹敵無數。況且,太子心胸狹隘嫉賢妒能,只要稍加挑撥,自會幫我們對付凌王。如今,為父最擔心的是何府,何敬庭老謀深算,他既然已經盯上孔府,那麼遲早會察覺我們的異動,一旦被他盯上,所有的計劃都將無法實施。」

「那當務之急是除掉何府?不如……」寧翼坤伸手做了個斬殺的動作。

慕王搖了搖頭,問道:「你可知如何傷人最痛,如何能一招置人於死地?」

寧翼坤搖了搖頭,面露不解。

慕王神秘一笑,冷聲道:「誅心,揭開他最痛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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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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