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我說錯什麼了嗎?
在她話音剛落下之後,就看到連亘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這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連亘也不是么善茬,也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那般單純無害。
應為既然把這麼重要的遺囑讓他來完成,那就說明在應為心裡,連亘是什麼樣的人他早就心知肚明,並且無比清楚。
但是比起他哥哥連清來說,連亘更有手段,也更有帝王氣勢和風範,再加上他平時的團結動作同期夥伴的籠絡行為,更能體現自身的知人善用。
和連清一昧爭強好勝和執拗比起來,他就顯得很有能力,也很有魄力和手段。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處在名正言順的位置,比起連清來說,更加有資格,也更有說服力。
更何況,他還有應為下的密旨,要在自己離開之後,親手處置了自己的哥哥。
不過,片刻之後,連亘就恢復如常,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甚至還低聲笑了起來。
鳳西言不解的看著他,也不知道他這笑是什麼意思。
不過,沒等她疑惑多久,連亘就將理由給說了出來。
「王上曾說過,你在大寧是什麼身份,並且說過你不是普通女子,也說過你心中的溝壑不比任何有志之士的男兒差,曾讓我好好跟你學一學的。」
鳳西言垂了垂眼眸,心裡卻沒有任何被恭維之後的高興,反而覺得諷刺不已。
不過,卻始終沒有開口,耐心等待著,等待連亘到底想要說什麼。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想我明白了他這麼說的緣由了,你的確不是普通女子,也不是一般男子能比的,幸好!幸好你是和我同一戰線的人。」
面對連亘口中的幸好,鳳西言勾了勾唇角,只覺得諷刺不已。
以為自己是站在人群外看著這場鬧劇的,可回頭來看,卻發現自己才是人群中鬧劇的中心,一個接一個的人圍繞著他,布下各種各樣的謊言來。
在她誤信其中一個謊言以為那個就是事實的時候,又有不同的人跳出來打破上一個謊言,然後在丟出不知是真是假的謊言來。
而她深鎖在這些謊言中難以分辨真假,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相信誰?
相信哪一個說的才是真的?
連清,連亘,院長……
這些人,她不了解,不熟悉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甚至那些是編造的謊言?
在這偌大的烏陽國皇宮裡,除了墨蘭和上官燭是自己一直知根知底的熟人之外,其他烏陽國的人,她不敢信任,不敢信任他們口中所謂的真相。
就連應為,在以為將他剖析后,認識的是真正的的他,可現在,卻發現,自己似乎一點都不認識他。
甚至開始懷疑當初在趙各庄得到那個應為其實早就沒了,剩下的應為是假的,是從烏陽國走出去的應為,是烏陽國城府極深的應為。
卻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應為。
「幸好什麼?幸好我是個傻子?傻到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說什麼就相信什麼嗎?」
聽到這話,連亘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著鳳西言,「鳳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我說錯什麼話讓您誤會了嗎?」
鳳西言從椅子上站起身,臉色蒼白沒有任何血色,腦袋裡一片亂麻,沒有任何頭緒,但不想和連亘在糾纏下去了。
今天的消息太過震驚,震驚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示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和情緒。
「你說錯什麼……沒什麼,我累了……你回去吧,等我消化好你所說的一切,在重新見面吧。」
說完,不等連亘回應,鳳西言失魂落魄轉身朝著金寶殿的方正跌跌撞撞走去。
一路上,面對宮人請安,她都充耳不聞,像是沒看到他們一般,整個人三魂像是丟了六魄一般。
上官燭在金寶殿中剛把大寶哄睡完,此刻正抱著小寶哄,溫言細語之時,就看到鳳西言雙目獃滯的走進來。
「回來了?」
他滿臉微笑道。
只是鳳西言沒給他任何的回應,而是跌跌撞撞繼續往金寶殿後面的院子里走去。
見她如此,上官燭眉頭一皺,心裡頓時疑惑不已,趕緊把小寶交給墨蘭,跟著鳳西言的步伐來到院子中。
看到鳳西言孤寂的背影在鞦韆上沒有任何意識蕩來蕩去,那種不安之感更加強烈不已,遲疑了片刻,他才提步走了過去。
「言兒,發生什麼事了嗎?」
鳳西言側頭過來,看著站在身旁的上官燭,心裡那種憋悶的感覺瞬間湧上了心頭,也不是想哭,只是覺得心累而已。
「上官燭,我們明天就離開烏陽國吧?」
「好。」
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猶豫,上官燭擲地有聲的肯定給鳳西言無比安心和底氣,讓他也漸漸回過神來,不在像之前那般茫然無措。
可是……
鳳西言再次低垂下頭顱去。
她是真的不想管了,也不想在插手烏陽國政務中去。
可是應為……
她做不到對他留下的音樂置之不理,也做不到扔下這一切一走了之。
每個人說的話半真半假,她無法分辨,也無法去相信,所以也無法按照他們說的那樣去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印證,印證到底說的是真的。
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知道應為留下的囑託到底是什麼?
見鳳西言低垂著腦袋沉默不語,上官燭什麼都沒有說,提步走到她身後,伸手扶上鞦韆,輕輕推動起來。
鳳西言先是怔了怔,片刻安然享受著。
上官燭在她身後開了口,「言兒,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也不管你想不想留下來,或者是拋下這一切離開……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並永遠是你最堅實的依靠。」
鳳西言眼眶一紅,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很久,久到夜空月亮撒下來,她才喃喃的開口說道:「好。」
最後,鳳西言還是決定留下來,不管連亘還是連清所說的一切,她通通都不相信,而是執意想進入祖廟,想去弄清楚應為到底還有什麼遺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