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塵往事

第6章 前塵往事

離歌笑環視四周一番,語氣隨意道「走吧。」四人皆回到了離歌笑的房間。

小梅進屋后,上前一步向離歌笑問道「歌哥,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離歌笑於廳堂中,尋了個椅子坐下,飲了一口酒,隨意道「當然是睡覺了。」

小梅對這種驢唇馬嘴的回答表示無奈「哎!!」

燕三娘也很是著急「梅梅的意思是,響馬的事情怎麼辦?難道就讓那些響馬被朝廷給滅口了?」

「當然不能。」離歌笑放下酒壺,抬眼看向燕三娘「但是這件事情現在看來朝廷很是重視,我們的行動不能太明顯,還要從長計議。」

小梅有些為難「可是歌哥,你說,剛才郡主的意思,是讓我們幫那些響馬么?畢竟,那些響馬里,有些,還是跟常家有血海深仇的。」

離歌笑聽得這話,思慮片刻,捉摸不定「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雖然郡主的態度還不是很明朗,但是我相信,她不是那種凡事做絕的人。」

「你就那麼相信她?」燕三娘顯然並不如離歌笑那樣信任常初雪。

離歌笑若有所思「是。」

「你!」燕三娘不敢相信「你們倆到底什麼關係?怎麼你以前從來沒提起過,你認識什麼郡主!」

「呵哼」小梅竊笑了一下「燕姑娘,原來你生氣,是因為歌哥沒告訴過你郡主的事情啊。」轉向離歌笑,微微皺眉「不過,燕姑娘說的也不無道理,歌哥,你怎麼就那麼相信那個郡主呢?你很了解她么?」

「不算了解吧」離歌笑又喝了一口酒,起身走向窗戶邊,看著天邊的一輪圓月,聲音靡靡「或者說,我沒有真正了解過她。不過,有件事情,我確實沒告訴過你們,我的確認識她很久了,只不過,因為六年前的那件事情,我已無顏見她。」

燕三娘語氣漸緩「因為如憶?」柴胡和小梅皆看向離歌笑。

「嗯。」離歌笑語氣凝重「如果說,對如憶的虧欠,是因為我師父的話,那對不起初雪的,卻只有我一人。」

多年前,荊如憶為完成父親遺願,與包來硬一起上京,幫其父討回清白。如憶進京狀告嚴嵩,卻求告無門,還被依附嚴嵩的官員關押,送到離歌笑當值的錦衣衛,但離歌笑竟然也親手撕毀了如憶父親留下的證據——血書,給了銀子,將他們趕走。荊如憶和包來硬於路上,又遭到梁大人的追殺,離歌笑再次出現,英勇救人,帶回血書,並承諾幫助如憶還她爹一個清白。一日,常初雪坐轎子出門,正碰上荊如憶和包來硬因尋找住處而與人爭執,如憶被那房主一推正好撞在了初雪的轎子上,隨行差役立時上前要抓如憶,包來硬從中調解,一旁百姓逐漸圍上來觀看。

隨轎將領面無表情地向包來硬和荊如憶道「什麼人,給我抓起來!」

幾名差役上前抓住荊如憶,荊如憶倔強地想要掙脫「放開我,放開我!」

包來硬沖著轎子里苦苦哀求,並於慌亂中拚命保護荊如憶「官人!官人,對不起,是我們不小心,衝撞了官人,還請官人高抬貴手,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轎子里傳來一聲詢問「什麼人?」

隨轎將領俯身施禮,恭敬回話「回郡主的話,是一男一女衝撞了轎子,請郡主示下。」

轎內人縴手輕挑,撩開了轎簾,一雙水目看向荊如憶,眼中掠過一絲驚訝,隨後放下帘子,沉聲「知道了,把他們帶回府里,在我回去之前任何人不能動他們,聽到沒有。」

隨轎將領起身領命「遵命。」

轎子離開后,荊如憶和包來硬皆被郡主府的護衛帶走,如憶回望了轎子一眼,思慮片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兩人之後便被帶到了郡主府的一間廂房裡,並未對兩人如何,只門口守著兩個軍士,令廂房內外,進出不得。包來硬於廂房內來回走動著,焦躁不安,荊如憶倒是坐在椅子上,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包來硬著急地向荊如憶問道「如憶,你說,剛才那人是誰啊?她........她把我們抓來到底要怎麼樣啊?」

荊如憶柔柔一笑「來硬哥,你坐下吧,別著急,我認識她,她不是壞人,應該,並不是想把我們怎麼樣。」

「你認識她?」包來硬聽得荊如憶這樣說,好似稍稍放下了些心,坐到如憶身旁「那,她是誰啊?」

荊如憶凝神望向遠方,似是陷入了回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懷遠侯,常文濟大人的嫡長女,常初雪。她父親與我爹,以前曾同朝為官,我們兩家也很是交好。後來,父親被嚴嵩陷害,罷官抄家之時,也多虧常大人,向皇上力保家父,我們一家,才不至全部被殺,常伯父卻因此被皇上斥責,令其居家思過。不過後來,好在皇上念及常將軍的功勞,另加安撫,才沒有讓嚴嵩,連她家一起害了。」

包來硬心下瞭然,但又有些不確定「那你說,她會幫咱們么?」

「我不知道」荊如憶垂目黯然道「其實,此次來京,我最不想牽連的就是她。嚴嵩自那事以後,一直對懷遠侯心存介懷,好在常伯父行事低調,又謹言慎行,才沒有招致禍端。如今,我們這樣子上京求告,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實在不想,又把她牽扯進來。」包來硬見荊如憶如此,笑著點點頭表示同意,這時,常初雪走了進來,荊如憶起身欲拜,被常初雪一把攙起。

常初雪柔聲一笑「與我還那麼生分?」轉而沉聲「如憶姐,你不該回來。」

「的確」荊如憶歉然一笑「如我這般罪臣之後..........」

常初雪未待其說完,嚴詞打斷「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指的是,你來此的目的」見荊如憶一臉驚異「你以為,我不知道么,荊伯伯去世后,留給你一封血書,讓你入京伸冤。如憶,你糊塗啊,以荊家如今形勢,想要與嚴嵩對抗,談何容易,你若因此丟了性命,你父親即使這般含冤而死,想必也無法瞑目吧。」

荊如憶驚懼異常,掙脫開常初雪,退後幾步「家父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常初雪苦笑道「你當真以為,你爹被罷黜后,便無人理會了么?嚴嵩不斬草除根,是不會放心的。當年,父親力保你爹,為他留下了後患,他便一直耿耿於懷。他沒有能力對付我爹,可是,要想將你們趕盡殺絕,倒還是輕而易舉的。所以,自你們離京,侯府里的人,便一直暗中跟隨你們,為的,就是保你們性命無憂。不過」哀傷歉疚「嚴嵩自然也會派人暗中監視,我們的人不能夠過於暴露,所以今年大旱,未能讓你們衣食有靠,累荊伯父亡故,初雪很是愧疚。」說罷向荊如憶俯身行禮。

荊如憶心下凄然,卻也是萬分感動,慌忙扶起「快別這麼說,這些年,若沒有你們照拂,我們父女二人,只怕早已死了無數次了。」

常初雪起身後,肅然向荊如憶道「可你如今,卻自己來送死。」

荊如憶黯然道「可這是我爹,生前唯一的願望了,我一定要替他老人家完成。」

「你錯了」常初雪語氣凌厲「目的不是完成,而是要活著完成。如今你這般進京,無異於以卵擊石,毫無勝算反丟了性命,這樣死,沒有價值,只有好好活著,才能替你爹報仇。」見荊如憶被說得有些動容,緩了些語氣「放心,縱然是熬命,我相信你也會比那嚴狗活得長。」

聽得這話,荊如憶不禁柔柔一笑「自小,你就比我看得遠。我聽你的便是。」

常初雪嬌媚一笑,轉看向包來硬「這位是?」

「啊」荊如憶轉身向包來硬「這是我的義兄,包來硬。來硬哥,這是初雪,懷遠侯常文濟,常伯父的女兒,我們自小便認識了。」

常初雪聽得『包來硬』的名字,心下笑了笑,但依舊保持了禮儀,欠身施禮道「剛才多有怠慢了~」

包來硬帶有些討好和憨厚地笑了笑「沒什麼沒什麼,你們敘舊么。沒什麼。」

常初雪向包來硬歉意一笑,轉向荊如憶,從長袖中拿出一張紙遞與荊如憶「這是你們剛剛看的那套院子的地契,裡面我都安排好了,你們直接搬進去就可以了。」

「你這是......」荊如憶拿過紙張,聽得初雪這樣說,驚訝異常,趕忙還給常初雪「不,不行,快把地契退了,我不能要你的房子。」

常初雪反手把地契牢牢放在荊如憶手中「這恐怕,是我現在唯一能幫到你的了,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荊如憶見其執意如此,便也不再推辭,緊緊握住常初雪的手,柔柔一笑,道「好,都聽你的。」

一日,離歌笑為辦案子,在荊如憶的街旁面鋪落座,發現是荊如憶開的面鋪,卻被荊如憶以不做官府生意為由不給煮麵。離歌笑並不介意,待涉嫌案子的人出現后,便捕人離去,由此荊如憶也知道離歌笑是與嚴黨對立的正義之士。這一切,都看在不遠處的常初雪眼裡,觀者卻是心緒萬千。待離歌笑走後,常初雪走到了荊如憶的面鋪前,荊如憶正在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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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俠一枝梅之嘉靖一五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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