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藝術就是爆炸
突如其來的響聲，四濺的血花，嚇了於翰墨一大跳。
他勉強看到眼前靠近的人影被撕裂開，周圍的老鼠再一次躁動，只是在燈光的照耀下無法靠近。
「切，居然還是假人。」孟淵手機晃了一下，燈光照射過去，剛才被他一槍轟爛的並不是真正的百靈十三。
而是由一群老鼠鑽進黑袍中，組成的人形。
因為周圍黑暗的關係，視線受阻，剛才看到的也只是一個輪廓。
「你們膽子很大。」真正屬於百靈十三的聲音傳來。
「我不是，我沒有！我被逼迫的！」於翰墨高喊起來，充分展示了什麼叫做風滾草，毫無節操可言。
「廣播室在哪？」孟淵看向於翰墨問道。
「什麼？」於翰墨不解。
「你難道沒聽出來，他是通過廣播和我們說話的嗎？人肯定在廣播室。」孟淵說道，「我們去打死他，從根源解決問題。」
「……」於翰墨肯定是不敢去的。
就在這時，一陣狂吠之聲傳來，周圍的鼠群退開，空出一條道路上。
幾道黑影狂奔而至，正是孟淵一開始看見的巨鼠。
此時此刻，三隻巨鼠雙眼發紅，呈現出明顯異常的狂躁狀態，燈光對它們來說，從原本的恐懼之物變成了讓它們發狂，想要摧毀的東西。
「轟！」
孟淵又開了一槍，不過那些巨鼠行動迅速，動作迅捷，分別躲閃開，只有少量散開的子彈擦中身軀，並沒有造成真正的致命傷。
不僅如此，那些老鼠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滾動的肉球，擋在那三隻巨鼠面前。
孟淵燈光猛地一掃，驅散老鼠聚集起的肉球，只不過這個間隙，巨鼠也向旁邊躲閃，難以擊中。
「走。」
孟淵當機立斷，打不算繼續和這些老鼠繼續糾纏。
他一邊用燈光開路，一邊開槍阻攔巨鼠，且戰且退，很快就來到了工廠大門附近。
隨著孟淵和於翰墨離開，踏出工廠的範圍，那幾隻巨鼠們行動路線開始變得混亂起來，在大門邊緣不斷亂竄，無法離開。
其餘的紅眼老鼠也附近不斷轉著圈。
「於翰墨！」廣播內傳來百靈十三的聲音，「你敢背叛我！背叛者的下場只有死亡！」
「我沒有啊！」於翰墨很委屈。
「別喊了。怕什麼，你沒發現這些老鼠出不來嗎？」孟淵指著在工廠範圍內徘徊的鼠群說道。
毫無疑問，百靈十三控制鼠群是有一定範圍的，超過了這個範圍，這些老鼠就不受他的控制了。
「現在不能，一直不能嗎？」於翰墨反問道。
倒是挺機智的，百靈十三控制範圍是只有這麼大，但百靈十三不會移動嗎？而且以後他的控制範圍不會擴大嗎？
「的確。」孟淵槍口抵在於翰墨的腦袋上，「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現在我說了算，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於翰墨舉起雙手，表示配合。
「很好，那就上車。」孟淵帶著於翰墨上車，「系好安全帶，要記得遵守交通規則。」
沒有系安全帶習慣的於翰墨七手八腳地系好安全帶。
孟淵空擋踩著油門，車子引擎發出咆哮聲。
就在於翰墨以為他們就要離開的時候，孟淵方向盤一轉，車子一個甩尾掉頭，車頭對準了工廠的方向。
「你要幹什麼！」於翰墨本能感覺到不妙，尖叫起來。
「廣播室在哪？」孟淵踩著油門，車子往前一突又停下，「你說德越清楚，我們結束得也就越快。」
隨著他的聲音，跑車如同離弦之箭，猛地朝前衝去。
瞬間衝進了鼠群之中，車燈的照射下，紅眼鼠閃避退開，但依然有大量的老鼠被碾壓而過，地面上留下一道血肉道路。
一隻躁動不安的巨鼠對著跑車，像是唐吉坷德般發動衝鋒。
被撞擊著，翻滾到車蓋上，砸向車窗，又滾落下來，在車窗上留下了一道血跡。
孟淵打開清潔雨刮，將那些濃稠的血跡沖刷乾淨。
被燈光碟機散的鼠群，無法對車子造成更多的影響，車子暢通無阻，孟淵問道：「廣播室在哪？」
「那邊，那邊！」於翰墨一隻手死死抓住安全帶，一隻手為孟淵指路。
他只想趕快結束這種瘋狂的行為。
「好。」孟淵應了一聲，車窗開始下降，飛馳向廣播室的位置。
車速沒有絲毫減慢，跑車從那棟建筑前掠過。
片刻之後，一陣巨響從車子後面傳出，火焰、氣浪翻湧，剎那間將那棟建築變成了一團火炬。
玻璃碎片飛濺，帶著星火，落入到鼠群之中，難聞的焦臭味立刻傳來。
周圍的鼠群頓時散開，遠離跳動的火焰，遠離火光。
耳朵被爆炸聲震得嗡嗡作響，車子都一陣搖晃后才平穩下來，差點被嚇死的於翰墨大聲喊道：「你瘋了啊。」
「我是在拯救世界。」孟淵哈哈大笑，又往窗外丟出炸彈。
「轟！」
「轟！」
爆炸的聲音不斷傳來。
當孟淵開著血跡斑斑的跑車衝出工廠時，工廠有一部分陷入到火光中。
而跑車開到道路上，距離工廠已經有數百米之遠時，更是有轟鳴巨響傳來。
離開前孟淵把炸彈設定好時間，丟入到了生產車間中。
各種化學物質連鎖反應，引發了更多巨大的爆炸。
整個廠區都陷入到火海中。
熊熊烈焰燃燒著，火焰狂舞，照應著夜空，將天空都照映得一片血紅。
不多時，散發著臭味的黑色濃煙升騰起來，甚至遮蔽了火光。
「你這個瘋子！」於翰墨難得勇敢了一回，大聲喊道，抒發內心的情緒。
「我這不是在救你嗎？」孟淵笑道，「你看，你現在不需要擔心百靈十三殺掉你了，除非他從這樣的爆炸中生還。」
「這樣還能活？」於翰墨驚訝道。
「誰知道呢？」孟淵說道，百靈十三會不會死在這場爆炸中，他也不敢保證。
對方如果沒有蠢到一定程度，在孟淵引發第一波爆炸的時候，就應該察覺到他的意圖了。
理論上來說，百靈十三還是有足夠逃離爆炸中心的時間，只要在第一次爆炸中沒有受什麼重傷。
孟淵更加傾向於百靈十三傷而不死。
「總之你現在安全了。」孟淵重新關上車窗，將那些難聞的味道隔絕，車子內部逐漸沒有了那些味道。
於翰墨乾笑一聲，沒有說話。
他現在安全了？我呸！你確定不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窩。
但面對一個除魔司的瘋子，於翰墨壓根不敢反駁，他一直都是這麼一個從心的男人。
從心沒什麼不好，如果不夠從心，他豈能活到現在。
從心之人於翰墨非常順從接下來孟淵對他的安排——住進孟淵的碎夢工作室中。
一連五天，於翰墨都過著足不出戶的平靜生活。
工廠的爆炸自然引起了各種反響，不過說到底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大火被撲滅后就逐漸平息下來。
就是主人於翰墨的失蹤成為了不少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除此之外，紅眼鼠群的出現，只是在於翰墨的夢中。
百靈十三，似乎真的隨著那場爆炸而去了。
然而就在著看似的平靜中，天河市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倒下，高熱、咳嗽，腫塊，出血。
醫院開始人滿為患，恐怖的疾病開始傳播，如同黑死病一般。
入夜。
於翰墨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但睡眠質量不是很好，時不時可以看見他伸手揮一下，腳蹬兩下。
夢中，於翰墨再度被一群老鼠追逐著，有著紅色雙眼的老鼠，追逐於翰墨就像是在追逐獵物。
有幾隻速度快的，爬上於翰墨的雙腳。
順著他的褲筒子往他身上爬去。
於翰墨身子跟觸電似的亂抖，勉強把這些老鼠都抖下去，還沒來得及放鬆，又一隻老鼠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直接往於翰墨嘴巴裡面鑽。
「啊！」
慘叫一聲，於翰墨猛地驚醒，從沙發上坐起，環顧四周，身子頓時一頹。
「還好，又是一場噩夢。」
於翰墨拍了拍胸膛，突然間，他臉上鬆懈的表情消失，化作驚恐。
整個人猛地彈了起來，和夢中一樣，觸電般亂抖。
幾個黑色的小東西被甩了出來，於翰墨發出一聲呼痛的叫聲，跑到牆邊打開電燈。
工作室頓時亮堂一片，他看見大概三四隻老鼠在地面上到處亂跑，鑽到了沙發、桌子下面。
「老鼠！老鼠！」
於翰墨跑過去狂拍暗門，大聲喊道。
不到半分鐘，門打開，孟淵問道：「你說什麼？」
「老鼠來了，在攻擊我！」於翰墨指著身上被老鼠咬出來的一點點傷口說道，「它們現在躲到沙發下面去了。」
「百靈十三操控的？」孟淵問道。
於翰墨剛想點頭，卻突然想起來：「那幾隻老鼠，好像眼睛不是紅色的……」
「那你開著燈吧。」孟淵說道，老鼠怕光。
不差那點電費。
然而孟淵話音剛落，頭頂的燈驟然熄滅，不只是孟淵的家裡。
外面的路燈，招牌的燈也在同一時間熄滅。
剎那間，整座城市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吱吱吱……」
屬於老鼠的聲音開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