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確定下一步行動

等了一個多月，天盡頭終於來了消息，沈威教授叫弟子們談談對這條消息的看法，徐加偉最後一個發言，他邊思考邊說：「不是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嗎？我覺得不能一味的認為他們的科技水平就比我們高，我們難道沒有比他們高的一面嗎？我覺得我們的太空飛行技術一定超過他們。他們從史前那一代出發，中間相隔幾百萬或許幾千萬年沒有向地球發信息，說明這段時間他們都一路平安的在飛著，沒有可說的話，或者為了節省體能消耗、或者免得長期飛行旅途寂寞、或者是其他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史前人讓他們睡著，目的地到了后就自動喚醒。他們本來的目標就定好的，現在剛剛到達，到達了之後，就向地球發來消息請示。他們到達150億光年遠的地方花費了幾百萬甚至幾千萬年，我覺得我們的技術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沈威教授對弟子們的回答都很滿意，他們都從不同的角度談了自己的看法，綜合起來的話就是一個很完整的闡述。他很高興的說：「同學們，你們說得都很對。現在第一步工作已經完成，根據當時定下的三步行動，不，是四個步驟，後來徐加偉同學加了一個嘛。我再重申一下接下去的三個步驟，第一步建立互信；第二步確定他們的方位，了解他們所處的環境狀況和他們的需求；第三步派飛船出去，至於出去做什麼、怎麼做，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現在暫不討論，以後會專題研究。」

徐加偉很高興，教授已經採納了他的意見，並排入了工作步驟。

「第二步是關鍵。」沈威教授說，「畢竟相隔的不是一代人，而至少是一代人類，我說的是至少，不排除中間還隔著若干代人類。」

「啊，教授您也太大膽吧，中間還會隔著若干代人類？那他們是史前的史前人類？」林姍姍說。

「一切皆有可能。」沈威教授說。

「天哪，太不可思議了。」

沈威教授繼續說道：「兩代人類之間的溝通會不會順利？我看只要我們有耐心、有信心一定會溝通成功的。現在有三方面的有利條件，一個是大家都用漢字，溝通的先天條件很好，第二個是語態沒變化，雖然是兩代人類，但互相之間能看懂文字信息。我由此推斷，我們之間的語言交流也不是問題，當然這是后話。第三，我可以斷定，我們一定是他們的後代，基因密碼遺傳決定了我們的天然血緣關係，溝通起來自然方便得多。」

「對，我非常贊成教授的分析。」徐加偉說，「如果決定派人過去，我會第一個報名，讓我先去打頭陣和他們進行語言交流，教授這一次您可不要在阻攔我了。」

「哦。看來你是地球上第一焦急的人。」沈威教授笑著說，「大家還有補充分析的嗎？」

「沒有。」

「沒有。」

「好，下面我們開始實行第二步計劃，這一步走好了，下一步就很容易了。大家繼續分析，這條信息該怎麼回復。」

「我們根本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回復什麼呢？」林姍姍說。

「林姍姍說的對，首先我們要搞清楚該回復什麼，我們不妨用我們自己的思路去揣摩，如果我們現在在那邊，我們需要得到什麼指示？其次，我們要不要告訴他們，我們不是他們這一代人類？」徐加偉說。

沈威教授鼓勵徐加偉往下說。

「我只是一個思路，還沒想好具體的內容。」徐加偉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哦。那大家可以順著加偉同學的思路討論。不過我倒是覺得首先明確要不要告訴他們我們並不是同一代人，這個問題解決了，回復起來就不費力了。」沈威教授說。

林姍姍說：「要是不告訴他們的話，我們就得扮做他們的同一代人類，但是他們那代人類的所思所想我們怎麼模仿，整個環境以及所見所聞都根本不一樣。儘管語態沒變，但所看到的人，所經歷的事，完全無法想象，最簡單的比如他們是否也在實驗室里討論問題，他們出發時身邊的人是誰，要求他們出去做什麼？等等等等，我們甚至猜都沒辦法猜。我覺得還是先告訴他們為好。」

陳傑接上話了，說：「如果告訴了他們，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如果以我們這一代人類分析，會出現這麼幾種情況，一是恐怖，他們這代人居然滅絕了，那他們是有家難回了。二是迷茫，我們是他們的後代人，如何相處。我們會把他們當什麼看？三是消沉，看不到未來了，好像自己是遊盪在太空中的孤魂野鬼。四是消失，反正同一代人類都已經滅絕了，自己也隨他們而去好了，不再跟我們接觸。」

馬彪說：「能不能把第三步提到第二步，先搞清他們的方位，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可以多溝通，溝通多了，信任感就會產生了。」

徐加偉說：「也許沒有我們想象得這麼複雜，我們完全可以放開的、大膽的跟他們聯繫，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們不妨把幾項工作一起做，一是確定載人飛船去接應他們，火星那邊就可以有製造飛船的實質性行動了，即使將來不去天盡頭，但飛船還是有用的。二是設法了解到他們的方位，這個不知道馬彪能否定位，最好能設法跟蹤上他們的目標。三是直接告訴他們我們的情況，看他們的反應再作相應處理，我想他們不至於走極端直接消失吧，即使走極端消失了，如果馬彪能跟蹤上他們的話，到時候我們的飛船總有一天會追上他。」

「目標太小，實在無法跟蹤，大體方位聯繫多了的話會測到。」馬彪說。

「行啊，只要有了大體方位，即使他們消失了，到時候我們就飛到這個大體方位去，到附近了，你總可以找到目標了吧。」徐加偉說。

「無法保證。」馬彪說。

雖然討論得非常激烈，但無法統一意見，沈威教授心裡是有譜了，不過還不想直接說出來，他要把所有的機會都讓給弟子，千方百計讓弟子們多思考，只有這樣弟子們將來的成就會更大。他說：「現在我們就討論一個問題，如果你到達了天盡頭，你希望得到我什麼指示。」

「過不去了，要不要回來？」

「既然是到了那邊，不能白跑一趟，能不能讓我留下來繼續探測一番。」

「我想沿著這道牆走一圈，看看是不是還有通道，我不相信就就是宇宙的邊緣。」

「一個字：等，教授什麼指示我就做什麼。」

沈威教授「哼」了一聲。

針對弟子們提出的各種觀點，沈威教授最後說：「我覺得這次我們不再發一兩句話的信息，要把大家的意見全部綜合起來發過去。」

「對呀，聯繫一次不容易，既然確認聯繫上了，我們幹嘛不多說點話。」弟子們一致贊同教授的意見。

「我們能不能這樣說：得知平安到達我們很高興，現在身體狀況怎麼樣？這一路上感受如何？外面的環境呢，除了看不見的牆還有其他什麼？需要家裡提供什麼幫助嗎？你覺得下一步應該如何做？要不要派飛船過來接應你？現在哪個方位？」沈威教授說。

「這些都是我們需要了解的，也沒表明我們是後人，不會影響他們的情緒，我覺得行，先建立起互信再說。」林姍姍說。

「我贊成。」徐加偉說，「教授，我們能不能研製一種像信息來往這麼快的飛船，這樣太空旅行就沒有任何不便了，哈。」

沈威教授大笑一聲說：「很好，你去研製吧，給你一億年時間。大家還有沒有補充的？」教授看大家沒有補充的問題了，就說按照剛才說的發出去。

「雖然我們現在的興趣點在更遙遠的地方，但天華小智那裡也不要放鬆關注。」

「教授，天華小智那邊現在需要做什麼？」徐加偉說。

「觀察。」

「它這幾天應該還在飛行途中，沒什麼好觀察的吧？」林姍姍說。

「現在我們的思想都在天盡頭了，沖淡了對天華小智的關注。哈哈。」徐加偉說。

「嗯，下班吧，大家都緊張一段時間了，你們晚上就不要住在所里了，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可以睡個懶覺，明天上班允許大家自由，想來就來，想幾時來就幾時來，甚至後天來也行。實驗室就由我來值班。」教授說了一聲準備走出實驗室去辦公室拿點東西。

「不行不行。」四個弟子居然說得這麼整齊。

「你們別跟我爭了，天華小智你們沒指令。我在實驗室里還可以安靜的做一些工作。」

「教授，還是我們來吧，您應該多注意休息。」林姍姍說。

「對呀，教授，要是我們集體不來，您一個人連續值班這麼長時間也不行。」徐加偉說。

「我反正是個沒有家的人，我可以陪教授，你們放心的去吧。」馬彪說。

「老師的話你們必須聽，去吧去吧，放下工作，放鬆下頭腦，後面還有更重要的工作等著你們做。」沈威教授說，「當然，馬彪可以留下陪我，反正你的家就在所里。」

教授都這麼說了，弟子們只好走了。

「馬彪，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徐加偉在外面喊了聲馬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