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盡頭回信了

2號行星有疑似生命跡象，這一消息大大的出乎沈威所料，這倒確實是重大發現。

「說說看。」沈威教授很興奮的說。

「2號行星的大小跟地球很相似，接近圓形，大氣層跟地球也類似，居然發現了氧氣，並且含量達10%，地形有高山峽谷也有平原，測量點氣溫30度，風速7級，地面上的小石子有移動痕迹，當然這個不排除是風的作用導致。地質表面為紅色，基本確定為鐵的元素含量高。繞比鄰星公轉的軌道是圓形，公轉一周約200天，自轉一周的時間約為地球時20個小時，引力、磁場跟地球相當，各種射線的穿透力特彆強，這是一個謎，大氣層為什麼阻擋不住，假如地球人暴露在外，不到一個小時就會被殺死。令人遺憾的是看見了一個小藍點。」徐加偉停頓了下。

沈威教授看著徐加偉，說：「繼續說下去。」

「這個小藍點我們懷疑是液態水，可惜天華小智當時沒把焦點對準它，只是在視頻的邊緣發現，稍不注意還看不出來。內容很多，信息量非常大，我只是揀最重要的向您彙報，我們分析，假如那個藍色的點果真是液態水的話，我們判斷2號行星上會有跟地球人類似的生命，只不過他們比我們堅強，能抵擋住這麼強烈的射線。哈。」

「如果他們的人到了地球上，也會說地球人比他們堅強，沒有了射線也能生存。」沈威風趣的說，「關於這方面的事還有補充嗎？」

「沒有了。」

「那下面誰說？」沈威問道。

「你們說吧，我說好了，我去實驗室，那邊沒人坐著，萬一有重要信息進來。」徐加偉說。

「好的，去吧。」沈威教授同意徐加偉離開。

徐加偉回到實驗室，從天華小智發回的視頻看，它已經快到目的地了，這兩天又會有新的消息了。他把2號行星的視頻重新倒回來，對畫面一幀一幀的回放，並且把某個局部放大來看。高山下的這個峽谷，他反覆的看了好幾遍，把局部放到最大，試圖發現水的痕迹。平原上的小石子，他用慢鏡頭回放，非常仔細的察看這些痕迹是被風的作用影響的還是生物活動留下的，從目前的情況看是風的作用，因為他看到石子隨風滾動。邊緣的一點藍真是太可惜了，哪怕稍微大一點也好，現在無論怎麼放大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實在發現不了新的信息了，徐加偉關掉回放，讓牆面上正常的播放天華小智發來的視頻。他的思路飛到天盡頭那邊去了，消息發出一個多月了，還不見動靜，莫非這消息真的是很久以前發來的？他們會收到我們的消息嗎？收到了後會作什麼反應？他們跟地球失聯多長時間了？少說也有幾百萬年了吧，我們這代人從猿人算起也有二三百萬年，中間還隔著上代人滅絕或者移居后的空檔期……

忽然牆上的紅點亮了起來，徐加偉好一陣激動，心都要快跳出來了，一定是天盡頭的！他立即跑到會議室，說：「快，快，來了來了，消息來了。」

「天盡頭？！」大家異口同聲的說。

「不一定。」徐加偉說。

眾人立即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快速來到實驗室。沈威教授也有點激動了，對林姍姍說：「快打開。」

林姍姍打開一看，果然是天盡頭髮來的，大家的眼淚都激動出來了，牆上的字跟上兩次截然不同，清晰度更高，還富有立體感：「信號干擾來自獨女座，是因兩個星系碰撞還沒完全結束引起的。第三次報告，我們已經到了150億光年的地方，前面是一道透明的、很深邃的、看上去真空的、看不見、摸不著、過不去的牆，請示下一步行動。」

「馬彪同學，你做過技術處理嗎？」教授的心情太激動了，為了努力抑制住，他找別的話題問。

「沒有啊，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現在看上去漂亮多了」馬彪說。

「哦。」沈威教授說，大家都休息會，千萬別談天盡頭的事，談點別的。

「嗯嗯嗯。」林姍姍擦著眼淚點點頭說，「要不我們唱首歌吧。」

「我想到操場上跑一圈。」徐加偉說。

陳傑手裡拿著的茶杯不小心掉到地上了，說：「我真想大哭一場。」

「要不去會議室，我給大家傳達一下會議精神。」沈威教授說。他想，不控制一下大家的情緒怕要發瘋了，包括自己，先弄個事情緩解一下。

「好。」大家都聽教授的。

在會議室里，大家努力控制住情緒，沈威說：「這次會議確定了兩個重要事情，一個是100倍光速的材料定型，與會人員無異議通過，立即開始量產，正式命名為Z-3A；第二件事是飛船圖紙的設計，把我們的意圖充分考慮進去，具體情況目前還不便透露，因為還處在圖紙的設計階段，不確定因素還很多。」

看到大家的情緒都穩定下來后，沈威教授說：「我們回到實驗室去吧，千萬別再激動哦。」

大家又回到實驗室，沈威說：「給大家半個小時時間思考，然後談談對這條信息的看法，接下去我們進行下一步行動。」說完他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沈威回來后他馬上就被自己的這班弟子纏住了，還沒到辦公室去過呢。對於這條信息，激動過後他也要靜下心來思考。他準備先把半個月積壓下來的日常事務處理掉，回頭再去研究天盡頭的事。他在桌面上按了下鍵盤，牆上立即按照輕重緩急跳出一大堆事務來，他粗粗的看了下，真正對自己有用的消息只有一條，那就是國家天文院準備從全國再遴選一批精英充實到各個研究團隊，要求各科研團隊報名額。沈威想，隨著天盡頭工作的增加，自己這個團隊人員會嚴重不足，再增加10個都不嫌多，況且將來一旦決定載人遠行，目前的四個人中肯定會有人要去，這四個人都是自己的寶貝，去了誰都捨不得。該爭取幾個名額呢，報10個會給我嗎？報少了肯定不行，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招。他決定先報10個，能批下幾個就幾個，多報總不是壞事。事務處理完畢快半個小時過去了，沒時間思考了，算了還是和弟子們一起討論吧。

沈威回到會議室，看到弟子們還在討論，他就坐在邊上一言不發的聽著。弟子們也習慣了，知道教授的脾氣，不但不會打斷他們的討論，還喜歡他們討論時當教授不是教授，有什麼觀點就談什麼觀點。半個小時到，弟子們自動的停了下來。在沈威教授的帶領下，弟子們的時間觀念特彆強，沒有一個人不遵守紀律過。

「同學們說得都非常好，那大家談談結論性的看法吧。」沈威教授親切的說。

馬彪說：「我主要從技術上分析字幕出現的變化，這次天盡頭接到我們的回復后，他真的以為是信號干擾導致我們收到的信息不完整，他們就立即搜索干擾源，果然在獨女座找到了，於是立即著手解決。解決好后重新向我們發來信息，所以這次的信息就異常的清晰，和原先的根本不一樣。這說明兩個問題，一是我們原來接到的信息都或多或少的受到某種干擾，只是我們習慣了，感覺不出而已。二是史前人類的科技水平比我們高了不知多少倍。」

沈威教授很滿意的點點頭。

「我談談。從他們發回來的信息看，再一次證實了我們以前的判斷，100億光年以外的地方兩個星系在300年前發生碰撞，只是我們還沒對那個區劃的星系進行命名，因為我們當時還沒找到。史前人類有他們的一套命名方法，叫這個星係為獨女座，當然也不一定是碰撞后的新星系叫獨女座，原來可能其中的一個就叫獨女座。他們的信息還明白的告訴我們，這個星系碰撞，300年了還沒完成，還在碰撞中，由此推斷，兩個星系都是非常巨大的，碰撞后整個星系整合還需要非常漫長的時間。」林姍姍說。

沈威讚許的「嗯」了一聲。

「這條消息說明，我們之間的一個信息往來最多一個月時間就能完成，之前他們發出的信息不是很久前發的，可以說是即時信息。還有，說明他們能聽懂我們的語言，我們和他們雖然相隔幾百萬年甚至幾千萬年時間，但語言還是相通的，既然語言沒有障礙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建立起互信了。他們現在很希望我們給個明確的回復，可我們的科技水平遠遠不如他們，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需要什麼樣的回復，這倒是一個難題。」陳傑說。

沈威說：「對。」接著他對徐加偉說：「加偉同學，你談談看法。」

「他們為什麼數百萬年來沒有消息，現在突然發來消息請示下一步行動？就像剛才陳傑說的，他們需要我們回復什麼？回來？繼續？派人過去接應？他們是真正的史前人類還是史前人類派出去的智能人，像我們的天華小智一樣？」徐加偉邊思考邊說。

沈威教授知道，徐加偉這個樣子準會又將迸出新觀點了。大家也都習慣了他的這個動作，只是期待這他快點講出自己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