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簡寧主刀
「簡簡，今天的手術，一助和扶鏡分別是誰啊？」調侃也要適度，關係到手術，蘇染墨也收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只是語氣中多少帶著些若隱若現的輕佻。
簡寧調出17床的檔案看了一眼：「預定一助是柯景，扶鏡的話……柯景忙得過來就不找別人了吧。」
腔鏡類手術不需要拉鉤，但是需要有個人控制鏡頭確保主導能夠看清腹腔內的視野。
一旁的柯景聽到簡寧和蘇染墨談論到他，也探過頭：「我沒問題。」
「麻醉是芮芮……她回來了？」簡寧繼續往下看，當看見麻醉一欄的名字的時候，頗有些驚喜。
芮芮全名姜曉芮，和簡寧同一年來到顧誠醫院，兩人合作默契私交也不錯。半年前姜曉芮去仁濟進修，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回來了。
蘇染墨也起身湊到簡寧的電腦前：「難得哦，我們普外科雙姝歸位，簡簡的好朋友回來了，爸爸真的好欣慰。」
「忙你的去吧。」簡寧沒好氣地驅趕蘇染墨，起身對柯景說道，「我先上去了，順便讓8床可以準備起來了。」
柯景點頭表示了解，等到簡寧離開辦公室后，他才嘆息一聲看向蘇染墨：「師兄，你是不是對寧姐有什麼意思啊？」
柯景和蘇染墨在大學就是師兄弟的關係，兩人一前一後考了同一所學校的研究生，就連顧誠醫院，也是蘇染墨給柯景介紹的。
所以柯景平素一直管蘇染墨叫師兄。
「想什麼呢？小朋友就不要在這種事情上天馬行空。」蘇染墨抬手一巴掌按在柯景的腦袋上，還趁機揉了揉，「我跟簡簡的關係，自然是再純潔不過的……父女關係了。」
柯景奮力甩開蘇染墨的腦袋，抱怨道：「沒有就沒有，不要隨便動我的髮型，動我又不娶我，你這是耍流氓。」說到最後，柯景自己都沒忍住笑了。
蘇染墨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說道：「喲呵，小朋友還敢開大人玩笑了？該打！」
柯景一閃身避過蘇染墨的襲擊，閃身竄出辦公室：「我去手術室了，師兄病房這邊就交給你了。」
手術室內，寬敞整潔。
手術台上方的無影燈把整個手術台照得透亮，台上一名少女安靜沉睡著。他的身上連接著許多導線，不遠處的電子監護儀發出安靜而又單調的聲響。
滴——滴——滴——
麻醉醫生薑曉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偶爾抬起頭看一眼監護儀上的數據，然後從身後的藥品箱里拿出幾隻玻璃瓶。
與這邊的安靜不同，另一邊的平台上，簡寧和幾位護士正在忙碌著。
「這個型號的我還沒用過呢。」簡寧一邊將內窺鏡的連接線用無菌塑料膜套起來，一邊把如此說道。
一旁的幫忙的護士聞言，點了點頭：「聽說顧誠醫院是卞城第一個引進這一款內窺鏡的，不愧是背靠顧城集團，財大氣粗。」
「寧姐，今天一助是誰啊？」一旁在電腦前寫手術記錄的護士抬頭問了一句。
簡寧手上動作不停，連頭都沒有抬起半分：「柯景。」
「寧姐又帶柯基上台？」寫手術記錄的護士一邊笑著調侃了一句，一邊垂頭把柯景的名字寫下來。
手術室的護士喜歡把柯景叫做柯基，這源於一次手術，當時病人突發大出血，簡寧自然沒時間一字一句把手術台上的人名字念清楚，以至於在提出要求的時候乾脆嘴瓢了。
「柯基鏡頭往後退點兒，看不清了。」
那場手術有驚無險，只是柯景柯基這個外號，在手術室流傳開來了。
將所有的手術器械組裝完畢，簡寧轉身開始穿手術服。
簡寧捏著手術衣的衣領將整件衣服抖開，輕輕向上一拋，兩隻手順勢穿進袖口，一旁的護士主動上前，在簡寧身後替她將手術衣背後的幾個結打好。借著護士向後拉扯的力道，簡寧將雙手伸出袖口。
胸口還有一個繩結，但簡寧並沒有急著解開，而是轉身從器械台上拿過手套，打開。
現將右手套入對應的手套，拇指捏著手套口反折部分，左手如法炮製，而後將左手四指沿著右手掌心插入因為反折而形成的凹槽處，勾著橡膠部分向上一扯，手套便穩穩地扣在手術衣的袖口處。
帶好手套后，簡寧才開始處理垂在腰部的繩結，解開繩結，將一頭遞給方才儀器整理器械的護士，然後簡寧開始轉圈圈，等到身體被衣服完全包裹后，她接過護士手上的系帶，在腰側重新打了個結。
簡寧身材纖細，即便是小號的手術服，穿在她身上都顯得有點兒寬鬆。
簡寧走到手術台前，接過護士遞來的手術刀，在肚臍眼處劃了小小的一個孔。
方才整理器械的時候，柯景已經鋪好布單，順便給手術部位完成消毒了。現在他正站在簡寧對面，握著氣腹針往肚臍眼方才破出的那個小孔里鑽。
「嘖，年輕人的皮膚就是韌。」用力旋轉了半天都沒有突破腹壁，柯景一邊吐槽一邊嘗試換一個角度用力。
簡寧這時候正在調解內窺鏡的焦距，聞言不由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柯景：「方才那一刀不夠嗎？」
柯景幾乎已經踮起腳，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腹壁上：「皮膚應該是穿透了的，麻煩的是腹膜，有點兒找不到著力點。」
只是話音剛落，柯景就感覺到一陣突破感，他連忙控制住自身的姿態，避免氣腹針扎進去太深傷到裡面的臟器，回頭尷尬地沖著簡寧笑了笑：「這個……意外，真是個意外。」
一旁的器械護士見狀，笑道：「柯基你手上力氣收斂點兒啊，大老爺們別下手沒輕沒重又要我們寧姐善後呀。」
「姚姐，別叫我柯基了。」柯景一邊討饒一邊打開儲氣罐，隨著二氧化碳進入腹腔，患者的腹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鼓了起來。
簡寧看著儀器上顯示的壓力數值，等到差不多了便叫停：「差不多可以了，等我再打兩個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