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天涯一角 第十四章
「放屁!」那白胖子罵道:「出事前我們有四人正在賭牌,其中輸的最多就是劉淚,我們開玩笑扒了他的大褂,讓它速速取錢贖回大褂繼續賭。他怎麼就來你家非禮你媳婦了?」說罷就是一巴掌,打的鄴青山嘴裡噴血,鄴青山一邊說千真萬確一邊隨著言語嘴裡冒血泡。黑瘦子點頭如雞吃米似的。
「這位大媽美女,該你說說了。」黑瘦子陰陽怪氣的說話同時猛的舉起了手。嚇得鄴綠彩不輕:「別激動,我有一說一。今天我正在睡覺,忽然聽到聲音就醒了。感覺屋子裡的人不是我老頭鄴青山,於是哆哆嗦嗦的點著了燈。燈一點燃,果然不是我老頭,我嚇得一聲尖叫。那人只穿著貼身衣服向我撲了過來,不許我喊叫,要奪走我脖子上黑曜石,這時,我老頭就衝進來捅了一刀。然後挖坑打算埋了,這就是全部了……」
白胖子、黑瘦子面面相覷,無論如何想不明白。兩人對鄴青山夫婦又是威脅又是暴打,但始終這夫妻還是堅持他們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這夫婦嚇得面色土黃,不像是撒了謊,究竟發生了什麼?鄴青山一臉懵圈,不知道這劉淚是調虎離山計還是什麼;鄴綠彩也一頭露水;白胖子、黑瘦子滿眼金星,始終想不明白來龍去脈。
白胖子:「我們打牌的發現劉淚一直不回來,順著腳印就到你家了。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殺了他,還要埋了!沒想到啊沒想到,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黑瘦子頭點的雞吃米似的。
柳隨水在他們說話之時側耳傾聽,所吐之言悉數聽到。在伯母說完最後一句話的瞬間,他憑藉聰慧天資,就已經明白了一切因果。真相一定是這樣的:
在伯父到了劉淚的大門前時發現了大門緊鎖,伯父認為劉淚吃了獨食,其實劉淚是去和朋友們賭牌了。在劉淚意識到時間已到之時就返向家中,他到家發現大門被撬開,而伯父正在試圖牽走他的馬。劉淚認為是伯父在偷他的馬,正輸了牌的他很憤怒,於是轉身向我家走來。他打算也偷一樣東西,找不到,就去了伯父伯母的卧室。這時伯母醒來,點燃了燈。那劉淚輸了牌只穿著貼身小襖,伯母害怕尖叫。劉淚見伯母的胸口掛著一塊黑曜石,就捂住伯母的嘴搶黑曜石,正在爭執時鄴青山趕到。於是,同樣憤怒的鄴青山以為劉淚調虎離山,捅死了劉淚。
白胖子:「劉淚雖然不是多間派的,但是他的朋友我是多間派的。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多間派的手段!我們黑白獸可不是良善之士。」
鄴青山聽到多間派三字,渾身顫抖,只是不停的祈求。鄴綠彩也早已嚇壞,猛磕頭希望別殺人。
柳隨水尋思,我年紀尚小,卻沒有聽說什麼多間派,看來這兩人組合叫做黑白獸,是遇到霸道之人了……
白胖子霸道說道:「可以饒了你們夫妻倆中的一個人。規則是,你們兩人雙手撐地跪在地上,一個頭朝東,一個頭朝西,然後你們的腦袋頂在一起。誰被頂的後退了誰就被我們哥倆殺死!」
鄴青山夫婦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四體投地,腦袋頂在了一起。鄴青山和鄴綠彩使盡全力,兩人的頭頂在一起。
柳隨水看著因為使出全力而顫抖扭曲的伯父伯母的臉,恐懼中多了一絲悲涼。
夫妻倆正互相僵持的頂著頭,誰也沒有後退也沒有前進。白胖子向黑瘦子使了個眼色,黑瘦子點了點頭。白胖子和黑瘦子手起刀落砍向這夫婦脖頸,發出劈柴一樣的聲音,血漿迸濺到了雪白的牆上。
柳隨水震顫一下,又似乎是早就想到了這結局,彷彿看到了牆上的血液流下如同流下的眼淚……
白胖子和黑瘦子縱身一躍,躍到了院子里。一腳踹開了鐵籠的門,猛地一拉,將柳隨水拽了出來。白胖子舉刀要砍,黑瘦子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別殺他,帶他走。」
在白胖子和黑瘦子帶著柳隨水要離開之時,同歷犬吠聲大作,猛烈的向前撲,但是奈何狗被繩子拴著,但帶的整個鐵籠子咣當咣當的響著……
雪花依舊在空中飄舞,但天色微亮,家裡里一片狼藉。白色的地上偶然有紅色血跡,那是在冬季里才開的鮮艷的紅花。
黑白獸帶著柳隨水一路向東,過一河,沿著河邊大壩向北而去。
柳隨水倉促遇此災難,感覺局面混亂繁雜,但一一細思,條條卻又分明清晰。又想自己在鐵籠中想戲曲場面,如今一天不到竟然一語成讖。他頓有醍醐灌頂之意:冥冥萬事有主,天神主導,凡人難擋。看來世人傳說的神是真是存在的。伯父伯母糊塗,如今落得暴死的下場。今後我可多多祈禱。
主意拿定,於是在心中默默構思,得辭令一套,作為自己的祈禱詞,祈求天神說:「求冥冥之主,得明明之救,願神光專照,有求必應。讓我平安吧,天神!」
柳隨水反覆祈禱,這套辭令說了100遍。但是並沒有雲開而神降,只是雪停了。尋思不能只顧著祈求神,還要發動自己的努力,神的機會只給努力之人!人神戮力,方有效果。於是左右觀察,尋找逃跑的機會。
三人正在大壩走著,忽見對面來了一個騎驢中年人,猥瑣不堪,走近后那人自爆家門:「在下郭利民,特來恭送柳隨水大人。」黑白獸和柳隨水肅然起敬,隱約意識到此人遠在我們之上,甚至隱約感到他能掌控設計我們的生死。於是黑白獸和柳隨水深感敬畏,齊齊跪拜。那郭利民似乎極為滿足,並不停下,嗒嗒的遠去,嘴裡唱著粗獷的歌:「自古筆下出天地,人心只在天地間……」
黑白獸和柳隨水三人繼續走,過了幾里路,大壩下的河水越來越低。前面是兩座山,河從兩山間穿過,河水也湍急了。柳隨水當機立斷,縱身從大壩上跳入河水中,順水游去。